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是凌依依一生的痛,想到這些女人說不定都是那天看了自己的笑話走的,她眼睛都氣紅了。
張嘴就想反駁回去,誰知道還沒有說什麼,就被身邊的侍女拉了拉衣袖。
凌依依不喜歡身邊跟著人,但是進宮身邊不跟人不像話。
這個時候侍女明白這些夫人們都身家顯赫,及時拉回了凌依依的理智,讓她想起了陸重錦的叮囑。
凌依依只覺得自己滿心屈辱,一一看過這些女人們,轉身就走了。
這些被凌依依嘲諷作菟絲花的夫人們,看著凌依依的眼神中充滿嘲諷,不屑道:
「真是不知禮數!先前前仰後合笑也就罷了,這會轉身說走就走,這裡可是皇宮!真是長見識了!」
在場基本都是王公貴族的夫人,頭一次被一個六品給事中的夫人甩了臉色,這心情可想而知。
吳氏冷哼道:「她該慶幸這裡是皇宮。」
如果是在宮外,凌依依剛才那番話,在場的任何一個女人聽了都不會善罷甘休。
本來那麼嘲諷她們就足夠讓人生氣了,偏偏她是外室上位,還這麼囂張不把正室放在眼裡,她們和晏菡一樣都是正妻,對凌依依天生就沒有好感。
跑到她們這邊來蹦躂,真是不知好歹。
與此同時,對晏菡的同情感一升再升,哪怕還沒有和對方見過面,但已經有一些好感基礎了。
畢竟大家都有一樣討厭的人。
匆匆來到御花園的晏菡還不知道凌依依為自己做了這麼多,等到她和那些夫人們幾句話道明身份後,察覺到這些人散發的善意,還有些不明所以。
不過她專門學過禮儀,舉止談吐都挑不出錯來,越發讓那些夫人們覺得陸重錦瞎了眼。
放著這麼好、這麼漂亮的正妻不要,跑去喜歡那個無鹽只會亂說的破落戶。
心裡越不平衡,夫人越是帶著晏菡去接觸那些真正的世家大婦——也就是侯爺王爺等的母親。
反正晏菡現在是嘉德縣主,相當於正二品,帶著她去交際也非常合適。
而且晏菡出自真正的巨富之家,說不準以後來往,對於這樣有用的姐妹,夫人們維持的非常用心。
晏菡和吳氏等人走向遠處的亭子,吳氏低聲說:「晏妹妹,那邊的是我母親,還有靖遠侯老夫人,靖遠侯的名聲你應該聽說過吧?那可是我們整個大晉的英雄,我母親和他家的老夫人交好。」
晏菡一聽「靖遠侯」三個字,就想起那天靖遠侯看過來的眼神,還有那輛低調結實的馬車與姨母的話。
心裡有幾瞬間閃過一絲不自然,她抬眼望過去,亭子裡果然坐著兩道身影,侍女們都在一邊站著。
吳氏一看晏菡就覺得她特別合自己的眼緣,所以忍不住想和她多待待,才帶著她來到了此處。
通過剛才的了解,晏菡知道吳氏的娘家乃是將軍府,也怪不得和靖遠侯這樣的武將關係好。
不管怎麼說,多認識些人對她以後肯定有好處,晏菡感激道:「多謝吳姐姐了。」
「我一看你就感覺投緣,和我客氣什麼?」吳氏拉著她的手拍了拍,進了亭子就朝著靠左的那位老夫人旁邊喊道:「娘。」
吳氏的聲音一出,本來側身坐著的兩位老夫人都轉過臉來。
吳老夫人與吳氏有五分相似,很好辨認。
倒是她身邊的那位夫人氣度雍容,幾乎是晏菡看見這位夫人的一瞬間,就收緊了身側的手指。
這不是卿夫人嗎?
吳氏說亭子裡坐著吳老夫人和靖遠侯夫人,所以,清月商會的會長卿夫人實際上就是靖遠侯老夫人?
面前的卿夫人褪去了那天畫舫里的溫和從容,渾身上下都瀰漫著散不去的貴氣,看著晏菡的眼神帶著濃濃的笑意。
她似乎不意外會和晏菡見面,倒是吳氏生怕兩人不認識,連忙介紹了晏菡的身份。
晏菡很體貼的選擇了不相認,十分有禮的打過招呼。
吳老夫人和吳氏不愧是母女,一看晏菡就覺得很投眼緣,又聽女兒吐槽了剛才凌依依的事,不由得十分氣悶道:
「好孩子,有福之女不待無福之門,放著你這樣的好婦不要,偏要個那樣的,都是陸府的損失。」
晏菡挑了挑眉,如果不是吳氏說起,她還不知道自己沒到的時候發生了這麼精彩的事。
她感激的勾了勾唇角:「多謝吳姐姐和老夫人的安慰,我早就不在乎了。」
吳老夫人見她笑起來漂亮奪目,不由得對靖遠侯老夫人嘆氣道:
「瞧瞧多漂亮的姑娘,如今你貴為縣主,以後有的是好人,也是可惜了!好女子遇不上好男子,好男子又愁沒有好女子。」
吳老夫人雖然是將門夫人,但是卻有一個愛替人相看的愛好,倒不是自降身份去當媒婆,只是給兩邊的大人通氣。
她本來就身份高貴,不管男女是什麼身份都有關係能說上兩句。
靖遠侯老大難的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然吳老夫人也不可能和靖遠侯老夫人的關係這麼好。
全都是靖遠侯老夫人擔心兒子一直不娶,所以才和吳老夫人處成好友,想讓她幫忙給兒子相看一個合適的侯夫人。
可惜家室合適的女子,靖遠侯多數都看不上,一連介紹了幾個都黃了。
吳老夫人此時看晏菡美貌罕見,又犯了喜歡給人相看的老毛病,開始打聽起了晏菡的出生年月。
一聽吳老夫人分析晏菡主戊午,乙丑、辛卯、壬辰,八字身旺印旺,靖遠侯老夫人的眉心就微微一跳。
吳老夫人曾經說過,她兒子大運水地,耗泄妻星,生助甲木,制克力量很大,所以至今未有婚配。
只有這四個八字都主的女子才能與她兒子匹配,夫妻和美,又非常旺夫。
之前吳老夫人找了許多小姐都不是,只是剛好滿足兩三點已經是難得。
如今晏菡居然全部滿足?
靖遠侯老夫人的目光不由得全部放在了晏菡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