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邪瑤對於北堂冥笙還是顧戀多日的朋友之情的,她從不討厭對方,北堂冥笙與百里狄嗣之間的事也是兩國之間不得以,百里狄嗣有資格恨北堂冥笙,但邪瑤沒有,北堂冥笙從未傷害過自己或身邊的人,暫時也沒觸犯到邪瑤的利益,兩者不過是因為北堂冥笙突兀的表白與糾纏,邪瑤本能的迴避,顯然,從始至終北堂冥笙對於邪瑤的態度沒有半分不悅,他很會體諒人。
只在血鳳門待了兩天,邪瑤臨走時去了皇宮一趟,天凌大帝十分不解的望著她
「你如今局勢待在天凌不是更好嗎?去妖月殿做什麼?七大宗門皆歸順於你,何不留下想辦法徹底掌控這些勢力?」
對於邪瑤要離開慕亦是不理解的,畢竟妖月殿有教皇全權負責,邪瑤去妖月殿也做不了什麼,應該留在天凌徹底馴服其餘六大宗,關鍵時刻可是有大用處,大家都是聰明人,慕亦和邪瑤說話自然不拐彎抹角,邪瑤明白其意思,淡淡搖頭表示
「陛下天威壓眾,勢力強大,七大宗門為何始終沒有歸順天凌,想必陛下是清楚的,七大宗門各有所長,在九州也是不容小覷的勢力,也因此他們雖位居天凌國,卻不屬於陛下你的掌控,我能僥倖收服其餘六大宗門,不過是借天下悠悠之口,逼他們不得不加入血鳳門,陛下威名神武,自不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邪瑤惶恐,自認沒那個本事徹底掌控其六大宗門」
她輕言細語的說著,卻也不是假話,六大宗門為何能在天凌站穩腳跟且不受天凌大帝掌控,自然有實力,她收服了六大宗門不錯,想掌控他們是不可能的,何必浪費時間和精力,還不如該幹啥幹啥去,先把妖月殿內部解決再說。
慕亦聽完邪瑤發言,不由欣賞的笑了起來,他最初以為邪瑤年輕氣盛目中無人,自以為收了六大宗門就厲害了,沒想到她什麼都清楚,倒是慕亦低估她了
「朕選出來的聖女果然不凡,如此,祝小阿瑤早日歸來」
一句小阿瑤瞬間拉近兩人的距離,但邪瑤只淡淡一笑,她不認為堂堂一國之君真的會對自己刮目相看,略有賞識才對,如今的自己,在慕亦眼中最多配得上一句『後生可畏』
「多謝陛下,邪瑤告退」
此番進宮邪瑤真正目的可不是告訴慕亦自己要去哪,只是出於君臣之禮,她接下尋找黑龍一事,無功而返,理應闡述事實。
令邪瑤意外的是,前來相送之人除了那些關心自己的人,還有從小對自己嚴苛狠厲的母親月冷
「阿瑤,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也想和你一起去」
這次邪瑤離開是沒對外傳的,但唐卿八成是聽了莊九凌的消息,特意前來相送,叭叭的說了一大堆不舍的話,邪瑤也顯得十分無奈,下意識瞪了莊九凌一眼,沖唐卿開口
「沒死就回來,你跟著我去拖後腿的多,還是待在天凌當你的公子哥吧」
說完她不再理會唐卿,轉頭對上月冷淡漠看不出一絲情緒的眼神,她想說什麼,但嘴唇動了兩下,終是沒說出一句話,月冷似沒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漠的開口詢問
「萬羅門女帝洛真的死了嗎?」
回來幾日,月冷從未來看過邪瑤,今日開口第一句話卻是詢問他人,邪瑤心裡冷笑兩聲,同樣冷冰冰的抽了抽嘴
「你關心的事還真多,呵呵,她已經死了,是那種永遠不可能再出現的死!」
語氣從嘲諷變成厭惡,肉眼人都看得出來母女倆關係緊張,卻無一人敢說什麼,邪離見空氣安靜,忙上前抓住邪瑤笑顏如花的開口
「好了阿瑤,早些啟程吧,免得天黑了不好趕路」
做為一個靈師,且是大師境界的靈師,根本不存在天黑影響如何事物的情況,邪瑤知道邪離是在打圓場,沒有多餘表情,轉身上了馬車,很快消失在眾人眼前,直到看不見馬車的影子,眾人紛紛散去,邪離才如釋重負的看向月冷,剛才還掛滿笑容的臉上瞬間變成不悅的神色
