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安全通道。
陸澤野鬼鬼祟祟，跟地下黨接頭似的。
「人已經都處理了，這是參與者的名單。」
說完，他左顧右盼：「剩下的我就沒辦法幫忙了，你找義承和明殊，生意場上的事情，他們比我更了解。」
顧慎掃了他兩眼，目光在喉結那明晃晃的牙印上停留幾秒。
陸澤野察覺到，抬手捂住。
「瞎看什麼，我杜哥的牙印也是你能看的？」
「喜歡就找自個兒老婆，讓她也給你咬一個。」
也不知道陸澤野哪兒來的得瑟勁兒，摸著脖子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不過，你媳婦兒牙口不一樣有我杜哥這麼整齊，咬合力應該也不強。」
顧慎轉身就走，不想和這個腦子有包的人，在這種事情上爭論高低。
回到病房的時候，沈可欣已經醒了。
經過一晚上的休養，藥效已經徹底被排空。
她迷迷糊糊在床上翻身，因為不是家裡那張三米的大床，差點直接摔下去。
本來還混沌的意識被這麼一下，徹底給刺激清醒了。
顧慎回來的時候，沈可欣雙腳已經落地，正扶著床要站起來。
「別動！」
顧慎快步跑到床邊，架著沈可欣的胳膊。
他眉頭擰在一起，語氣略顯嚴肅。
「亂動什麼，醫生沒說你可以下床了。」
沈可欣無奈：「顧總，我又不是開刀做了手術，能不能下床，心裏面有數。」
但這事上，沈可欣自己說了不算。
眼見著顧慎彎下腰，一副要把她重新抱到床上的架勢，沈可欣連連制止。
「別別別，我就是想去衛生間。」
她按著顧慎的手：「所以，能不能請顧總松鬆手？」
顧慎頓了下，還是把人抱了起來。
腳步一轉，朝衛生間走過去：「你剛醒沒力氣，我抱你去。」
沈可欣：「……」
倒也是實話。
她安心地靠在顧慎身上，男人溫暖結實的胸膛，不論什麼時候，都是讓人心安的存在。
只是仰頭看見男人下頜的幾道細小的口子，沈可欣眉頭皺起來，心疼地摸了摸。
「這些是怎麼弄的？」
小傷口已經結痂，摸上去除了有點凸，沒什麼感覺。
顧慎面色不變道：「刮鬍子弄的，醫院沒有電動刮鬍刀，也懶得叫人送。」
一晚上不刮也沒事，但顧慎怕沈可欣早上起來看見自己鬍子拉碴的，會覺得不好看。
男人的顏值也是很重要的。
顧慎知道，沈可欣很喜歡他的腹肌，也總是在睡覺前會摸他的臉。
除了在意這些，顧慎想不出別的。
他有義務維護自己的形象，以此來博得愛人的長久喜歡。
沈可欣不知道顧慎心裏面的那些彎彎繞繞，心疼地摸著。
「等早上劉姨把東西送過來再刮也行啊，非要急這一時半刻嗎？」
「好了，現在難道不是你很急？」
顧慎把人在馬桶前放下，扶著沈可欣的一條胳膊。
沈可欣低頭看了眼：「你不出去？」
就算他們是夫妻，但這種隱私的事情……
沈可欣抽出手，勉強站著：「你看，我藥效已經過去了，能自理了。」
「所以，顧總，您還是出去吧。」
她看著沒動的人，扭捏道：「主要是你在這站著我緊張。」
顧慎盯著沈可欣看了一會，確認她沒有站不住的跡象，才妥協。
「我就在門口，你有事叫我。」
說著，退出去，門輕掩上，給了沈可欣隱私。
解決完個人問題，沈可欣順帶還洗了個臉，瞬間覺得神清氣爽。
昨晚那種整個人仿佛一攤漿糊的狀態，徹底遠去。
她拉開門，顧慎也關了手機。
看見她臉上的水珠，用袖子擦乾淨：「洗臉怎麼沒叫我？」
沈可欣配合地仰起頭，吐槽：「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要這麼喜歡照顧人，等以後兒子再大一點，給他洗臉洗澡這種事，就交給你吧。」
顧慎捏住沈可欣兩片不間斷輸出的嘴唇。
「好了，保存體力，別說話。」
顧慎懷疑沈可欣腦子是不是還沒有完全恢復。
他是什麼人都照顧的嗎？
醫生過來查房，檢查過後道；「藥效基本沒什麼影響了，之後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要及時來醫院。」
沈可欣點頭如搗蒜：「我們知道了。」
醫生前腳一走，沈可欣就催顧慎去辦出院。
「我剛才打電話讓劉姨別送飯了，我們回去吃。」
「一晚上沒回去，我想寶寶了，也不好讓他總來醫院。」
顧慎沒動，他還打著讓沈可欣再住院觀察一天的主意。
「你要操心他，就讓劉姨打視頻看也一樣。」
沈可欣虎著臉：「那能一樣？」
「顧慎，難道你就不想你兒子？」
回應沈可欣的是，是顧慎抿緊嘴唇的沉默。
她捂著心口，不可置信：「你竟然真的不想！」
表情誇張，聲音也感情過於充沛，一看就是在演。
顧慎頓了幾秒鐘，在配合跟實話當中選擇了後者。
他聲音微沉，表情卻十分認真。
「孩子和你，我更在意你。」
沈可欣在身旁，兒子對顧慎來說，確實也沒那麼重要。
一家子人陪著他還不夠？
沈可欣無奈：「好吧，看在你這麼真誠的份兒上，不怪你。」
但沈可欣不想繼續住院，顧慎拗不過她。
加上醫生再三保證，就算現在出院，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本來就是一種類似於肌肉鬆弛劑的東西，對身體沒太大的傷害。
從醒來到現在，沈可欣都沒有問過那群人的消息。
顧慎有自己的處事方法，她隱約知道一點，不過不想看顧慎在自己面前編造謊言。
更不想讓顧慎因為外界對他的一些傳言，在她面前露出自卑來。
但有一件事，她不得不提。
「那個女人的臉我看到了，是周妙言。」
沈可欣靠著車窗，哈了一口氣在上面，寫出了這個名字。
「你確定？」
顧慎也看到了那張臉，完全陌生。
他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見。
沈可欣點頭，認真得不能再認真了。
「我確定以及肯定。」
她捧著顧慎的臉，拇指指腹按在他的眼睛上。
「一個人不管臉再怎麼變，她的眼睛和裡面的情感不會變。」
而那種眼神，也就只有周妙言看著她的時候才會有。
嫉妒，不甘，憎恨，甚至還有想要拉著她一起下地獄的瘋狂。
這麼複雜又豐富的情緒，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顧慎抓著沈可欣的手，攏在自己掌心。
「知道了，交給我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