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之戰的結果其實並沒有任何的懸念,別看荊州軍在新野防線上經營多年,先後擋住了曹老大、大袁三公和陶副主任等強大勢力的輪番進攻,實際上這條防線仍然還是一隻紙紮的老虎,曹陶袁三家勢力前些年之所以一直沒能拿下新野一帶,都是因為戰略重點不在荊州懶得理會,等到陶副主任終於騰出手來時,一腳踹翻新野防線這道荊州土圍子自然是易如反掌。也虧得劉琦、蒯越和黃祖聰明,及時退回了襄鄧一帶,不然的話,荊州軍的陸戰主力很可能都得全軍覆沒在南陽境內。
輕鬆拿下南陽後,糧草其實不是很多的陶副主任立即揮師南下,於十一月上旬兵臨鄧縣,囂張跋扈的在鄧縣以北十里處紮下大營,駐紮鄧縣防線的黃祖是早被徐州軍打怕了的主,根本不敢出兵迎戰,緊閉城門不出,蔡瑁控制的荊州水師也在漢水河面上嚴密布防,不敢登陸迎戰,交戰雙方暫時安然事。
安營紮寨的同時,陶副主任使人探察荊州軍的屯駐情況,發現是荊州軍是如此布防的,劉琦率領駐紮在襄陽,黃祖率軍約兩萬,駐紮在鄧縣城內,又有兩座堅固塢堡各自屯兵大約五六千人,一塢名鄧塞,位於淯水匯入漢江的河口,扼住了淯水上遊船只南下的道路,另一座塢堡則是後世大名鼎鼎的樊城,與襄陽隔水相望,城塢之間距離都只有區區數里路程,上馬即到,步兵救援也只要片刻時間,中間又有蔡瑁的水師來回接應,兩城兩塢互為犄角,牽一髮而動全身。甚是難以攻打。
見荊州軍的襄鄧一帶布防嚴密,從來不喜歡正面攻堅的徐州軍決策層難免立即開動起歪腦筋,琢磨以巧破敵的種種詭計,楊長史也跑到了陶副主任面前自告奮勇,願意出使鄧城或者襄陽,替陶副主任收買或者鼓動黃祖、蔡瑁等荊州重臣臨陣叛變,從內部搗毀荊州軍的襄鄧防線。
按理來說,已經改了不少性子的楊長史十分正確,同時因為劉表已經正式確立劉琦為繼承人的緣故。此刻也正是收買拉攏蔡氏家族和黃祖的大好機會,但陶副主任仔細的再三考慮後,卻意外的拒絕了楊長史的這個建議,都已經做好出使準備的楊長史聞言大奇,忙問道:「主公。這個法子難道不可行嗎?因為江夏的事,黃祖與劉琦一直不和,蔡瑁兄弟更是和劉琦不共戴天,臣下出面勸說他們投降,應該把握很大啊?」[
「不是不可行,是現在時機還沒有成熟。」陶副主任答道:「就我軍細作的探報來看,劉表只是病重。還沒有病死,只要劉表還在,我軍招降黃祖和蔡瑁就沒那麼容易。」
「主公所言極是。」劉曄附和道:「就曄所知,當年孫堅跨江擊劉表時。黃祖曾被孫堅隊伍活捉,是劉表用孫堅的屍首換回了黃祖,對黃祖有救命之恩,黃祖雖然性急剛猛。卻也是一個重義之人,只要劉表還在。黃祖就很難叛出荊州。蔡瑁也一樣,不管怎麼說,劉表都是他的親姐丈,讓他不顧姐弟骨肉之情歸降我軍,也絕不會有想像中那麼容易。我軍招降蔡瑁黃祖的最好時機,不是現在,是將來的劉表死後。」
「這麼說來,臣下必須得等到劉表病死才能動手了?」很希望再離一次大功的楊長史表情沮喪,道:「可萬一劉表老匹夫只是病重,三兩年內死不掉怎麼辦?還有,萬一劉琦乘機緩和了和蔡瑁、黃祖之間的矛盾,我們不就沒有招降蔡瑁、黃祖的機會了?」
「是有這些可能,但都不大。」陶副主任笑笑,說道:「劉表這場病的起因,除了年老體弱外,更主要的原因是我軍大兵壓境,憂慮恐懼之下才病情突然加重,我軍只要再打幾個勝仗,增加他的心理壓力,就不怕他不會病重而死。至於劉琦緩和與蔡瑁、黃祖之間的矛盾,這個問題更不大,劉琦和他們的矛盾根子是利益衝突,除非劉琦能夠容忍他們繼續掌握荊州重兵,能夠容忍他們的利益獲得比蒯氏家族還大,否則就絕不可能真正做到消除矛盾,齊心協力。」
