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懵了,就連周柏霆身後那些常年格鬥的肌肉猛男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眼前這看起來秀氣的男生居然會有如此武力值和爆發力。
要知道過肩摔容易,騰空飛鉗敵人頭部再180度旋轉飛摔,沒有極大的腳力和爆發力根本無法完成。
而這種摔法,也是摔得最疼的一種,沒有之一。
秦厲沉躺在地上,只感覺頭都要斷了,喉頭一陣腥甜,唇角溢出血來。
他先前看周柏霆資料上寫著跆拳道黑帶的字樣,以為不過是個花架子。
萬萬沒想到,眼前的男人居然武力值如此強悍。
要知道他剛才逼他先動手,無非就只是做好了臉上挨一拳的準備,沒想到他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擦掉唇角的血漬,搖晃著頭緩緩起身,沒想到剛起身,對方又是一個迴旋踢過來,將他重重地踹飛,直直撞向身後的牆上,跌滑在地。
「秦哥哥!」
蘇筱柔大驚失色,衝過去就要扶他,卻被一旁的秦曜軒拽住,「別過去,危險。」
此時,隨著秦厲沉的重摔,兩方人馬一時間互飈各國髒話,群情激奮間,逐漸從毫不示弱的推搡演變成一場拳拳到肉的廝打群毆。
秦厲沉跌坐在地,後腦勺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他抬眸看向不遠處的周柏霆,低低地笑了。
他已經好久沒見過如此勢均力敵的對手了。
隔著混戰的人群,他緩緩起身眼神死死地注視著周柏霆眼底滿是挑釁。
在管家上前攙扶時,他只是揮手,小心翼翼地脫下手腕上的佛珠放到他手心。
緊接著開始一顆一顆解開身上的白襯衣紐扣,露出他脖子以下與那張臉完全格格不入的結實胸肌與八塊腹肌。
一旁的蘇筱柔都看呆了。
她完全不知道這名副其實的大富豪,還這麼注重身材保養,這麼有料!
那些個夜晚臆想出來的男人身體,她還是太靦腆小覷他了。
一旁的秦曜軒看到她呆愣的神情,以為她擔心,連忙安撫道:「你放心,大哥他可是一路打出來的,沒幾個人能打得過他!」
「啊?」
蘇筱柔這下更激動了,莫名她覺得渾身一陣燥熱,腿更軟了。
這男人也太帶勁了吧!
季楠笙站在一旁看到秦厲沉挑釁的神態和動作,嘴都氣歪了。
他拉了拉好兄弟的胳膊,咬牙切齒地大叫道:「柏霆,你也脫啊,露出你那八塊腹肌,乾死他!」
反正打都打了,多打幾下也一樣。
周柏霆眼角一抽,卻下意識捂緊了身上的襯衣扣子。
沒想到只是一晃神,秦厲沉就閃身來到他眼前,兩人很快就纏鬥在一起。
只見這邊拳腳如風,那邊快如閃電,整場眼花繚亂的格鬥將只會拿筆敲鍵盤的幾人看得張嘴直想塞拳頭,緊張不已。
驀地,嘈雜混亂的會客廳後方突然出現一聲驚慌失措的喊叫聲。
「不好了,秦爺,安小姐不見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眾人齊齊回頭,只見好幾名女傭瑟瑟發抖地站在那兒,全都急得要快哭了。
要知道,秦家這位爺當著她們的面可是溫柔地說過一句話,「你們要是把人給我看丟了,把你們的骨灰全揚了!」
恰時,一大群警察破門而入,大聲呵斥道:「不許動,聚眾鬥毆,全都帶回去!」
周柏霆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雙手舉過頭頂同眾人一起蹲下。
而秦厲沉卻面如死灰,不管不顧身後人一聲又一聲的「不許動」,腳步如灌了鉛般往樓上跑去。
當他看到空蕩蕩的臥房時,整顆心都在劇顫。
「安抒抒!」
一聲嘶吼將整個充斥著女人味道的房間撕裂開來,滿是不甘和憤怒!
他秦厲沉想要的東西,從來不能脫離他的掌控!
