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另外一片星空
沒有誰能夠比祂更為了解群星目前所隱匿的地方，那份來自於這個宇宙之外的聯繫，是獨屬於祂與群星的過去，也是祂們命運的交織點。
「就算你知道群星隱匿之所，你也無法進去吧？」墮落母神很快就反應過來。
對於這一點，舊日支配者哈斯塔並沒有否認，群星隱藏蹤跡，第一個要防的存在就是祂，經過上一次的事件，失去黑色吞噬者的祂已經很難再進入群星殿堂裡面。
想要抵達群星隱匿的地方，則必然需要通過群星殿堂的連結，才能抵達另外一片的星空。
儘管那片星空相比於眼前的星空更加荒涼、冷寂。
「群星不會見我，但興許會出手幫助你。」
「我對於群星唯一有價值的地方，應該只有身上這份支柱的象徵。」墮落母神很清醒自己的處境，「我並不認為群星已經做好可以解決最初造物主的準備。」
「我已經將方法告訴你，至於結果如何，就需要你自己去試一試。」
……
對於人類歷史來說，百年的時間就足夠一個王國興衰更迭，可對於宇宙而言，哪怕是千年萬年的光陰，也難以發生什麼明顯的變化。
儘管曾經歷經過歲月的無情變遷，梅迪奇還是首次有種脫離原本生命層次的精神躍遷。
一種身為外神舊日層次對於宇宙更為深層次的思考。
漫長的無聊，讓祂很想跟上帝交流一下過往星空的歷史，聽聽星空趣聞，可惜上帝很少跟祂閒聊這些故事，而是專注思考有關最初造物主的事情。
當時間指針指向大概三五百年的範圍，一向追尋永暗之河氣息的災禍之城終於有了新的發現。
一股有別於之前微弱的呼喚從一片星空深處傳來。
身為災禍之城的新主人，梅迪奇對於這種呼喚十分敏感，下意識就想追溯源頭，前往永暗之河的所在之地。
群星，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上帝明白這是群星特意釋放出來的一個信號，一個可以見面聊天的機會。
「追尋你內心深處的呼喚，前往被群星光輝籠罩的另一片星空吧。」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尋找，上帝已經明白群星躲在什麼地方，祂雖然還在這片星空之中，可已經通過群星殿堂的力量，締造出另外一片星空，這才是這個宇宙所有外神舊日都無法感應祂具體存在的真正原因。
上帝與梅迪奇踏上最後的旅途，最初造物主所在的遙遠星空區域，似也感應到了什麼，傳出比以往更為明顯的波動。
吞噬周圍星空的速度遠比之前更加迅速幾倍，似是為了早一點從沉睡中甦醒過來。
有些逃亡星空速度較慢的外神舊日，當祂們感受到最初造物主氣息的極速膨脹後，體內就誕生出最初造物主的意識，然後瞬間被取代，成為滋養最初造物主的養分。
祂們是這場星空大逃亡中第一批被淘汰的逃亡者。
……
一片璀璨明亮的星空，盛開在這個宇宙的邊荒地帶，它因遠離最初造物主而依舊耀眼。
宇宙有盡頭嗎？
當梅迪奇抵達所謂宇宙的邊荒地帶，源自內心發出一個疑問。
從這裡往深處繼續而去，依舊是一片片接連在一起的星空，仿佛沒有盡頭。
可這裡已經被稱作邊荒地帶，那麼更深處的地帶呢？
宇宙的終點？
梅迪奇曾問過上帝這個問題，可上帝並沒有正面回答祂，只是說了一句，祂從未抵達過宇宙的邊界。
或許所謂的宇宙邊界並不存在，它只是一個概念，是人們為了形容它的存在而發明出來的一個詞彙。
「到了。」
在梅迪奇還在思索的時候，上帝停下前行的腳步，來到一顆表面呈現藍色與金色雜糅在一起平平無奇的星球外面。
這顆星球不算太大，只比原本的地球大個兩三倍，周圍的一定星空範圍內，出現了三顆如同太陽般閃耀的恆星。
它們的運動軌跡相比於太陽，複雜無數倍，似乎無法從它們的運行軌跡中找出一個可以歸納總結的規律。
這樣的星球上真的能夠容納人類文明繁衍生息嗎？
當初還不曾登上浩瀚星空的梅迪奇，曾認為滿天星空中總會存在許多個與地球同樣的生命星球，那些生命星球孕育著各種不同的文明史詩。
可事實是，星空雖然浩瀚，可能夠讓人類生存並發展出文明的生命星球，近乎於無，起碼祂還不曾看過第二顆生命星球。
眼下這一顆星球，已經開始醞釀出了新的生命，儘管上面生活的生命種族並不是人類這樣的族群。
為了抵禦三顆恆星無規則運轉所帶來的毀滅性高溫與漫長寒冷的黑夜，這裡的生命種族進化出集脫水、休眠等功能於一身。
按理來說，這樣的星球環境是無法生存，也難以誕生新的生命，更別說是智慧型生命。
「這是因為群星的庇護嗎？」