「主公雖然言之有理,但仲明先生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賈老毒物開口替好友辯護,指出道:「我軍能否迅速拿下荊州,成敗的關鍵就在蔡瑁和黃祖的身上,他們如果真的率領荊州軍隊與我軍死戰到底,那麼我軍就算能夠最終得手,也必然付出相當代價和耗費大量時間,同時荊州戰局在不是十分惡劣危險的情況下,劉表也不會那麼容易病重而死,所以詡認為,我們針對黃祖和蔡瑁的行動,必須現在就開始。」
「文和先生認為現在就應該著手招降黃祖和蔡瑁?」陶副主任忙問道。
「當然不是。」賈老毒物笑笑,道:「先動手離間吧,黃祖、蔡瑁一貫與劉琦不和,劉琦現在掌握荊州大權了,怎麼也會派人暗中盯緊他們,先製造些黃祖蔡瑁投降我軍的跡象苗頭,不怕他劉琦不會生出疑心,給我們創造更好機會。」
陶副主任大笑鼓掌,忙向賈老毒物求教離間計策的細節,賈老毒物微笑答道:「這點容易,主公你出面給黃祖去一道書信,敘述親戚之誼,連同一筆禮物送進鄧縣就行,仲明先生和蔡德珪關係好,也是去一道敘述舊日友情的書信和一筆貴重禮物,然後我們就可以坐著看熱鬧了。」陶副主任和楊長史一起鼓掌大笑,急忙依計而行。
就這樣,陶副主任和楊長史的書信禮物很快就分頭送了出去,陶副主任派遣使者把書信禮物送進鄧縣交給黃祖,其餘一句廢話沒說,送完禮物就告辭走人,楊長史也是派王五把禮物書信送到荊州軍水師大營,交給蔡瑁後立即告辭離去。結果劉琦得知此事之後,果然是疑心大生,趕緊派人嚴密盯防黃祖和蔡瑁兄弟不提。——這也是離間計的噁心之處。讓你明知敵人是在用計離間,卻也忍不住生出擔憂和懷疑。
出手離間敵人的同時,徐州軍在戰事方面也沒有就此荒廢,數日後,經過一番嚴密的準備,徐州軍開始向突在最前方的鄧縣城池發起進攻了,還採取了最為正規的攻城戰術,一邊以襄陽炮和弓箭壓制城上敵人,一邊派出步兵填塞鄧縣護城河。同時派出精銳隊伍嚴密監視樊城和鄧塞,時刻準備截擊荊州軍派往鄧城的援軍,有條不紊的耐心攻打荊州軍襄鄧防線。
徐州軍的這種穩妥戰術,剛開始時確實沒有多少效果,但隨著戰事的遷延。荊州軍就開始吃不住勁了,尤其是被徐州主力隊伍輪流攻打的黃祖隊伍更是苦不堪言,每天都是在徐州軍的弓箭飛石威脅下戰戰兢兢,也在徐州軍的猛烈攻勢面前傷亡巨大,原本就在徐州軍隊面前未戰先怯的黃祖一再向劉琦求援,劉琦被迫奈,也只好硬著頭皮從樊城和鄧塞派出援軍。救援被徐州主力猛攻的黃祖。
樊城和鄧塞的軍隊要想救援黃祖,自然得離開堅固城堡的保護前往鄧縣,期間道路雖然很短只有四五里路,但架不住徐州軍隊的嚴密盯防啊。幾乎每次出兵都得遭到徐州精銳隊伍的迎頭痛擊,被迫在開闊野外與徐州軍交戰,結果當然是每次都被擊退,狼狽不堪的逃回出發城堡閉門死守。起不到什麼救援效果還白白損失兵力。不過很快的,劉琦也學乖了。開始在夜裡調動兵馬輪換鄧城守軍了,這才幫著黃祖重新穩住了陣腳。
陶副主任等的就是劉琦在夜裡輪換鄧縣守軍,通過斥候偵察發現了荊州軍這一行動後,幾百名連軍服都還沒更換的荊州降兵立即出擊,在徐州軍的攻勢掩護下,隨著被徐州軍襲擊的荊州援軍一起混入鄧縣城中,還裝模作樣的給黃祖帶去了一些弓箭糧草之內的守城物資,換取城內守軍的信任,沒有立即展開甄別。
