幾個青年喝了不少啤酒,桌子下面全都是空瓶子,受傷的青年留著子彈頭,約摸三十歲出頭,滿臉橫肉,想來也不是善男信女。
聽到老闆這樣問,青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罵罵咧咧道:「你是這裡的老闆?還他媽問我怎麼了?我還想問問你,我吃條魚怎麼就吃出魚鉤來了?這是擺明想要顧客的命啊!」
事實上,從魚身上吃出魚鉤這種事情不是沒有,但機率非常小,而且魚鉤還正好刺入嘴唇,機率就微乎其微了。所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幾個混混模樣的青年擺明是來砸場子的,就看那個年輕老闆如何處理?
老闆聞言也沒有立即說話,而是輕笑幾聲,然後從衣服裡面拿出一盒香菸,取出幾支遞向受傷的青年,不冷不熱地說道:「兄弟先消消氣,我何強在黎城開燒烤店也不是一兩年了,還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情,你們若是想交我這個朋友,今天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砸壞的東西算我的,你也受了苦,這頓飯錢給你們免了。」
青年一把推開老闆的手,瞪著眼,凶神惡煞地說道:「你什麼意思?你說我們兄弟故意訛你?媽的,你也不去城南打聽打聽我劉彪,是吃不起一頓燒烤的人嗎?既然你非要這樣說,那就別怪哥幾個不給你面子,先砸了你這家店再說!兄弟們,動手!」
話音落地,青年先從地上拿起一個空瓶子,然後狠狠朝招牌砸過去,其他幾人也都群魔亂舞,施展著渾身解數。
看到這裡,那幾個服務員都急壞了,吃飯的客人也生怕殃及池魚,遠遠地躲開。唯獨老闆站在原地紋絲未動,慢悠悠地點燃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隨著一口濃煙噴出,老闆的臉色也是變得陰沉至極,冰冷的聲音也忽然傳開:「開店這麼多年,還從來沒遇到敢在我這裡鬧事的人,你們今天讓我開了眼界了。不過很不幸,敢在這裡鬧事的人,都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說到這裡,老闆何強便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說了些什麼。
掛掉電話也就一兩分鐘時間,七八輛黑色轎車忽然疾馳而來,最後急剎車停在路邊,車門打開,至少下來了三四十號人,皆是穿著黑西裝,明顯是職業打手。
其實一個電話叫來這麼多打手倒也很正常,但凡有點實力的人都能辦到,可能在一兩分鐘內就叫來這麼多人,實力就相當恐怖了。
那幾個鬧事的青年看到對方來人了,當下準備腳底抹油,可剛衝出去沒多遠就被那群黑西裝攔住去路,二話不說,接著就是一頓暴打,慘叫聲不絕於耳。
何強卻像沒事一樣,滿臉賠笑著對那群顧客說道:「實在不好意思,讓大家受驚了,為表示歉意,今晚的消費全部免單。另外我還想解釋一下,本店所有食材都是經過仔細挑選和清洗的,絕對不會存在吃出魚鉤的事情,所以希望大家不要有任何顧慮。今天來這裡的顧客有很多熟面孔,也有不少新面孔,但大家應該都是黎城人,你們或許沒聽過我何強的名字,但張凡這個名字想必大家都如雷貫耳了,我和張凡是哥們,當年是我們合夥開的燒烤店,我就算砸自己的招牌,也絕不會壞他的名聲。」
原來這傢伙是張凡的哥們。
難怪底氣那麼足。
千島川子忽然看了我一眼,淡笑道:「這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既然是張凡的朋友,那他總該知道張凡的家在哪吧?」
我沒有接話,心裡卻犯了愁。
「何老闆言重了,其實你不用解釋,那幾個傢伙擺明就是來鬧事的,大家心裡都清楚。」
「是啊,這幾年我一直在何老闆的店裡吃燒烤,從來也沒遇到過食材出什麼問題,更何況何老闆的生意做的這麼大,口碑早就傳開了。」
「原來張凡是何老闆的合伙人?他名聲在外,我們就算信不過何老闆,還能信不過張凡嗎?」
眾人七嘴八舌,很快便回到座位上。
這時候,那幾個鬧事的青年已經被打趴在地上,何強朝眾人拱了拱手,隨即便走了過去。
「何老闆饒命啊,我們有眼無珠,冒犯了何老闆,以後再也不敢來你的店裡鬧事了……」那幾個青年再也沒有剛才的囂張氣焰,受傷的青年求饒道:「何老闆,我們砸壞的東西按雙倍賠償都行,只求何老闆放我們一條活路,我們真不知道何老闆的手段,要不然給我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來這裡鬧事啊。」
「我何強做生意憑的是良心,不為別的,就因為張凡把我當哥們,我不能給他臉上抹黑。我也知道你們是受人指使的,但我不想問這個人是誰,你們幫我帶句話給他,跟我斗,他還不夠格,無論是誰!滾吧!」何強厲聲道。
「何老闆,那賠償……」
「我不差這點錢。」
聽到何強這樣說,那幾個青年無不是連連道謝。
「這人會做生意,難怪張凡把他當成朋友。」千島川子忽然小聲說道。
我收回視線,拿起一串羊寶咬了一口,「為什麼這樣說?」
「被砸壞的這些東西本就不值錢,就算讓他們雙倍賠償也沒多少,何強根本不在乎,可免賠就會讓那幾個男人心存感激,今後再也不會鬧事了,而且這裡的顧客也會對何強產生好感。對何強來說,既耍了威風,又能收買人心,何樂而不為?」千島川子解釋道。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這羊蛋的味道真不錯,你確定不吃?」我說。
「跟你聊正事,你給我扯羊蛋?我對羊蛋沒興趣,你多吃點!」千島川子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說完便起身朝何強走過去,然後小聲說了些什麼,兩人又走遠了一些。
幾分鐘後,千島川子和何強一起回來了,不用問也能猜到千島川子是去打聽張凡家的位置了,何強滿臉堆笑道:「原來兩位是凡哥的朋友,剛才的事情讓兩位見笑了,需要什麼隨便點,吃飽喝足後,我再帶兩位去凡哥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