上帝沒有回答梅迪奇的疑問，掃了兩眼生命星球，就將目光望向前方三顆恆星的中心地帶，讓梅迪奇前往那裡催動災禍之城。
當災禍之城施展偉力，干涉到周圍三顆恆星運轉的時候，讓它們短暫停止運轉。
此時，一扇夢幻般的璀璨星空門戶在三顆恆星的中間地帶顯露出來。
「通往另一片星空的大門啊。」
上帝頗為感慨一聲，帶著梅迪奇一同進入星空門戶，祂們的身影剛進入其中，星空門戶也跟著消失不見，三顆恆星恢復運轉，繼續之前無規則的運動軌跡。
穿越猶如宇宙終極的星空門戶，短暫躍遷後，一個渺小、荒涼、孤寂、嶄新的星空映入眼帘。
這裡的星空只有一角，遠無法跟最初造物主開闢出來的宇宙相提並論，這裡的星球總共也就十二顆，並且只有一顆生命星球。
那座消失星空許多年的群星殿堂，此刻坐鎮於十二顆星球的中心，它是這片星空的中心，所有星球都圍繞著它進行規則運轉。
類似於最初造物主？
梅迪奇心中不由生出這樣的念想，祂可以肯定群星一定在嘗試著什麼。
之所以願意打開星空門戶，引領祂們進來，必然是在研究最初造物主上面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啾啾。」
一道渾身披著烈焰霞衣的熟悉身影自那顆生命星球中翱翔而出，從一隻小火鳥模樣逐漸蛻變成一隻擁有龐大身軀，燃燒著太陽炎火的不死鳥始祖。
梅迪奇心頭一陣悸動，祂原本想要去迎接格蕾嘉莉這個許久不見，勉強可以算得上是朋友的故人，可在見到格蕾嘉莉的那一瞬間，祂似乎看見了自己未來命運的終點。
凡聚合必分離，凡分離必聚合，永暗之河與災禍之城終將重新合為一體。
梅迪奇沉默了會兒，然後平靜接受了這個結局，臉上露出笑容前往迎接格蕾嘉莉。
上帝注視一會兒後，就接受來自群星殿堂的邀請，前往群星殿堂。
群星殿堂內，原本那一片璀璨星空如今黯淡無光，一顆顆星辰在不斷的凋零隕滅。
在群星殿堂的偉力下，那一片星空以超過百倍千倍的時間速度瘋狂流逝，仿佛在加催這一片星空迎來末日。
無數顆星辰失去了光輝，成片成片的星空在崩解，整個宇宙不斷朝著末日加速前進。
「好久不見了。」
正在觀察這一片星空未來圖景的哈斯塔並沒有回身，只是簡單跟上帝打了聲招呼。
「這就是未來註定發生的結局嗎？」上帝觀察良久，神情有些落寞。
「新的宇宙必將重啟，在最初造物主意識誕生的時候，你就應該有所明悟。」
「沒有什麼未來是不可更改的，不是嗎？」
「這同樣是我所等待的未來，在最初造物主意識甦醒之後。」哈斯塔說出讓上帝心頭微顫的話語。
「我曾試圖通過另外一條方法鑄就我的前路，可惜失敗了，現在，我同樣沒有其他的選擇。」
哈斯塔收回注視星空的視線，目光平靜看向站在不遠處的上帝。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很多事情已經失去可以轉圜的餘地。
可以供祂選擇的道路一條接著一條隕滅、崩解，最後只剩下一條註定迎來末日的前路，
「看來我應該選擇站在如今的最初造物主那邊。」上帝語氣微頓一下，「如今的祂有著超越本能之外的意識，祂似乎是為了改變自身凡聚合必分裂的宇宙法則。」
「這樣的祂，不會任由整片星空完全毀滅，祂會將之控制在一定合理的範圍裡面。」
「一個超越三大支柱，卻又還不到必定分裂的穩定狀態。」
原先這些都是祂的一種猜測，可在抵達群星殿堂，見到群星之後，祂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說最初始的最初造物主是一條無可修改、必定發生、森嚴冰冷的宇宙法則，現在這一條宇宙法則上面誕生出一個新的意識，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全新的生命。
而生命最原始的本能，就是活下去，盡所有一切可能的方法活下去。
擁有新意識的最初造物主也不會例外，祂也在探尋著一個可以讓自己活下去的界限。
所以祂才沒有那麼快吞噬已經被影響的墮落母神，祂是擔憂一旦吞噬墮落母神，就無法阻止聚合的本能，被迫重新開始一遍新的宇宙輪迴。
這樣一來，祂這縷獨立的意識，因各種巧合所誕生的全新自我，也會隨之覆滅。
在這一個前提下，最初造物主意識不會讓整個宇宙走向末日，祂會一步步試驗、尋找出自己所能抵達的最穩定狀態。
一個凌駕三支柱之上，又不至於迎來分裂命運的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