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扭頭看他。
竟然從他的臉上看出些落寞和無奈來。
按照他的身份和地位,做這些小事應該並不麻煩吧。
雖然只是古老家族的養子,但他的養父養母卻對他寄予厚望,偌大的家產都交給他來打理。
年紀輕輕繼承了楚氏的財團,自己出來單幹後成立的珠寶公司雖然沒有一鳴驚人的成就,但一路穩紮穩打的發展也並不差。
不誇張地說,他這樣身份的人應該沒有什麼苦惱才是。
「行了,走吧。」
跟奶奶告別後,楚南天就帶著安夏上車了。
一路上暢通無阻,順利地讓安夏意外又不安。
總覺得出了小鎮後就一直被盯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楚南天說了陸北川的那些所作所為後帶來的心理陰影。
雖然一路上沒出什麼事,但她總是沒辦法安心。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陸北川的人一直都在監視著楚南天。
城鎮地方小,大家幾乎都是熟臉熟人,保鏢不好輕易潛伏進去,怕打草驚蛇,暴露了動作,所以就在小鎮的出入口守著。
看到楚南天的車子出入後第一時間往肖銘那邊匯報情況。
「報告肖特助,楚南天的車子上沒有別人,現在往城區開去了。」
這些天肖銘已經數不清到底聽到了多少次這樣的消息了,都已經毫無波瀾了,應了手下一聲後就轉頭匯報給陸北川。
「陸總,楚總確實只是單純的回去探望親人,沒在他身邊發現夫人的行蹤。」
自從安夏消失之後,陸北川就陷入了異常敏感的狀態。
不僅把安夏在消失前接觸的所有人,包括只是從她身邊經過一次的保潔阿姨給圈禁了起來,還監視了那些跟安夏很久才接觸那麼一次的人。
楚南天甚至已經兩個月沒見過安夏了,陸北川也要全方位的監視,還安排了人守在錦尚的總部,不錯過任何一絲一毫安夏出現的可能。
連續熬了好幾天夜,陸北川的眼睛已經布滿了紅血絲,被各種憔悴和疲憊感交疊著纏繞,整個人好像下一秒就會因為疲勞過度而暈倒在地。
陸北川視線不離牆上的監控畫面,沙啞的嗓音吩咐一聲:「繼續盯著,有異常就立馬匯報給我。」
肖銘雖然無奈,但也只能點頭。
「是。」
「趙梅那邊鬆口了嗎?」陸北川視線一掃牆角幾個監視器。
其中一個就是被關押在籠中的趙梅。
反應過來是被趙梅擺了一道後,陸北川就立馬扣住了趙梅。
但這女人的嘴卻是超出想像的硬,用盡了刑罰也不開口。
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肖銘搖頭:「還沒。但我們查到她前夫的銀行卡上在夫人流產前的那段時間分批收到了幾筆匯款。」
「問了嗎?」
「趙梅前夫說是別人還的錢,他早年前把錢借給了別人買房。我們也查了那幾個帳戶,每個帳戶都是不同的持卡人,查了身份也確實是他早年間就認識的朋友。」
這段時間肖銘不停地查找各種各樣的信息身份,
整個人都查到有些懷疑人生了。
安夏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毫無蹤跡。
而她流產的事,除了趙梅之外也查不到第二個切入點,好像所有消息都終止在趙梅這裡。
仿佛一切都只是這個婦產科醫生在背後主導。
但要找動機,卻怎麼也找不到。
陸北川固定在監控畫面上的視線不動,眸底卻划過毒辣的恨意。
「我記得趙梅有個兒子。」
肖銘點頭:「是,今年八歲了,從開始放寒假到現在一直都住在趙梅前夫那。」
「把人弄來。送到趙梅面前。她要是還不說,就把她用過的全在她兒子身上輪一遍。」陸北川命令著。冰冷的語氣里是不容人拒絕的決絕。
肖銘一愣。
不敢輕易答應。
「陸總,小孩是無辜的……」
陸北川坐在這個位置上,這些年少不得會在背後用些手段。但不管怎樣,他都有底線。
從安夏消失後的這些天他幾乎把事情做到逼近底線了,但一直都沒打破,可如今卻要對一個十歲的孩子動手,那就已經超出底線了。
肖銘是從大學的時候就跟著陸北川的,兩人的關係已經不僅僅只是上下級那麼簡單。
肖銘不想看到陸北川徹底瘋魔墮落。
陸北川猛的轉頭,腥紅的眼裡迸發出怒狠的火焰。
「她的兒子無辜難道我的孩子就不無辜嗎!她敢用捏造的報告欺騙安夏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手裡的滑鼠被用力捏緊直到快要捏碎。
肖銘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能點頭。
「是,我現在就去。」
角落的監視器里,趙梅從保鏢口中聽到肖銘轉達的意思後渾身一顫,但依舊還是嘴硬的沒鬆口。
手下收到消息進來傳報,「陸總,夫人那邊一直在聯繫您,讓您有空就回老宅一趟。」
自從明希羽順利生產又出了月子之後,宋蘭芝就把人接回了老宅,跟個老媽子似的一天二十四小時貼身伺候著她照顧著那個孩子。
陸北川之前想把事情跟宋蘭芝說清楚的,但安夏突然的失蹤打破了他所有的計劃。
這件事就一直被擱置到現在。
陸北川揉了揉眉頭,這一個禮拜的時間他總共合眼還不到二十四小時,整個人累極了。
根本無力去應付那些瑣事。
「你傳話回去,就說我沒時間。另外警告明希羽,讓她自己掂量著好自為之,事情要是鬧大了,她付不起這個責。」
「是。」
——
宋蘭芝聽到電話里陸北川手下轉述的意思,氣得差點沒把手機給砸了。
「這個陸北川真是無藥可救了!不知道他還要為了安夏那個賤女人瘋到什麼時候!自己的寶貝兒子出生這麼大的事他也不回來看一眼!滿月酒不辦就算了!可現在寶寶都百日了,他居然還不回來看一眼!」
柔軟大床上,明希羽溫柔地抱著孩子餵著母乳,看著門口又氣又燥的宋蘭芝,緊擰的眉頭閃過厭惡,但嘴上還是耐心安撫著。
「媽,您就別跟北川置氣了。我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