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陳明哲才收了攤，把衣服都收在塑膠袋裡，這樣就不會弄髒，然後裝在三輪車上。
陳明哲推著三輪車，「我們過去那邊吃點夜宵吧？」
「好！」俞桑桑點頭，對這裡還是挺好奇的。
陳明哲把三輪車推到一個攤位前，車就放在邊上沒離太遠，以防東西被別人偷走。
「老闆，吃點啥？」夜宵攤的攤主問。
「來兩個炒米粉，一個炒田螺，兩碗湯吧！」陳明哲說道。
「好咧！」攤主爽快地應道，「打包還是這裡吃？」
「這裡吃！」陳明哲回答，拿過兩張塑料椅子，用紙巾擦了擦，讓俞桑桑坐下。
「米粉加蛋嗎？」攤主又問。
「加！」陳明哲回答。
「好，米粉加蛋！」攤主愉快地重複，很快在鍋里下油炒起來。
俞桑桑看著挺新鮮，從來沒見過就在面前炒菜的。
鍋里放了很多油，下雞蛋，把雞蛋滑開，抓了一把泡好的米粉丟下去，火很大，很快就炒出香味。
再開始放調料，鹽、醬油等，「老闆，要不要放辣椒？」攤主又問。
「放一點吧！」陳明哲回答。
攤主又灑了一把辣椒麵下去，再丟下去一把洗好的青菜，翻炒幾下，加一點味精，等青菜軟了，就好了，分了兩個盤子裝起來。
「挺香的！」俞桑桑聞了聞。
「嗯，別看這裡簡陋，很多人廚藝都不錯。」陳明哲點頭，拿了兩雙一次性筷子，從桌上的塑料水壺裡倒了一杯茶水，把筷子放在水裡涮一下，遞給俞桑桑。
然後拿了兩個杯子，又倒了茶水把兩個杯子都洗了，水就倒在桌上的一個塑料盆里，再重新倒上茶水，給俞桑桑一杯。
「這杯子和筷子還要洗啊？」俞桑桑好奇，放低聲音，「是不乾淨嗎？」
看這裡這麼多人，地上到處是垃圾，也沒多乾淨。
「也不是，就是習慣，這邊人都這樣，習慣了。」陳明哲說道，「再說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俞桑桑抿抿嘴，以前他可不這樣，以前講究多了。雖然入過隊，但還是很愛乾淨的。
現在都不怎麼在乎了，看來吃了不少苦。
「吃吧，味道還挺不錯的。」陳明哲看看她。
「好！」俞桑桑點點頭，拿起筷子吃起來。
米粉炒得焦香，雞蛋和青菜都很入味，真的挺好吃的。
攤主端上來兩碗例湯，是大骨燉蘿蔔，湯雖然清但有味，也挺好喝的。
「沒想到這樣的攤子味道還挺好。」俞桑桑說道。
「嗯，所以我經常來吃，也不貴，晚上不吃點東西回去餓了睡不著覺。」陳明哲說道。
「等會兒炒田螺你也嘗嘗，這個老闆炒得特別好吃，下酒最好。」陳明哲說道，「老闆，給我拿一瓶冰啤酒！」
「好咧！」攤主很高興，一瓶啤酒就能賺兩塊，他希望客人來都能點啤酒。
「夏天喝上一口冰啤酒，再配上炒田螺，簡直絕了！」陳明哲說道。
在桌上的一次性塑料杯筒里抽出兩個杯子，都倒滿了，給俞桑桑一杯。
「你也喝點？」
「好！」俞桑桑點頭。
正好吃了炒粉有點油又有點辣，喝上一口冰啤酒既解膩又解辣。
陳明哲看她這樣，笑了笑，她也變得接地氣了。
俞桑桑雖不是大富之家，但因為父親是官員，家裡還是挺優越的，幾乎沒怎麼吃過路邊攤。
還是這種兩塊錢的路邊攤。
等炒田螺上來，陳明哲把盤子推到俞桑桑面前，「嘗嘗？」
「我不太會吸這個！」俞桑桑看了看田螺。
「有牙籤！」陳明哲拿了牙籤盒抽了一根給她，「不過田螺還是要自己吸的才好，才有味。」
說完夾起一個田螺丟進嘴裡，一吸，螺肉吸出來，殼吐了出來。
俞桑桑用筷子夾了一個放進嘴裡，吸了半天也沒吸出來，臉都紅了。
陳明哲笑，「你還是用牙籤吧！」
「好辣！」俞桑桑用手扇著嘴，急忙又喝了一大口冰啤酒。
「田螺要辣的才夠味。」陳明哲笑。
「還是挺好吃的，就是太辣，但很乾淨，沒有泥。」俞桑桑說道。
「這位大叔做的好，所以每次我都來他這家。」陳明哲笑道。
俞桑桑看著陳明哲，他真的多了很多煙火氣，看著比以前真實多了。
一份米粉好大一盤，俞桑桑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拿起湯喝起來。
蘿蔔湯很清甜很好喝。
「你不要了嗎？」陳明哲看向俞桑桑的盤子，還剩那麼多。
「我吃飽了。」俞桑桑說道。
「給我吧！」陳明哲把俞桑桑吃剩的米粉倒在自己盤子裡繼續吃起來。
俞桑桑臉一紅，兩人現在是離婚的狀態，這樣是不是有點太親密了？
而且以前在家陳明哲也不吃剩飯的，家裡生活好，也不在乎那些。
他現在真的變了很多。
陳明哲吃起來才發覺似乎有點不妥，抬頭看俞桑桑，「你不介意吧？」
「沒事兒！」俞桑桑忙擺手，「你吃那麼多，不怕晚上睡不著嗎？」
「也不馬上睡，回去還得整理一下，洗完澡歇一會兒再睡。」陳明哲說道。
吃完了米粉，田螺還剩很多，打包帶走，買了單推上他的三輪車。
「我送你去住旅館吧，不過這裡可沒什麼高級的，要好一點得去市里。」陳明哲說道。
「不帶我去你那裡看看？」俞桑桑問。
陳明哲訕笑一聲，「我那裡太簡陋，不看也罷。」
「沒事，我就看看你住在哪兒。」俞桑桑堅持。
「好吧！」陳明哲看看她，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自己都住那麼久了。
到了住的地方，陳明哲先把貨卸下來，往裡搬。
因為經常要搬貨，所以他就住一樓。
樓是當地人自己蓋的，有六七層，沒有電梯，一層隔了很多間，都很小，不隔音，隔壁什麼動靜都能聽到。
一層只有一個公共的洗衣房和衛生間，也有那種帶衛生間的單間，但貴很多。
陳明哲把貨搬進房裡，裡面幾乎沒落腳的地方了。
除了一張單人床，一個簡易的布衣櫃，其他什麼都沒有。
俞桑桑見他住這麼簡陋狹窄的地方，心裡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