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事要回國，這次的事情就過去了，別影響兄弟之間的和氣，阿沉他也是年輕缺少經驗，阿陽你做大哥的帶帶他，別和小的計較，這段時間園區的事你就多看著，阿沉之前受了傷，多休息休息吧。」
話里行間，既安撫了王陽多年不甘心的情緒，又將這段時間園區的管理實權交於他，同時也借著恢復身體讓林沉少接手園區的事。
三爺這樣的做法，讓王陽本不爽的心稍微得到了一點緩解。
送走了三爺的車，林沉看向一旁得意洋洋的王陽。
「陽哥，之前說話多有得罪，都是替三爺辦事的，我還年輕，以後還指望您多帶著點。」
見一向傲氣的林沉向自己服軟，本就得了實權的王陽別提多得意了，他走過林沉，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年輕人，還是踏實些好。」
他看林沉的目光里多了些嘲諷，三爺此次明顯就是在明里暗裡的懲罰林沉辦事不力，能讓林沉吃點苦頭，王陽的心裡也是在暗爽。
林沉表面服軟，幽黑的瞳孔下暗藏著洶湧。
一連幾天，確實都沒人來找何意的麻煩。
只是地下室陰暗潮濕，常年不見陽光，衛生條件極差，平時只能用涼水沖洗身體，再加上生理期沒有條件只能用厚厚的衛生紙墊著。
何意只覺得小腹會時不時的有些疼，但是揉一揉也能緩解一點。
她暗自忍耐著，手緊緊的捂住腹部。
這天，來了幾個人拉開了鐵門，手指著果果和何意。
「你們兩個，去三樓，幹活了。」
何意有些摸不著頭腦，果果拉著她的手，湊近在耳邊解釋道：「這是讓我們從這齣去工作了，好好表現，業績好的話可以從地下室出去。」
就這樣，何意和果果被帶上了三樓。
再次來到這層樓，何意的記憶回到了來到這裡的第一晚，就是在這裡。
小弟將她們帶到一個無人的房間，指了指一旁床鋪上的一堆衣物。
「洗個澡打扮打扮，準備直播。」
說完，他便離開了房間。
果果走到床邊，嫻熟的開始挑選起衣物，那些衣物和第一晚馮曼曼拿給自己的穿的差不多，與其說是衣物，不如說是一堆碎布。
果果挑著起勁，見何意一直沒有動作，她上前拉著何意的手，勸道：
「反正不管怎麼樣都是要穿的，不如挑個自己喜歡的。」
看著她似乎對這些事已經失去了反抗和牴觸心理，何意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話又說回來，反抗又怎麼樣呢？
在澡堂洗了個澡，沖刷了身上的泥土和灰塵。
水流下浮現除了何意精緻小巧的五官，她本就算是長得很漂亮的那種，只是從小到大沒什麼條件打扮，一直穿的很樸素。
總算是有機會能洗乾淨了，在地下室的這些天，何意覺得自己身上都要餿了。
洗完澡後，何意換上了一件水手制服短裙，這算是那堆衣服里唯一看起來布料多一些的。
水手制服配上她本就青澀的臉龐，看起來十分清純。
果果也換了件差不多的學生裝，倆人在屋內等待著人來接去『工作』。
「直播，一般都需要做些什麼？」何意突然開口詢問，她覺得這種直播肯定不止是坐在屏幕面前說說話那麼簡單。
聽到這個問題後，果果的臉上爬起一絲粉暈，有些扭捏著說道：
「就是...反正不管你做些什麼，只要有人願意打賞你，每天完成業績就好。如果有人打賞了記得讓他們進vip群，後面的事我們就不管了。」
看著自己似懂非懂的樣子，果果拍了拍何意的手，「做這個，很多時候要學會放下自尊。阿瑩姐就是心裡過不去那道坎，一直在地下室吃苦...」
果果看著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竟這麼想得開了。
何意其實大概能猜的七七八八直播的內容，可是真的當她被帶著路過一個個直播房的時候，裡面的內容還是讓她大吃一驚。
裡面的女人多數脫到一絲不掛，不停地賣弄著自己的身體。
更有一些對著鏡頭套弄著一些不堪入目的玩具...