然後,準備充足的徐州軍主力再立即發起進攻時,黃祖也就倒了大霉了,那些降軍乘著徐州軍攻城的機會忽然起事,從內部打開了城門接應徐州軍入城,鄧縣又是小城沒什麼瓮城可以緩衝,徐州軍長驅直入殺進城後,鄧縣小城也就立即失去了堅守價值,黃祖狼狽不堪的率軍棄城而走,逃進與襄陽隔水相望的樊城,大罵劉琦紙上談兵害死千軍。而當劉表得知鄧縣淪落的消息後,病情自然也就立即加重了三分。
拿下了鄧縣,徐州軍在襄陽戰場上不僅有了穩妥的立足地和糧草囤積地,樊城和鄧塞兩個塢堡也就成了徐州軍襄陽炮肆虐的活靶子,陶副主任採取各個擊破的戰術,先是派出重兵監視樊城,然後一口氣投入了上百架襄陽炮,集中火力猛轟鄧塞,還使出了之前一直沒對荊州軍使用過的燃燒,很快就把鄧塞小城化為了一片火海,徐州軍乘機發起攻城,鄧塞守軍內外告急搖搖欲墜。
聞知鄧塞告急,劉琦急使蔡瑁率領水師救援鄧塞,結果在荊州軍水師不敢登陸作戰的情況下,本就已經元氣大傷的荊州水師又被徐州軍的襄陽炮轟得七零八落,凡是敢於靠近漢水北岸的荊州水師戰船,不在徐州軍襄陽炮的轟擊下帆倒桅斷,甲板破碎,緩緩沉沒,只能派出小船運兵去救鄧塞。但小船一次又運載不了多少士兵,每次運兵進城都是杯水車薪,起不了什麼作用,還因為眾多鄧塞守軍怯急而逃的緣故,爭搶小船逃回船隊時壓沉了不少小船,既增加謂傷亡,也更加動搖軍心。
就這樣,在徐州軍機智靈活的戰術與領先千年的投石機攻打下,才一天功夫,荊州軍耗費數錢糧修建而成的鄧塞城塢就被徐州軍給輕鬆拿下了,蔡瑁救出部分守軍後撤回襄陽,徐州軍又馬上掉轉刀鋒,架設襄陽炮準備以同樣的戰術攻打樊城。狗急跳牆的劉琦命令黃祖全力死守,但黃祖深知自己不是徐州軍的對手,長寬不到三里的樊城也不可能扛住徐州軍襄陽炮的全力轟擊,拼命的要求劉琦派遣水師接應自己過漢水,劉琦拒不接受請求,黃祖勃然大怒。遣使寄書直送劉表病榻,當面質問劉表父子是想讓自己白白送死,還是想逼著自己投降徐州軍隊?
看到黃祖的書信,病懨懨的劉表除了老淚縱橫外,病情自然又加重了許多,奈之下只得派人叫來劉琦,當面要求劉琦准許黃祖撤過漢水,合力並守襄陽城和漢水防線。自開戰來就沒睡好過一天的劉琦扛不住壓力,在劉表的面前放聲大哭。道:「父親,樊城不能棄啊,漢水不比長江,孩兒如果放棄了樊城,徐州賊軍就是只靠小船就能渡河啊。而且陶應奸賊這些天來不斷在漢水上游勘察水文,擺明了是想建浮橋建水柵,我們如果守不住樊城,等於就是守不住漢水啊!」
「可是黃祖怎麼辦?」劉表奄奄一息的說道:「聽說徐州賊軍的發石機,可以打出巨石,又可以打出火,還可以打到漢水河心。我們的水師法有力增援樊城,也法迅速轉移樊城守軍,如果樊城再被陶賊攻破了,那黃祖不就死定了?」[
「死就讓他死吧!」劉琦也是氣急。憤怒說道:「這個匹夫,自打父親你對他委以重任以來,他打過一場象樣的勝仗麼?打不過陶賊也就算了,竟然連孫堅和陳芬這些人都打不過。留下他除了浪費糧食,還能有什麼用?!」
聽到劉琦這話。與黃祖交情頗深的劉表難免更是老淚縱橫,只能是苦口婆心的勸說兒子要善待黃祖,要籠絡在荊州樹大根深的黃氏家族,也要體恤樊城塢內的荊州將士,好說歹說,這才讓劉琦勉強同意允許黃祖撤過漢水南岸,合力協守襄陽重鎮。但劉表和劉琦卻一起都沒有想到的是,劉表病房的外,劉表的繼室蔡氏,風韻猶存的臉上,已經露出了十分惡毒的微笑…………
