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雷聲轟鳴,仿佛整個天空都在顫抖。
隨著一道閃電劃破夜空,陸平如同詐屍了一樣猛地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一臉茫然地看向四周。
「這裡是……藍星!」
「難道,我回來了?」
陸平滿臉皆是詫異之色,漆黑而又深邃的雙眸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精光,整個人激動的不成樣子。
他迫不及待地看向窗外,透過玻璃窗正好看到雨夜中的萬家燈火。
「這裡是江北市,我真的回來了,安安、涵涵,整整一萬年了,爸爸終於逆轉時空回來了。」
一萬年前,陸平有位溫柔賢惠的妻子和一對乖巧懂事的兒女,以及一份收入不錯且又十分穩定的工作。
生活不算大富大貴,也算妻賢子孝,兒女成雙。
可他交友不慎,被好友設局染上毒癮。
不僅敗光了家財,還欠下巨額債務。
後來,他又染上賭博,連工作都丟了。
這讓原本就入不敷出的家庭變得雪上加霜。
某日,陸平毒癮發作,沒錢買粉,只好去來錢最快的賭場碰碰運氣。
渾渾噩噩間,他不僅拿妻女的身體作為賭注,還把兒子的臟腑器官也押在了賭桌上。
其結果可想而知,他輸得一敗塗地。
毒癮過後,債主上門。
拿著他簽字畫押的賭條強行帶走了妻女和兒子。
妻子不堪受辱,再加上債主硬生生挖走了兒子的心臟和雙腎,導致她對陸平失望透頂,萬念俱灰。
次日,帶著女兒從高樓跳下雙雙隕命。
得知這個噩耗,陸平悲傷過度,哭得泣不成聲。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別人給他設的局,其目的就是為了他的妻女和兒子的臟腑器官。
可他知道這一切又有什麼用?
親人已逝,為時晚矣!
他的身體早就被毒品掏空,乾瘦如柴,手無縛雞之力,想要報仇更是無從下手。
懦弱,無能,膽小的他只能懷著無盡的悔恨和自責從妻女跳樓的地方跳下。
不過,他並沒有死,而是穿越異界,來到一個名為玄天大陸的修仙世界。
有人告訴他,只要登臨仙道之巔就能逆轉時空回到過去。
陸平把這句話牢牢地記在心間。
萬年來,他心無旁騖,瘋狂修煉,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登臨仙道之巔,復活妻兒,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
皇天不負有心人,陸平經過萬年的努力證道無上仙帝,又以大神通術法逆轉時空,終於回到這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地方。
可惜他的修為盡失,帝體被毀,只有一縷靈魂回到這具羸弱的身體,渾身寶物更是一件都沒剩下。
「安安,涵涵……」
陸平打開房門,快步來到客廳,想要抱抱自己的妻兒,想要看看那個讓他在三百六十五萬個日日夜夜牽掛的人兒。
然而,妻兒並不在家。
看著幾件陳舊的爛家具和簡陋且又整潔的客廳,妻子韓初寧的身影浮現在眼前。
一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尤其毒癮發作和賭博輸錢之後對妻女拳打腳踢的場景,他就忍不住的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陸平,你簡直豬狗不如!」
「初寧,請你放心,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再對你們娘三動手,更不會讓你們受到半點委屈。」
陸平按捺不住心頭的激動,掏出廉價的老年機快速撥通了韓初寧的電話。
鈴聲響起,卻始終無人接聽。
他低頭看向手機,屏幕上顯示甲辰年三月五日,驚蟄。
正是他被蘇明義騙去賭場的日子。
頓時,一股難以掩飾的滔天怒意油然而生。
「蘇明義,你該死!」
三月五日陸平毒癮發作,被蘇明義騙去賭場,還把韓初寧娘三押在賭桌上。
三月六日一大早,妻兒被債主強行帶走。
三月七日,兒子陸子安被人挖心割腎,拋屍荒野。
同天,韓初寧不堪受辱,帶著女兒陸梓涵跳樓身亡。
「既然回來了,本帝就不會讓前世的事情再次發生,不論誰想要安安的心臟和雙腎,我都要讓你們付出沉痛的代價!」
陸平目光狠厲,渾身迸發出一股濃濃的殺意。
就在這時,忽感一陣胸悶,隨之一股眩暈感直衝天靈蓋。
緊接著,就見他身體顫抖,渾身哆嗦。
「媽的,毒癮犯了。」
