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大廈
何昊雲的身影如同一道怒雷,雙眼閃爍著憤怒的火焰。
看到何昊雲衝進辦公室,程一言沒有一點兒意外,燦爛的笑著說:
「何少,你沒出海啊。」
何昊雲睜大了眼睛:「我現在想跳海啊!我想拉著你一起跳!」
程一言笑眯眯道:「何少,何必動這麼大肝火呢?氣大傷身啊。」
「我現在要死了!」
何昊雲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彈了起來:「說好找人借我的手買金山大廈的,結果呢?人呢?你讓我跟你演戲,把嘉文世紀炒得火熱。」
「結果呢?你賺得盆滿缽滿,就把我晾在一邊了!你當我何昊雲是什麼,隨便可以擺弄的棋子嗎?」
「現在股票一跌再跌,都要成廢紙了!」
程一言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掛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笑:「何少,何必如此急躁,做大事者,最忌諱的就是心浮氣躁。想必雪兒已經告訴你了,天舟集團、鼎安集團有意投資嘉文世紀,嘉文世紀騰飛的機會來了。」
「投資?哼,我看是打劫還差不多!」
何昊雲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我不管你又在玩什麼花樣,我現在只要現金!我手裡的股票,你必須以11塊的價格全部收走,否則,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程一言聞言,輕輕攤了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何少,要現金我確實沒有那麼多流動資金,但股票嘛,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堆,你若真要翻臉,我也只能任你處置了,畢竟,這是我應得的報應。」
就在這時,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李嘉文突然站了起來,她手裡拿著一張支票,緩緩走向何昊云:「何少,這是16億8千萬的支票。」
何昊雲瞪大了眼睛,憤怒地看著那張自己簽下的支票。
「你唬我啊?」
程一言連忙解釋:「何少,別誤會,這張支票很快就能兌現,我已經找到了買家,決定把金山大廈分層出售,現在的市場雖然不景氣,但總有人能看到中環甲級寫字樓的價值。」
「比如紅星集團,他們正準備在香江擴大規模,急需一個位置好,面積大,名氣大的新場地,金山大廈正好符合他們的需求。」
「紅星集團?那些內地來的土包子?」
何昊雲不屑的冷笑:「他們有錢買金山大廈?別開玩笑了!他們怕是連個廁所都買不起。」
程一言聞言,不由得笑出聲來:「何少,時代真的變了。」
「我們不能再用老眼光看人。紅星集團背靠大國,生意已經做到了海外,實力非常的雄厚,資金非常非常的充裕,體量之大超乎你的想像。」
「對紅星集團來說,在金山大廈買下幾層作為辦公地點,不過是九牛一毛,甚至可以說是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
何昊雲愣了一下,皺眉沉思。
最終,他點了點頭,看著程一言的眼睛說:「好,我就再信你一次,但你要記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什麼時候交易?我什麼時候才能拿到錢?」
程一言見狀,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總算是安撫住了這個冤大頭。
他心裡雖然看不起何昊雲,但何昊雲畢竟是何家的大少爺。
以何家的影響力,要是想收拾嘉文世紀,那太簡單了
「何少放心,紅星集團的老總正好在香江,我會儘快安排雙方見面,商討交易細節,至於錢款您不用擔心。」
「一旦交易達成,我保證會把錢第一時間送到你的面前。」
何昊雲聽罷,冷哼一聲,指著程一言的鼻子:「你最好說到做到,我的耐心真的不多了。」
說完,他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辦公室。
程一言冷冷一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李嘉文擔心道:「主席,紅星集團要買金山大廈?」
程一言:「這是真的,但價格壓得極低,沒有什麼賺頭,這些內地人一個比一個尖,恨不得一個鋼鏰分成八塊兒花,想從他們手裡賺錢,太不容易了。」
何大少前腳剛走,曾劍橋後腳就來了。
只見他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眼眶發黑,眼睛發紅,嘴唇乾燥的起皮。
不說話,都知道他現在很著急很上火。
「你昨天和天舟的范董、鼎安的江董一起吃飯了?」
「你們談了什麼?嘉文是不是有救了!」
他的聲音因激動而略顯沙啞,語速極快,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程一言站起來,抓住曾劍橋的胳膊:「橋哥,你不要這麼急嘛。」
曾劍橋慌亂的叫嚷:「我怎麼可能不急,你去年把我公司所有的股票拿去做抵押,押完了又押,你把一塊錢的股票,借了就九十塊,現在警察都開始查我了,我這簡直是坐在火山口上啊!我現在需要錢,大量的現金,要不然我會坐牢的!」
程一言聞言,心中五味雜陳。
他低頭沉默了片刻,愧疚的抬起頭:「我現在沒那麼多現金,但我可以給你指條路,橋哥,你去找鼎安集團的江遠生,把手裡嘉文的股票賣給他。」
曾劍橋驚喜道:「他會買嘉文的股票?」
現在嘉文的股票有價無市,一降再降,如同燙手的山芋沒人敢接。
程一言苦笑道:「橋哥,你先別高興得太早,江遠生的價格會很低,低的……讓人跳樓。」
曾劍橋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有多低?六塊?五塊?」
這兩個數字在他看來,已經是底線中的底線了。
然而,程一言的回答卻如同一盆冷水,徹底澆滅了他心中的那絲微弱希望。
「兩塊。」
簡單的兩個字,卻如同千斤重擔,壓得曾劍橋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程一言,仿佛要從對方的眼神中尋找一絲玩笑的成分,但看到的只有認真與無奈。
「2塊!他怎麼不去搶!」
曾劍橋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這句話,他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他幾十年的心血,仿佛這一刻都化為了烏有。
程一言拍了拍曾劍橋的手:「橋哥,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但兩塊能賣出去已經不錯了,至少能幫你暫時擺脫困境,拿著這筆錢,你先出去避一避風頭,你相信我,嘉文集團一定會東山再起。」
曾劍橋癱坐在沙發上,雙眼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仿佛整個人都被抽空了靈魂。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阿言,我這輩子還有機會再回香江嗎?」
這句話里包含了太多的辛酸與不舍。
那是對故鄉的眷戀,也是對未來的迷茫與恐懼。
程一言走到他身旁坐下,目光堅定道:「橋哥,我已經找到了出路,你放心吧,嘉文集團還有救,你會風風光光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