靠著劉表的親自出面勸說,劉琦總算是開恩允許黃祖撤過漢水了,派蔡瑁率領水師船隊,借著夜色掩護把黃祖隊伍給轉移過了漢水,但因為徐州軍斥候活動猖獗的緣故,黃祖軍的撤退行動還是被徐州軍發現,陶副主任急派軍隊連夜攻打樊城,堅守城牆的荊州軍害怕自己法上船撤走,黃祖又已經第一個上了戰船向南岸撤退,荊州守軍便爭相入城逃命,徐州軍乘機攻入城內,打開了城門迎接主力入城追殺,結果這麼一來,迎接荊州軍的自然又是一場慘敗了。
夜幕下,徐州軍在後面砍殺不止,樊城守軍上上下下都是心戀戰,爭先恐後只是逃往碼頭上船,自相搡踐踏,死者眾多,紛紛上船後船隻又嚴重超載,壓得戰船行動緩慢法有序撤退,徐州軍又搶占了樊城的南城高地,以弓箭亂射碼頭上擁擠成團的荊州隊伍,更增荊州隊伍的混亂傷亡,結果樊城的一萬守軍只有不到一半隊伍逃過漢水,余者不是投降就是被殲,氣得在南岸觀戰的劉琦拔劍砍石,又大罵了一次黃祖和蔡瑁能。
劉琦暴跳如雷,殊不知此刻戰船上的黃祖更在暴跳如雷,很不講義氣的帶著兒子和親兵隊伍率先逃上戰船後,黃祖與蔡瑁剛一見面,蔡瑁便把自己姐姐偷聽來的劉琦言語告訴給了黃祖,黃祖怒不可遏,也是拔劍斬舷,大罵道:「黃口小兒!老子給你爹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你竟然敢如此辱罵刻薄於我!你爹還活著,你都敢這樣,等你爹死了,你還不把老子的皮給剝了?」
「老將軍休要動怒。」蔡瑁好心好意的勸道:「或許大公子只是心之語,等大公子繼位後,也許比姐丈更加的善待和重用老將軍,老將軍不必在意。」
「這樣的話,你自己信嗎?」黃祖老將軍打仗的本領雖然確實有些欠缺,但是人際關係方面卻不是笨人,斜了蔡瑁一眼反問了一句後,黃祖又壓低了聲音,問道:「德,主公立劉琦為嫡,你就不怕他繼位後找你清算新帳老帳?你和劉琦的關係,好象比我和劉琦的關係惡劣百倍不止啊?」
「怕,當然怕。」蔡瑁坦然承認,然後又嘆道:「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姐丈他已經指定了劉琦繼位,我再害怕又有什麼用?」
「你真沒辦法?」黃祖笑了起來,低聲說道:「據我所知,德你和明武公的面前紅人楊宏楊仲明,關係可不一般啊。還有,我還聽說,陶公軍中的少年新銳楊證楊淮清,對你也是執晚輩禮,有他們在,你還用得著害怕劉琦?」
「彼此彼此。」蔡瑁也是微笑,低聲說道:「黃老將軍你的同族晚輩里,還不是有一位千金直接就嫁給了明武公?有這層關係,老將軍你又用得著害怕大公子?」
黃祖會意笑了,盤算了半晌後,黃祖忽然問道:「主公的病怎麼樣了?好轉些沒有?」
「更嚴重了。」蔡瑁答道:「聽醫官說,姐丈是憂慮成疾,如果戰局能夠好轉,姐丈的病情或許也能好轉,可如果戰局再這麼惡化下去,姐丈的病,或許就……。」
黃祖沉默了,又盤算了片刻,黃祖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德,有時候大公子為了個人私利,或許會向主公隱瞞戰情,我們這些荊州忠臣,卻不能僅僅只是考慮自己,主公的繼室是你的姐姐,你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主母,要時常向主公稟報荊州戰況,不要讓大公子欺瞞了主公?」
蔡瑁的眼睛一亮,會意笑道:「老將軍放心,大公子他瞞不了姐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