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蘭芝就算再遲鈍,也能猜到陸北川帶著趙梅突然回老宅的意思。
她連忙搖頭。
「不,不認識。」
她矢口否認著。
明希羽說了,一切事情她都處理的乾乾淨淨,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趙梅的兒子也還在她們手裡。
趙梅為了保住自己的兒子自然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所以她們只要管住自己的嘴,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承認,就不會被發現。
陸北川給身邊人遞了個眼神,一把短刀就以極快的速度插入趙梅的腰腹,流出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周圍一片。
趙梅也忍不住痛叫了出來。
宋蘭芝緊張害怕的直哆嗦個不停,完全不敢去看趙梅。
「要是再不說實話,這把刀剛剛捅了她哪裡,一會也會捅在你身上同樣的位置上。」陸北川粗啞的聲線在此時此刻和地獄的惡魔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宋蘭芝抬眸,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我是你親媽!」
「你親手殺了我的孩子!」
陸北川怒吼著。雙眸猩紅的恐怖又嚇人。
這些日子積攢的所有懊悔、怨恨、委屈,還有對安夏的心疼和思念在這一刻終於還是壓不住的全都爆發了出來。
「你知道我和安夏有多喜歡那個孩子,你知道我們有多期盼那個孩子的到來嗎!你憑什麼插手我們的事!憑什麼用這種方式讓安夏打掉孩子!你知道你的做法對我們來說有多殘忍嗎!你的心到底是什麼東西長的才能狠毒到這種地步!」
宋蘭芝還是第一次見到陸北川的這副樣子,一時間被嚇到,有些不知所措,人被嚇得一個勁的打顫,腿都在發軟。
知道一切可能都瞞不住了,可又抱著僥倖的心理,主要還是不敢承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眼神躲閃著,依舊否認著。
陸北川冷笑一聲。
「趙梅什麼都說了。包括你幾月幾號給她打的錢,什麼時候帶走的她兒子,你覺得你還有不承認的必要嗎。」
陸北川再一次往邊上遞了個眼神。
剛剛拿著短刀刺入趙梅腰腹的那個保鏢又拿出一把一模一樣的短刀朝宋蘭芝走去。
「你幹嘛!」
宋蘭芝慌了。
「你這是要幹嘛!」
她一個勁的連連後退著。
「陸北川!我是你親媽!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的!你不能這樣對我!」
陸北川往周圍扔了個眼色,一群保鏢直接站到宋蘭芝身後,把人的退路完全擋住,不再給她任何後退的空間和機會。
宋蘭芝這下是退伍可退了。
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保鏢舉著那把泛著寒光的短刀步步逼近。
宋蘭芝的理智被恐懼直接擠到崩潰,這下徹底慌了,不敢再裝無辜了。
「我那不也是為了你好嗎!趙梅說那孩子像是女孩,女孩生下來有什麼用!又不能繼承家業!早晚是要潑出去的水!根本依靠不住!壓根就不能讓我在陸家立足!」
宋蘭芝繃不住了。
所有的心裡話在那把短刀抵在她腰腹上的時候全都泄了出來。
「這還不是怪你!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明希羽肚子裡那野種不是我們陸家的,我也不至於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她身上!你要是早點告訴我,那我興許也能考慮考慮那女孩能不能讓我依靠啊。」
宋蘭芝被恐懼的心裡折磨到崩潰。
口不擇言起來甚至還在怪陸北川。
陸北川握緊了拳,發紅的眼底似乎有晶瑩的濕意在打轉。
「那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用來算計的工具!」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生孩子只是為了利用的!」
「宋蘭芝!你怎麼敢!」
陸北川甚至都不敢去想像安夏被騙孩子保不住只能打掉時,那種所有糾結不舍還有痛苦只能自己默默壓抑著隱忍下來的心裡。
那段時間她該有多難熬。
明明也很喜歡也很期盼那孩子的到來,卻在被騙的情況,親手簽字打掉了那個經歷了那麼多磨難卻依舊堅挺頑強的留下來的寶寶。
「你知道那孩子來的多不容易,我們保下來的有多不容易嗎!你知道那孩子是多拼命的想留下來,想看看這個世界嗎!」
明明是雙向奔赴的努力,明明在七個月之後就能一起收穫這雙向努力的美好成果了。
可這一切,卻被宋蘭芝自私自利的打斷。
甚至她的理由還那麼卑劣。
僅僅只是因為懷疑安夏懷的是女兒。
宋蘭芝哆哆嗦嗦的,是害怕,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表現出「我錯了」的意思。
她只是在害怕陸北川現在的樣子,並不害怕做這件事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更不在乎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錯了。
陸北川轉頭吩咐肖銘。
「把這兩個人給我扭送到警局,全都按照故意殺人罪起訴!我要讓她們把牢底坐穿!為我的孩子陪葬!」
宋蘭芝心裡咯噔一下。
好不容易從明希羽那邊逃了坐牢的刑罰,怎麼現在這親兒子也要送她去坐牢。
她可不能坐牢,她可不能背罪名。
她萬一進去了,那到時候陸遠就有機會和藉口起訴離婚了。
她絕對不能放棄陸太太的位置。
「北川,北川,媽錯了。」
宋蘭芝現在才開始認錯。
人家或許還能偽裝出那麼幾滴鱷魚的眼淚讓人同情。
可她卻連鱷魚的眼淚都擠不出,可想而知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懺悔。
連戲她都演不全套。
就是這樣一個人,居然把這件事做的那麼天衣無縫。
趙梅並沒有招認,這些天各種刑罰都受遍了,可嘴巴依舊是閉的緊緊的什麼都不說。
剛剛那些不過就是陸北川為了詐出宋蘭芝的實話編造出來的。
如果不是陸遠那次誤打誤撞的碰巧聽見,今天又正好想起,或許這其中的真相陸北川一直到死都查不出來。
宋蘭芝是壞,但是人蠢,心眼子壞但不多。
能把事情做到這麼滴水不漏,陸北川不信她背後沒有別人指導。
而這個人……
「你不想坐牢也行,只要你說出你的同夥,我可以看在我們的母子關係上放你一馬,只懲罰那個和你同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