一個個房間裡春色盎然。
這讓沒有經歷過的何意臉紅到了耳根子，她被領進了一個單獨的小隔間，房間十分簡陋，但是在鏡頭所照到的地方臨時布置成了一個大學宿舍的樣子。
她被小弟安排，指了指那邊的椅子。
「帶上耳麥，會有指示，不要想著通過鏡頭做些什么小動作，監控看著呢，要是被發現了，打死你！」
他恐嚇著何意，說著便關上門走了出去。
何意挪步到桌前，看著面前的屏幕，自己的身體出現在攝像頭內，屏幕上就出現了自己的畫面。
她忐忑的坐了下來，聽話的按照指示戴上了耳麥。
不一會兒，屏幕上左側顯示了一行列表，可以看到在線觀看人數為3。
耳麥那頭傳來了指令。
「笑著打招呼，留住觀眾。」
在線人數一直在個位數徘徊，何意沒有經驗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開口。
對話框開始有人說話。
：這是新來的妹妹吧？
：之前在直播間沒見過啊？
：長得真好看...
：主播，叫什麼名字啊？
見何意傻愣著沒反應，耳麥那邊傳來了一陣謾罵。
「你他媽的聾嗎？打招呼！」
何意耳朵被震得有些疼，微微皺了眉，沉了一口氣，小聲對鏡頭說著。
「大家好，我叫...」覺得在這樣的場合說出自己的名字不太好，何意頓了頓，「我叫一一。」
：主播看著年紀好小啊！多大了？
：主播還在上學嗎？是在宿舍嗎？
直播間的在線人數慢慢漲到了20+。
耳麥里傳來指令。
「陪他們聊聊，不要擺著死人臉，笑一笑。」
何意有些不自然的扯出了一個微笑，簡單的回答著他們的問題。
因為長相清純，聲音甜美，直播間的人數很快就漲到了100+。
公屏上有人開始起鬨。
：主播會不會跳舞啊？有沒有什麼才藝？
：主播聲音好好聽哦！喊聲哥哥來聽聽。
：主播叫幾聲，好妹妹！
面對大家提出的要求，耳麥里又開下達指令。
「讓他們刷禮物，然後點擊左上角進vip群再滿足他們的要求。」
何意看了看在線人數已經達到300+。
撒嬌求人這種事她實在是不擅長，但是想到了果果說的話。
業績好的話就可以從地下室出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想著之前林沉讓自己看的那些小電影，學著裡面女人嬌媚的樣子。
用最細軟的聲線，對著鏡頭魅笑著。
「哥哥們，給一一刷點禮物嘛~」
每一個字都燙嘴，甚至嬌媚的語調都讓何意彆扭的想咬舌頭。
很快，公屏上開始不斷的有小禮物刷來。
耳麥傳來指令。
「引導他們進vip群，說每天都會有粉絲福利放送。」
何意按照指示做著，直播間的人氣已經到達500+。
：vip群里都有什麼呀？
：怎麼加vip 還要收費哦！這麼貴啊主播！
：群里會有主播的果照嗎！期待....
