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物是人非
雲海會內，滿眼的中式詩情畫意，撲面而來的格調雅致。
如果不去看那三兩步一張的牆上合影，或許只以為這裡是某個很講格調的頂級會所。
「這些··」羅欣雨站在滿牆的合影前，驚的說不出話來。
張洋抬頭看了看，笑了笑沒說話。
這滿牆的合影，自然是歷次來雲海會做客的會員客人們的合影，那一張張面龐，背後象徵著的是一座座財富的山峰，代表著一個個行業的翹楚。
高不可攀，高山仰止··
而唯一的共同點是，每張合影中，張洋總是站在C位，似乎無處不在。
掛合影這種事吧，張洋其實是不熱衷的。
只不過會所具體運營方面的細節是交給下面人搞的，按照他們的話說，掛合影有助於合流成勢，匯集江海，再大的老闆，辦公室總少不了這樣那樣的合照。
這是有明確意義和作用的。
張洋便也隨他們去了。
「張洋··你竟然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羅欣雨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張洋。
她終於知道，張洋的底氣何在。
因為，他已自成巍峨山峰。
「走吧，給你接風洗塵。」張洋指了指遠處的包廂。
接風洗塵宴，自然是有人坐席陪同的。
規格麼，張洋自然不至於請一堆大佬過來，這不合適，也沒必要。請來的自然都是從前羅小姐能接觸到的圈子。
說來，此等圈子，張洋能親自露面，那也算是屈尊了。
包廂門開，包廂里一堆人都站了起來，面露激動的神色。
「張總好。」
「張總。」
從前張洋混二代圈子，叫一聲張少張哥自然沒問題，現如今，他貴為頂級大佬··除了他身邊從前一起玩過來的朋友們還保持原來的稱呼，不熟悉的人，又怎麼會那麼叫？
「坐。」張洋領著羅欣雨走進去，徑直在預留的主座坐下。
這在座的，說實話，他不熟悉。
論起來，姑且可以算是他小弟下面的小弟，不過他不熟悉，但是羅欣雨可是熟悉的很。
這些···
她屏聲靜息。
在座的這一個個，哪個不是從前她從前圈子裡的翹楚，現如今，竟然都屁股挨著凳子，都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起菜吧。」張洋吩咐了下去，「對了，斟酒的人呢。」
眾人忽然一起看向門口。
兩道身影，面色發白的走了進來。
羅欣雨抬頭一看，愣住了。
一男一女，那是兄妹倆。
正是當初和她們家不對付的唐家兄妹倆，唐俊楚和唐一男兄妹倆。
不用張洋發話，在座的自然有人搶著站出來說話。
「還愣著幹什麼啊，唐少··」有人拖著長調，「快給張總斟酒。」
「唐小姐，好久不見··」又有人戲謔的笑道。
兩人拖著沉重的步伐，面色僵硬的走到張洋身邊。
「張··張總，我給您··」唐俊楚先站了出來。
「嗯，你妹妹去給羅欣雨去斟酒。」張洋抬頭看了他一眼道。
他這樣的身份，眼前這兩位此刻在他面前，簡直渺小似螻蟻，要不是羅欣雨的原因，他都不會多看這當初的兩人一眼。
縱然是現在，他也不會掉價到特意對這兩手下手。
吃個飯，讓他們全程陪著斟酒，賠笑，真的已經算是他寬宏大量，不和他們一般見識了。
「我··我不要。」唐一男看了看一旁的羅欣雨，下意識的就來了一句。
昔日的手下敗將，被她嘲諷的對象。
今天卻光明正大的坐著，而她卻要低頭斟酒，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啪！
一旁的唐俊楚咬咬牙，忽然一巴掌抽出去。
霎那間，唐一男的面頰瞬間紅腫。
「哥··你！」
她捂著臉頰，雙眼一紅，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親哥。
「張總發話，讓你去給羅小姐斟酒，你沒聽到嗎？！還要我重複。」他雙眼盯著自己妹妹的眼睛，試圖傳遞此刻他的心緒。「你要是不做··我··」
他作勢再次舉起手掌，實際上心裡在抽抽的很痛。
「小唐，不要動手··你妹妹若是不願意，就算了，搞得我好像黑社會一樣。」張洋一笑道，「你也是一樣，若是覺得不情不願，大可以出門右拐，直接走。」