「你我多年夫妻,阿瑤是你的親生女兒,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個洛,你再動什麼心思別怪我斷盡情意!」
此時只有魯志和莊九凌還在,面對這場景,魯志毫無表情,莊九凌滿臉疑惑,顯然邪瑤身上有什麼莊九凌不知道的事,但他並不敢多問,只見月冷那帶著些許經過年紀蹉跎,卻依舊絕美冷艷的容顏上,面不改色的瞥了一眼邪離
「情意?早在我決定這樣做的時候,你不就已經與我斷絕了嗎?」
說著,月冷自嘲般冷笑起來,不緊不慢又道:
「你別忘了,能活到現在都是靠誰!」
話完月冷轉身離去,身後邪離眼神中閃過異樣情緒,拳頭握緊,他帶著隱忍道:
「月兒!我把命還你,放過阿瑤好嗎?」
後者腳步頓住兩秒,但始終一言不發,繼續朝前走去,魯志臉上也浮出不忍和關心,上前對邪離張了張嘴
「宗主,夫人她也有苦衷呀…」
「閉嘴!」
邪離明顯很不高興,他狠狠剜了一眼魯志,似在責怪他多嘴,魯志忙惶恐的低下頭,陪伴邪離和月冷多年,卻極少看到邪離如此慍怒,知道自己逾越了,莊九凌則滿臉問號的望著,他們好像在說什麼他完全不明白的秘密,記憶中邪離和月冷都是相敬如賓,基本上兩人能不見面就不見面,邪離操持著宗門事物,月冷十天半個月不在宗門,卻對莊九凌格外上心,時不時傳授經驗給他,對於兩人,莊九凌都十分敬重。
猝不及防吃了個大瓜,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雖不知道兩人說的啥事,但絕對不是好事,且邪瑤是其中受害者,邪離愛女心切,因此原本相愛的兩人疏離,這就是莊九凌目前能推測出來的。
「阿魯叔…」
莊九凌叫住準備隨邪離離開的魯志,話還未說出就被魯志用警告的語氣嚇住
「知道越多死越快,你最好什麼也別問!」
莊九凌話卡在嘴邊,硬生生咽了回去,他不明白今天怎麼了,一向溫和的宗主神色變得令人恐怖,對誰都大方寬厚的魯志也流露出駭人的氣息,這似乎是莊九凌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身邊人不一樣,以前還覺得邪瑤喜怒無常,原來是因為她不懂隱藏,現在才發現,真正喜怒無常之人,竟如此可怕。
——
「稟冕下,聖女回來了…」
妖月殿中護衛恭恭敬敬的前來報到,妖月教皇聞言轉過身來,臉上掛著笑意
「阿瑤?」
看得出來他是欣喜的,邪瑤正好從外面走來,她不由露出微笑,歡喜的上前抓住妖月教皇胳膊
「師父,阿瑤回來了」
她笑容燦爛,更顯得面容嬌俏,與往日淡漠毫無表情的形象不同,聞聲而來的還有司徒蓉,見了邪瑤,她先是行了一禮,隨後略帶不滿的撇撇嘴
「聖女貴為妖月殿未來繼承人,卻越發不懂規矩,見到冕下怎能如此放肆?」
很顯然這話是針對邪瑤的,只是話落邪瑤和妖月教皇的臉色都瞬間變得冰冷刺骨,妖月教皇欲要說些什麼,就見邪瑤轉身看了司徒蓉一眼,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隱隱流動著殺氣,她語氣極度冰冷
「你既知本尊是聖女,還敢管教到本尊頭上,如你所說,今日本尊回來,就是要教教這妖月殿的規矩!而你…以下犯上,滾去獸刑司領罰吧!」
隨著她最後一句話落,身上來自大師境界的靈力擴散開來,足以將司徒蓉碾成肉泥,但司徒蓉是長老殿大長老的孫女,身上靈器寶物無數,邪瑤的那一擊出現,感受到死亡威脅,帶在身上的絕世玄盾玉瞬間破碎,玄玉伴隨著哐當的響聲分為幾半,與此同時一股殺氣襲來,只幾秒鐘的時間一個身影出現
「何人敢殺我蓉兒?」
來者戴著墨綠色面具,只遮住了半張臉,他一頭橙色長髮,氣勢磅礴,邪瑤一看便知何人,嘴角扯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故意拔高聲調道:
「大長老久仰呀!晚輩失禮了!」
後者聞言,眸光死死盯著邪瑤,而此時的司徒蓉已經傻眼了,她半晌才回過神來,不可置信的望著邪瑤,嘴一張一合
「你…竟然是大師境界?」
司徒蓉自認九州天驕,同齡人里從不輸於他人,遇到邪瑤後卻處處吃虧,她也一直遵循爺爺的話不與邪瑤針鋒,想只要時機成熟了,她不會比邪瑤差,可當邪瑤真真切切對她使出殺招的那一刻,她連抵擋的機會都沒有,若不是有爺爺的玄盾玉守護,恐怕她已然是一具屍體,上次見邪瑤時,兩人同為宗師前期,僅僅一年時間過去,邪瑤就是大師境界,而她還只是宗師中期,相差之大,讓她這個往日的天之驕女瞬間心如死灰。
感受到司徒蓉的頹廢,邪瑤不以為然的抬眼望去,表情裡帶著戲謔的意味
「這就讓你驚訝了?還記得上次與你交手的萬西聖子嗎?他如今可是大師中期,不假時日,至尊強者在他面前,也不過爾爾!」
提到百里狄嗣,司徒蓉眼神又黯淡了幾分,百里狄嗣貴為一國儲君,不但擁有一個極品靈印,還有那般天賦,相比之下,只會讓司徒蓉更加自我懷疑。
她臉上不甘與憤怒浮現,長老殿大長老司徒勻看了眼被氣到無話可說的孫女,不免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神色,畢竟司徒勻能當上長老殿大長老位置,靠的可是實力,現九州至尊強者僅一個,大師境界強者加上司徒勻也只有八個,雖然新一代中七大戰神除了流川也都達到了大師境界,但幾人不過是初初步入,論陰險狡詐,是敵不過司徒勻的,司徒勻能在長老殿站穩腳跟不只是因為他修為高強,還因為他心狠手辣。
現如今自己的孫女在邪瑤面前吃了虧,司徒勻自然不高興。
「你是邪瑤?這麼年輕就突破大師境界,九州絕無此等天驕,難怪教皇冕下如此看重你!」
司徒勻說著看向妖月教皇,提到自己,妖月教皇也不謙虛,淡笑著回復
「本尊的眼光自然不差!」
聞聽此言司徒勻只冷笑兩聲,邪瑤則依舊淡然,想到自己所來目的,她道:
「早聽聞大長老是大師後期境界,殺人不留痕跡,就連五大帝王都要畏懼你三分,也難怪,我師父雖為妖月殿教皇,卻只是個大師中期,妖月殿內所有勢力幾乎被大長老你掌控,我今日前來呢,沒有其它意思,就是想請大長老你高抬貴手,免得我奪回這些勢力的過程中,誤殺了你的孫女!」
她雖笑容不改,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就連司徒勻聽到這話也愣住兩秒,隨即嘲諷的一笑
「好大的口氣,想從老夫手裡拿回權勢,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說這話時你師父應允了嗎?」
妖月教皇不是司徒勻對手,邪瑤是知道的,但長老殿是妖月殿的一部分,且是最強大的一部分,邪瑤不會放任不管,妖月教皇為此事蓄謀已久,他這一刻只淡淡開口
「阿瑤想做的事,本尊會全力支持!」
言外之意就是他要和司徒勻正式展開妖月殿的內戰,後者當場就樂了,一副你有種就來的模樣
「好好好!那老夫就靜候冕下與聖女的大駕了!」
話完司徒勻帶著司徒蓉消失不見,邪瑤剛才還帶著笑的面容瞬間恢復冰冷,轉頭沖妖月教皇詢問
「師父,你可知九州現在都有幾位大師境界強者?」
邪瑤知道的,九州如今雖然只列舉出八位大師境界強者,但事實不止,只是有人刻意隱瞞,就比如妖月教皇,對外只是宗師後期,實則早已是大師中期境界。
「除了對外宣稱的八位和你們幾個聖子,為師查探到的還有北堂軾,七大宗門宗主,其中就包括你父親邪離,南極淨土有一個,金月國和凌星國各有兩個,萬西國和晨星國各有三個,血皇殿也有兩個,妖月殿除了司徒勻與為師,還有一個十一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