：已加入，主播快發福利哦！
何意開始聽著指令引導觀眾進群，群里的人數慢慢已經達到30+了。
何意無法動面前的電腦屏幕，只能看到屏幕上的粉絲群里，『自己』已經在和大家互動起來。
發了幾串連結和幾個色情的表情圖。
耳麥又開始傳來指令。
「說自己要上課了，五分鐘之內下播，讓沒進群的人抓緊進群。」
何意按照指令做著，五分鐘之後，直播果然被中斷了。
看了看屏幕右下角的時間，不多不少正好直播了30分鐘。
可以看到直播間粉絲新增人數269人。
不一會兒，便有人推門進來，叼著煙，看著數據。
「第一次播？這收益還可以啊...但是就是還不夠放的開，下回再放開一點。」
何意乖巧的點著頭，沒有任何反駁。
她跟著小弟被帶到了最裡面的辦公室，推門進去，裡面煙霧繚繞，滿牆的屏幕上連接著各個房間的實時畫面。
王陽坐在中間，腳搭在桌子上，嘴裡叼著煙，正盯著其中一個屏幕里一絲不掛扭動的女人，眼裡冒著色意。
「陽哥，人帶到了。」
王陽的眼睛都沒抬一下，繼續看著屏幕中直播的女人。
何意站在一旁，身子有些僵硬，對於王陽，她有說不出的恐懼。
之前是有林沉護著，現在自己落到他手裡，不知道他會怎樣折磨自己，上回讓他在那個叫三爺的人面前吃了癟。
何意的身子不由得開始有些顫抖，手心冒著冷汗。
直到那個屏幕黑屏，王陽這才熄滅嘴裡的煙，將椅子轉了過來，面相何意。
「站那麼遠幹嘛？怕我？」
看著離自己好幾米遠的何意，王陽挑了挑眉說道：
「靠近點。」
雖然害怕，但是她知道不照做，下場會很可怕。她邁著步子，走到王陽的桌前，低著頭，幾乎是想把臉埋進地下。
「上回的帳，我還沒找你算呢？」
聽到了王陽的這句話，何意的眼中露出了驚恐，幾乎是顫抖著懇求道：
「陽哥...我...我錯了，我不是...」
「怎麼？送你去伺候林沉幾天，真以為自己攀上高枝了？你看現在他能護得住你嗎？」
何意的手緊緊攥著衣角，眼睛紅紅的。
「陽哥，給我一個機會，我能給你賺錢...」
聽到這裡，王陽的眼光一瞥，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的小女孩。
本以為她會嚇到哭著求饒，沒想到倒是挺有勇氣。
「賺錢？你能怎麼幫我呢？」
「我...我會努力工作，爭取把業績做高。」
王陽翻了翻何意今天的直播數據，第一次開播這樣確實不錯，而且這小妮子長得清純有氣質，不像那些俗氣的女人，說不定能用她釣個大魚。
王陽打量了面前的何意，長得清純，身材雖然很好，但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自己喜歡的是馮曼曼那樣看著就很會伺候人的。
更何況是林沉用過的女人，王陽想著更是沒有興趣。
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抬頭看向何意。
「看你像個聰明的，知道為什麼拉進粉絲群嗎？」
何意猜測肯定不止是發福利這麼簡單，而他們的盈利似乎肯定不止是刷的禮物這些，總覺得背後肯定牽扯著更深的交易。
「進群之後的那些連結，我們能知道他們的大部分個人信息。碰到大魚之後，需要你引導他們進入我們的博彩系統。如果你做的好，之前的事，我就放過你。」
何意明白了王陽說的話，果然這是一個發展成熟的詐騙園區，通過色情直播獲取的人群引誘進入賭博，最後進行詐騙。
王陽這次並沒有怎麼為難何意，簡單囑咐了幾句便讓她回了三樓，她知道，自己算是從地下室出來了。
何意被安排到了馮曼曼隔壁的宿舍，回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下播的馮曼曼。
她將何意拉到一旁，小聲問道：
「你從地下室上來了？前段時間的事我聽說了，你是真不要命了，竟然敢在三爺面前說謊。」
何意心中一驚，馮曼曼一下子就看出來自己是在說謊。
「林沉對你就那麼好，讓你值得那樣為他冒險？」
何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馮曼曼又自顧自感嘆道：
「不過你年紀小，做事衝動也正常。既然上來了，就好好工作，別再想那些異想天開的了。」
「好的，謝謝曼曼姐。」
何意點了點頭，和馮曼曼寒暄了幾句，回到了自己被安排的宿舍，那是馮曼曼她們隔壁的宿舍。
目前是空的，只有她一個人。
何意坐在下鋪的床上，緊張了許久的心終於安穩了片刻。
她只覺得自己好累好累...
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就像夢一般。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中她竟這樣睡著了。
夢裡，下腹一陣陣鑽心的痛，使何意不由得皺緊眉頭，面色慘白，汗珠順著額角滑下。
「疼...」
半夢半醒間，她感覺自己被人抱起...
熟悉的菸草味沁入她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