「不不··張總，這是我的榮幸！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唐俊楚嚇的嘴唇一哆嗦，「一男，你還愣著幹什麼？」
唐一男傻了好幾秒，終於垂下眼帘，低下頭。
然後在一道道神情各異的視線中，緩緩走上前，走到了羅欣雨身邊。
時隔近兩年，曾經針鋒相對的兩人，任誰也想像不到，再相見，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羅欣雨顯然是有些不適應的。
「這··」
她下意識的捂住了酒杯。
「你讓她倒，你若是不讓她倒，她估計成日成夜的睡不著覺呢。」張洋好笑道，「你也不要有心理壓力，他們都是心甘情願的，對吧？」
他看向了一旁的兩人。
「對！對！張總說的對，心甘情願，求之不得。」說著，他連忙上前，拿起酒瓶開始斟酒。
羅欣雨遲疑了一下，還是緩緩鬆開了手。
一旁，唐一男紅著雙眼，微微俯身，給羅欣雨倒酒。
「羅小姐，請。」
「謝謝。」羅欣雨看著杯中的酒，再看看印象中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大小姐，今天卻在自己面前，如此俯首低眉，低聲細語。
什麼感覺呢？
快意嗎？
倒也不是··只剩唏噓吧··
而一切，是因為她自己的原因嗎？自然不是。
羅欣雨看了看身邊燈光下英俊的仿佛神仙人物一般的張洋，心頭自然只剩恍惚。
情難自禁之下，她忍不住伸手，將張洋的手握住。
周圍一道道目光悄悄交匯，瞬間，看向羅小姐的眼神，變了又變··
隨後，上菜了。
整場酒席，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商務宴請的氛圍，而是充斥著各種恭維討好之類的話。
簡直極盡諂媚，諂媚到令人髮指。
就這種氛圍，張洋能和他們聊什么正經事？
「今天請大家來，也沒什麼其他事。」張洋握了握一旁羅欣雨的手，「羅欣雨是我朋友，她現在打算回國發展了，和你們打個招呼，以後生意場上相見，能讓的讓讓。」
「張總言重了！」
「張總放心，羅小姐家的情況我們知道。」有人拍著胸脯保證，「以後羅小姐您家要是要單子，絕對要多少有多少。」
「哈哈，羅姐，我敬您一杯，有張總在，您家看樣子絕對要財運亨通了。」
眾人調轉方向，一個勁的開始敬酒，順便保證表忠心。
張洋看看眾人爭先恐後表忠心的樣子，笑了笑。
他們既然如此上道，他自然也不介意在將來，指頭縫裡隨便漏點滴好處給他們。
他的點點滴滴好處，自然夠在座所有人的家族，吃的盆滿缽滿。
滿座的恭維聲中，羅欣雨面頰泛紅，一顆心，早已被難以抑制的安全感給充斥。
嗯··原來這就是大佬女人的待遇。
酒局過後，張洋看唐家兄妹倆全程姿態到位，也懶得繼續和他們為難，便揮手讓他們走了。
一飲一啄，因果循環。
當初他們種下的因，今天自然也要收穫和該他們承擔的果。
經過此事，他們在圈子裡的名聲，自然是一敗塗地，就算他張洋不放一句話，估計他們家族以後也要有好果子吃了。
當眾人散去，張洋和羅欣雨站在落地窗前，近處是燈火闌珊，極目遠眺處是波瀾壯闊的魔都天際線。
「張洋··謝謝你。」羅欣雨看向張洋，面龐上倒映著窗外的燈火。
「你我之間不用太客氣。」張洋一笑道，「當初那房子，你可是便宜了不少。」
「那倒是··誰讓我心軟呢。」羅欣雨笑著依偎在張洋懷裡，「哎，說來，我還記得當初那個領你來買房的那個姑娘，你和她好像也挺熟吧？」
「她？」張洋怔了怔。
哦。
羅欣雨說的是裴曉茹。
那時候，裴曉茹在魔都當房產中介，風裡來雨里去，靠業績吃飯。
也算是有緣分，老同學相見，他帶著裴曉茹飛了一程，給她送了很多業績，還逞系統之能，送了裴曉茹房子。
後來啊，後來她回老家了。
這一晃，兩人好像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
倒是微信上··她總是在給自己發信息··
上一條信息是··
記不得了。
說他貴人多忘事也好，或者怎麼樣也罷，他現在確實事情很多，也忙的很。
「怎麼？」羅欣雨注視著張洋的神情，一下子笑了，「被我一提醒，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始亂終棄了？」