*
機場內。
安抒抒抱著季輕顏的腰不肯撒手,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
她在這裡有很多不舍,但她不得不走。
「你什麼都不用說,抒抒,我明白你,他們不懂你,我懂!」
季輕顏溫柔地幫她擦拭掉臉上斑駁的淚水,將證件塞到她手裡滿眼的不舍,「我幫你搞好證件了,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在哪裡的,他們也根本查不到,一有空我就會偷偷去找你的。」
「顏丫頭,你要保重。」安抒抒歪頭看著眼前這個待她真情不變的好閨蜜,眼裡滿是不舍。
她推著輪椅轉身,過安檢口時最後看了一眼揮手道別的好友,直到那一堵牆隔絕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時,她才靠著輪椅掩面而泣。
她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的生活,她最終會淪落成如此狼狽地逃離?
飛機逐漸穿透厚厚的雲層,這座她生活了數十年的城市也漸漸消逝在視野中,入目取而代之的是雲端之上的火熱曦光。
她伸手去觸碰穿透指縫的光,曾經,周柏霆是她人生最晦暗時期最璀璨的光。
但如今,她垂下手,決定徹底放手。
輕聲呢喃,「周柏霆,我不再做漫畫裡你的女主了,我想做自己一個人的女主!」
她不想等光的降臨,她要去做追光的人。
因為追光的人,自己也會身披萬丈光芒……
*
季家別墅。
周柏霆雙眼通紅,就差給季輕顏跪下了,「姐,求你和我說,抒抒去哪了好嗎?我不能沒有她!」
季楠笙也一直在旁邊規勸,「姐,我們不都計劃好了嗎?我們拖延時間引開他們的注意力,然後你去救人,但你為什麼把人給我藏起來了?」
季輕顏兇惡地瞪了這個傻弟弟一眼示意他閉嘴,回頭看向周柏霆,語氣平靜道:「柏霆,你知道我為什麼從小就不待見你嗎?」
周柏霆一臉茫然,「不知道。」
「因為你做事很孩子氣,你知道嗎?」
季輕顏閉了閉眼,嘆了口氣,終是說出多年來的想法。
「你記得你上初中、抒抒上高中那會兒,你對她進行了長達幾年的冷暴力嗎?你不理她,甚至她主動對你示好,你也板著臉……」
周柏霆急了,「那是因為我媽她……」
不等他說完,季輕顏就打斷他,「當然後來我們都知道了,就是你媽和抒抒爸有過不正當關係是吧。」
「但他們長輩的事,你為什麼要牽扯到她,你知道那些年她是怎麼過的嗎?」
「她不說我都知道,每一次她坐在窗前,都會偷偷往初中部那方向瞟,我知道她一直都是在偷偷地喜歡你,你知道那時她的心有多痛嗎?」
周柏霆靜靜地聽著,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砸,沒有一句辯駁。
「姐,你要這樣掰扯就不對了,那哪裡是柏霆對抒抒姐冷暴力,那是因為那兩人偷情害死抒抒姐外公,他沒辦法面對她。」
季楠笙在一旁還是忍無可忍為好兄弟辯解,「還有,柏霆他為了抒抒姐,連親生父母的死都沒怪罪到抒抒父母頭上,這誰能辦得到,你還要他怎樣?」
「你能不能閉嘴!」季輕顏忍無可忍再次瞪向了這唱反調的好弟弟,臉上青紅交錯。
她對著周柏霆擺擺手道,「那……那這些就算了,你失憶的時候做臥底為了團滅白家對抒抒做的錯事也算了,可你後來恢復記憶了,為什麼還懷疑她懷了別人孩子,你這樣多傷人知道嗎?」
「那是誤會,輕顏姐,我從沒懷疑過她,求你告訴我她人在哪裡?我親自和她解釋好嗎?」
周柏霆聲音嘶啞,尾音都帶著卑微的祈求,「求你了……」
季輕顏卻依舊執著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這傻小子始終不明白,她走,其實都是為了他們每一個人好。
她怕,怕極了因為她,遭到秦厲沉的報復,重走陸辰楓的下場。
可是周柏霆卻堅定執著地看著她,彎著紅腫的眼笑了,「輕顏姐,無論她走到哪裡,我都會找到她,我和她還差一個婚禮,而這次你也會在場,將不會再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