陸平蜷縮在地上,雙手不停地抓撓自己的頭髮,顯得無比煩躁不安。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帝體在逆轉時空時被空間亂流毀壞,自己以靈魂方式回歸到這具羸弱且被毒品掏空機能的這具凡體之上。
「不過不要緊,我有萬年記憶,又有無數至尊功法,想要戒掉毒癮,剔除毒素並非難事。」
陸平強忍著身上的不適,立刻席地而坐,運轉清風帝經開始修煉。
……
屋外,大雨滂沱。
原本熱鬧的街道顯得異常冷清,整個城市都是霧蒙蒙的。
韓初寧抱著陸子安,背著陸梓涵緩慢的走著,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雨傘上,昏暗的燈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陸梓涵非常懂事的撐著一把大黑傘,小手兒凍得通紅,哪怕自己的後背被冰冷的雨水淋濕,她也要把雨傘向著媽媽和弟弟的方向傾斜。
陸子安眨著圓圓的大眼睛,天真地問道:「媽媽,這麼大的雨爸爸為什麼不來接我們呀?」
「安安,不要提那個男人,他不是我們的爸爸。」
陸梓涵緊緊地攥著雨傘,恨恨地說道。
可以看得出來她對陸平沒有半點好感,心中還有很大的怨氣。
從她記事起,她和媽媽就是爸爸的出氣筒。
不分青紅皂白,不問是非對錯,陸平只要生氣就對她們母女拳打腳踢。
而她只是比陸子安早出生半個小時的孿生姐姐,但她挨的打,受的罵卻是陸子安的數十倍都不止。
「涵涵,以後不准再這樣說你爸爸了,無論如何他都是你的爸爸,知道嗎?」
話雖這麼說,但韓初寧的心就像被刀扎一樣的疼,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和陸平本是大學同學,還未畢業就誕下一對龍鳳胎。
如今畢業不到短短一年時間,孩子也不過三歲而已,但陸平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賭博吸毒,暴躁易怒。
不僅敗光了家裡的所有積蓄,還動不動就打砸家具,打罵她們母女,甚至還罵女兒是個賠錢貨。
不知是重男輕女的原因,還是陸平心裡變態,母子三人唯有陸子安沒有挨過他的毒打。
以前,韓初寧覺得陸平壓力太大,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最近,她發現陸平染上了毒癮,打罵她們母女更是家常便飯。
不分場合,不分地點,只要有氣就往她們母女身上撒。
韓初寧的身上至今還有陸平留下的拳腳印。
「媽媽不哭,涵涵再也不這樣說爸爸了。」
陸梓涵聽到媽媽哽咽的哭泣聲,不由得伸出凍得發紫的小手擦拭掉對方臉上的淚珠。
「媽媽沒哭,是雨太大,蒙了媽媽的眼睛。」
韓初寧透過淅淅瀝瀝的雨線看向家的方向,眼神逐漸變得無比堅定。
「陸平,你若再不戒毒,這婚我離定了。」
「呦,這不是韓小姐嗎,這麼晚才回家啊?」
就在這時,一道輕浮的聲音響起。
「誰?」
韓初寧心中一怔,驚慌失措地看向四周。
只見前方的麵包車上下來五位手持棍棒的黑衣大漢,將他們母子三人團團圍住。
看清來人,陸梓涵嚇得手一哆嗦,手中的雨傘啪嗒一聲就掉在地上,被大風吹跑了。
陸子安更是把頭深深地埋在韓初寧懷裡,嚇得瑟瑟發抖。
「韓小姐,你老公欠我們的錢你打算什麼時候還?」
黃三掏出一把彈簧刀在手裡把玩,似笑非笑地盯著韓初寧,看上去十分猥瑣。
「什麼錢?」
韓初寧下意識地護住陸子安和陸梓涵,冷聲說道:
「陸平借你們的錢,我今天就已經全部還清了,這是四少親口說的。」
「哦,是嗎?」
黃三的眼神愈加玩味,大手一揮,兩名大漢快步上前,直接從韓初寧手中強行搶過兩個小孩。
「可我收到的命令是讓你今晚去伺候四少,只要讓四少開心了,你老公欠我們的錢就一筆勾銷,否則我現在就打斷這兩個孽種的腿!」
「你先放開他們,有話好好說。」
看到孩子被挾持,韓初寧緊張得不知所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這幫土匪對孩子不利。
黃三根本不吃這一套,手中的彈簧刀左右翻轉,上下跳動,挽出一道道漂亮的刀花。
接著,猛地朝陸子安的右腿刺下。
「三哥,不要,我聽你的,我這就去找四少,我保證……」
韓初寧嚇得花容失色,大聲求饒。
然而,不等她把後面的話說完,就見黃三手中的彈簧刀已經刺入陸子安的右腿。
撲哧!
隨著一道血箭飛出,韓初寧頓感如遭雷擊,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啊……安安,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