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你快來！」楊振鋼大叫一聲。
「怎麼了？」江楠嚇了一大跳，還從沒見過楊振鋼在家裡大喊大叫，急忙跑了過去。
「爸，爸他……」楊振鋼指著顧羨成眼睛紅了起來。
江楠一驚，手摸到顧羨成的頸動脈處，一摸，沒了，手下是一片冰涼。
「爸……已經走了！」江楠的眼眶也一下紅了起來。
「爸！」楊振鋼頹然跪了下去。
江楠鼻子一酸，她沒想到顧羨成竟會在這個時候去世。
「爸，他是怎麼走的？」楊振鋼抬起頭看著江楠，眼裡一片通紅。
「可能是心臟病，也可能……」江楠哽咽了一下，「爸的身體一直不太好，之前還搶救過一次……，不過振鋼，爸走得很安詳，沒有痛苦，你看他臉上還帶著笑……」
江楠說著眼淚也掉了下來，抽泣起來。
外面的人聽到動靜忙跑過來，才知道楊振鋼的父親走了，都震驚不已。
肖正德聽到消息也忙趕了過來，老淚縱橫，沒想到顧老會先自己而去。
昨天兩人還在談笑風聲，還在比孫子，他還說可能看不到自己的曾孫出生了，誰知道今天就走了。
人老了真是活一天是一天，不知道哪天就不在了。
「振鋼，別難過，我看顧老是放心走的。這些年他最擔心的就是你，現在你和江楠好了，他也就不用再操心了。他走得安心，這比什麼都好！」肖正德說道。
「是我對不起他！」楊振鋼含淚說道。
那些年江楠不在，他真有點自暴自棄，從來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好幾次都差一點死掉，都是老父親在身邊陪伴他，鼓勵他。
他真的很慚愧。
現在他們都好了，他也可以享清福了，沒想到卻這個時候走了，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
「江楠不是說了嗎，他走得很安詳，能在兒子身邊，他很安心。」肖正德紅著眼睛說道，「我也希望我走的那天像顧老一樣有福氣，兒孫都在自己身邊，沒痛沒災悄悄地走了，多好！」
「爺爺！」江楠哭了起來，她覺得都是因為自己，若不是這麼多年沒回來，怎麼會讓那麼多人擔心？
「江楠，沒事兒的，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沒有對不起誰，這也是人的必經之路，你只不過在你人生的道路上多走了一些彎路，那是你應該經歷的，和別人無關。」
「你不要自責，等我走的那一天，我也不希望你們太難過，都要開開心心的，這樣我們也好安心上路！」肖正德摸著江楠的發頂說道。
後面的人一片哭聲，江楠早已泣不成聲。
她很自責，要不是自己也許顧羨成就不會這麼快走。
昨晚自己也沒有早一點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要是能早一點發現，也許還能搶救過來。
「好了，別難過了，該操辦後事了。」肖正德說道，叫肖景恆過來幫忙，吩咐起來，該通知的人去通知，該發訃告的發訃告，該報告上級的去報告。
顧羨成的地位不一般，還要開追悼會，在哪操辦，該怎麼操辦，也許還要聽上級的意見。
讓火葬場的人過來把人先拉走放在水晶棺里，天這麼熱，家裡也不能放人。
楊振鋼也振作起來忙開了。
肖景恆他們幫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兒。
楊大娘他們就幫忙照顧家裡，一大堆客人，還有孩子。他們也沒想到來一趟居然碰到這種事，都很是感慨。
不過人老了總有這一天，顧老能走得這麼安詳真的算好的。
像鄉下很多老人臨走前病倒，中風什麼的，要在床上躺好幾年，生活不能自理，不能動不會說話，別提多痛苦了。
兒女照顧起來也累，還拖累他們。
如果哪個老人是在睡夢中悄悄走的，大家都會說他是個有福氣的，沒有痛苦，比什麼都好。
過了幾天開追悼會，來了很多人，保安系統的人，還有大領導也來了好幾個。
大家都在惋惜，顧羨成也就七十歲左右，在領導中算年輕的。
很多領導都是八九十歲才走的，他這有點突然。
不過他的心臟一直不好，之前還摘除過一個腎，身體是越來越差，能熬這些年已經不錯了。
現在能安心走也是解脫。
辦完後事，江采苹和楊大娘他們也陸續離開，回老家去了。
家裡又只剩下江楠、楊振鋼和顧念。
江楠情緒還是很低落，她覺得自己是個醫生卻沒有及時發現顧羨成的異常，很是自責。
「這不怪你，我們都沒想到，那天晚上父親還很高興，誰會想到……」楊振鋼安慰江楠，「而且你不是說了嗎，他走得很安詳，這些年他一直在熬著，能安心走也好。」
江楠靠在楊振鋼的肩膀上，「我就是覺得爸還年輕，本來不該那麼早走的，都怪我……」
「不怪你。」楊振鋼搖頭，「其實就是我們還沒來京城的時候他的身體就不好，所以才會提前退休的。上次心臟病發，還不是你和紀大夫搶救過來的？」
「再發作一次是真的很難，而且他是在睡夢中，誰也不知道。你別自責！」楊振鋼說道。
「要說對不起應該是我，這些年我對他的關心太少了，我只考慮到我自己，我也很自私。」楊振鋼低下頭，「雖然都在京城，我卻很少去看他，讓他擔心……」
楊振鋼嘆口氣，「不過上次我們一起回去他是很高興的，我知道他放心了。他沒有遺憾，我們也不要太自責。」
江楠點頭，話雖如此，還是挺難受的。
這輩子是第一次經歷親人的死亡，心裡還是很難受。
知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可是心裡還是難以接受，想到以後自己的爺爺也會有那麼一天，心裡更是慌得要死。
根本不敢去想，一想眼淚就要掉下來。
「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活著，好好過日子，這樣爸在天上看見也會放心。」楊振鋼說道。
「嗯！」江楠點頭。
是啊，以後還要經歷很多，這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自己要勇敢面對，努力生活，才不會辜負長輩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