「不是每一段交集都得有頭有尾。」張洋搖頭道。
話雖這麼說。
但是和裴曉茹之間吧，和那種露水情緣還是不同的，怎麼說也算是有老同學身份加成的。
等等吧。
回頭把聊天記錄翻出來看看。
從雲海會離開，張洋帶著羅欣雨直奔中糧海景壹號。
那房子他很熟悉，羅欣雨更熟悉。
兩人現在一起回去，倒也算是重溫舊夢了。
「感覺··布置都沒怎麼變。」走在房子裡，羅欣雨看著曾經熟悉的每一個角落，眼神之中，自是多有感慨。「你看這裡··還有這裡··」
她熟悉的說著每一個角落，就好像藉此機會，重溫過去的時光。
兩人從客廳，走到陽台，一起看了看黃浦江水，看了看對岸的外灘，又從陽台，走到了臥室，然後互相寬衣解帶。
時間就好像一個圓。
畫了一個圈，一切又都好像回到了最初一切開始的地方。
兩人枕著黃浦江上的遊輪汽笛聲，相擁入眠，一時之間不知道今夕何夕。
··
夜半時分，張洋站在陽台，拿出手機，找出了裴曉茹的微信。
點開聊天框。
時間跨度線從一年前，一直到最近，一個月前。
聊天的頻率到最初的頻繁，到後面的隔三岔五，再到後面的逢年過節，基本上··或者說全部都是裴曉茹在主動。
縱觀聊天框，裴曉茹很多時候就好像在自說自話一樣的分享著生活日常。
他倒也不是沒回。
靜下心來，閒下來，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裴曉茹聊著。
但是吧，已經很難走心了。
後面裴曉茹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態度，已經很少主動打擾他了。
至於最近的消息。
【在嗎？你給我買的房子已經裝修好了，家裡最近準備辦個喬遷宴，想請你過來，有空賞個臉嗎？】
後面還跟著一串笑臉。
「當時我在忙什麼來著？被什麼打岔了？怎麼就沒回呢？」張洋心裡略有點過意不去。
特別是看著那一串笑臉。
去就去，不去就不去，說清楚了就是，幹什麼不回呢。
再翻看了一眼裴曉茹的朋友圈。
「咦。」
最新的朋友圈發了沒幾天。
【放下了··新的開始··】
放下了？放下什麼了？還有，新的開始？看這背景圖，又來魔都工作了？
張洋放下手機，也沒多想。
左右，明天找個時間去她店裡看看好了。
放下手機，張洋沒有多想，徑直回去，摟著羅欣雨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張洋送羅欣雨回去。
他們家在魔都還有最後一套房子，真正的老底了，說實話，要不是這次羅欣雨回來，這房子也快賣掉了。
而如今，一切峰迴路轉。
重新起勢的機會已經擺在眼前，未來，幾乎肉眼可見的一片光明。
送完羅小姐，張洋看了看裴曉茹朋友圈的位置，推算了一下，開車直奔過去。
···
安家地產
時隔一年多再次回來，裴曉茹對這個曾經自己工作過的門店，只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曾經的一個個同事，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回老家發展的回老家發展，改行的改行，曾經她們門店的店長，竟然換成了曾經這個片區她的一個競爭對手。
還真是··物是人非。
裴曉茹坐在電腦前，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內網的房源，手頭多少有些生澀。
畢竟，已經一年多沒有接觸過手裡的工作了。
「裴曉茹。」一旁，一道聲音傳來。
一位穿著店長制服的女人走來，打量了一眼裴曉茹的電腦桌面。
「雖然你以往曾經取得過成績，但是市場千變萬化，你又一年多沒有入行了，所以這次，你只能以新人的身份進來從頭干起，希望你擺正自己的心態。」
裴曉茹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店長笑了笑，不以為意。
「對了，我可是聽說你以前手裡有個大客戶··怎麼，還聯繫嗎？」
裴曉茹的面色頓時微微一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