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謝家日子過得這麼好,還在內部開了一個學堂,原來錢都是從我們身上刮的。」
「他們不是這樣的人!」
此話一出,在人群中沒有濺起一絲一毫的水花。
她的臉被憋得通紅,她恨自己現在為什麼如此無力,連站出來反駁的話都沒人理睬。
比起人們平時的感受,他們更相信官府給出的通報。
「謝家小公子到現在還沒找到,接下來官府恐怕要挨家挨戶地查人。」
林周周敏銳地聽到這句話,原本失落的心立刻好起來。
謝鈺辭沒被抓進去?!難道他是鑽了狗洞,逃了出去?
經過這幾天和謝鈺辭的瞎混,林周周也把謝府的地形摸了個七七八八。
「不行,我要去找他!」
林周周邁開小短腿,一步一步向謝府的方向跑去。
「不管會不會被當成同黨,我也一定要去看看。」
就在林周周馬上要衝進謝府的後院,一雙大手堵住了自己的口鼻。
「周周,不能去!」
林周周抬頭一看,這張臉她再熟悉不過。
原來是馮二哥,他一定知道謝鈺辭的下落!
「謝……」
「別說話!」
馮衛正將林周周帶到安全的地方,他才猛地鬆了一口氣。
他本來打算偷偷地溜回謝府,在所有東西還沒有被完全清理之前,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現在謝府已經是這個樣子,周周,快回家吧,不要被牽連進來。」
馮衛正心裡清楚,如果是謝鈺辭站在這裡,也一定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林周周沒想到,馮二哥竟然把自己推得遠遠的。
「二哥,我想見見大哥。」
林周周此刻再也忍不住,無論她表現得多麼堅強,終究他還只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小姑娘。
「我剛才從衙門過來,發現好多人都在罵謝家,我想反駁,可是沒有一個人理睬我。」
林周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不斷打圈。
馮衛正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才把眼前的小女孩惹成這個樣子。
「你到底帶不帶我去見哥哥?如果你不帶我,我就自己去找!」
看著眼前女孩倔強的樣子,馮衛正終究是選擇妥協。
城東的破廟中男孩瑟瑟發抖,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來,身上的錦衣華服已經換成襤褸的布衫。
或許是因為這裡被收拾過,自昨天晚上開始,幾個乞丐也趁機住了過來。
可謂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不過同是天涯淪落人,謝鈺辭並沒有驅趕,而是同住在屋檐下。
「好餓……」
謝鈺辭看著遠處乞丐手中的燒餅,莫名覺得好吃。
「你能分我一塊嗎?」
謝鈺辭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誰承想被掀翻在地。
「你躺在這兒已經不錯了,還敢在我們的地盤上搶我們的吃的。」
為首的乞丐面露凶色,將一小塊燒餅藏在身後。
謝鈺辭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淪落到和一群乞丐搶吃的。
如果是以前自己一定會打回去,但是現在的自己已經餓得全身無力。
「二弟,你怎麼還不回來?」
謝鈺辭看著自己身邊的小白,已經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而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在角落裡分完餅的乞丐,將目光看向了謝玉辭懷裡放著的小白。
「你這條狗看上去不錯,如果把它宰了,那肉也夠我們吃一頓。」
狗?哪裡是狗了?明明是狼好吧!
可即使是這樣,謝鈺辭還是將小白護在身後,擋住乞丐們打量的視線。
看他們一個個的如餓虎撲食,生怕他們真的會對小白動歪心思!
「不要吃我的小白,我不許你們動它!」
為首的乞丐哈哈大笑起來,眼裡滿是不屑,根本沒有把謝鈺辭放在眼裡。
「我一隻手就能把你拎起來,你感覺你擋在前面有什麼用?今天這口狗肉我吃定了。」
他們早就打起了這條狗的主意,昨晚不敢動是因為這個小男孩兒,是身邊有一個身材魁梧的人。
今天恰好那個人沒在,讓這群乞丐有了可乘之機。
小白的毛髮根根豎起,嘴裡傳來低聲嘶吼,眼神很是決絕。
謝鈺辭將小白護在身後:「小白別怕,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在謝傅被抄家的那天晚上,自己沒保護好父親母親,也沒能救得了謝府里的人,卻唯獨救下了被自己帶出來的小白。
他心裡暗暗發誓,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它!
謝鈺辭眉頭緊皺,面露凶色:「如果你們想吃小白的肉,那就先從我的身上踏過去!」
他後悔,後悔這些年沒跟著武學師傅好好習武,以至於現在連小白都保護不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上!」
為首的乞丐一聲令下,謝鈺辭被那群乞丐架在空中,吆喝聲四起。
謝鈺辭想要出拳,卻發現手臂太短,根本打不到為首的人身上。
「你們放開我!」
謝鈺辭臉上的不甘,更激起了乞丐們想要玩弄他的心思。
「將那隻賤狗給我抱過來,我們好好地讓它的主人看看,它是怎麼一步一步變成我們的盤中餐!」
小白在乞丐的手中飛來飛去,被無數次地拋起落下,原本病懨懨的身子一動不動,雪白的毛髮沾染上鮮紅血跡。
謝鈺辭眸色猩紅,撕心裂肺地怒吼:「放開他!」
見對方沒有鬆手的意思,謝鈺辭便張嘴咬在乞丐的手上。
強烈的刺痛感襲來,為首的乞丐疼得呲哇亂叫:「你是屬狗的呀!」
謝鈺辭不予理會,三兩步跑到小白的面前:「小白!」
他緊緊地將小白護在懷裡,生怕再次受到傷害。
那乞丐頭怒意橫生,吩咐旁邊的小弟:「這個小子不知好歹,快給我打!」
那些人蜂擁而至,將謝鈺辭團團圍住,對著他的身子就是拳打腳踢。
疼!實在是太疼了!
謝鈺辭淚水在眼眶不停打轉,身上傳來的疼痛,讓他備受煎熬。
以前他是高高在上的謝家小少爺,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待自己。
可現在……
謝鈺辭緊咬著牙關,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滾落,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怎麼樣了?
此刻是不是正遭受著非人的待遇,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遍體鱗傷。
心中留下的那份倔強,讓謝鈺辭咬著牙,努力不發出任何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