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鳶吃完了早飯,果然被衙役送出了天牢的大門。
天牢之外陽光燦爛,慕雪鳶不禁眯起雙眼。果然出到外面,連空氣都格外清新。
慕雪鳶回寢宮換了一襲淡紫碎花襦裙,衣袂飄逸地來到了高泉宮。
沒想到惠太后和皇上都已經在長公主的偏殿中等她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張陌生的面孔。
這是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男子,面容清瘦,眉目疏朗,給人一種沉穩幹練的感覺。他的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用一根玉簪固定在頭頂。
他穿深藍色的長袍,袍上繡有雲紋圖案,腰間繫著一條漢白玉腰帶,整個裝扮看起來很素雅。
「臣妾參見皇上、太后娘娘。感謝皇上為臣妾洗脫罪名。」慕雪鳶感恩地行了一個叩拜禮。
「襄王妃,朕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孟大人,是掌管太醫署的院令。」皇上微笑道。
他就是孟詵大人!怎麼似乎在哪裡見過?慕雪鳶的眼睛慢慢睜大,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對了,他不就是德濟堂見到的店家嘛,就是他給的藥膏治好了她臉上的傷疤啊!
孟詵有著一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想必他在注視病人時,那雙眼睛能看穿病人的五臟六腑,便可找出病因所在。
「這位姑娘,你是不是來過德濟堂?」孟詵也認出了慕雪鳶。
「是的,是我!孟大人,我一直都想找個機會親自感謝您的。您給我的舒痕祛疤膏真神奇,把我臉上幾年的傷疤都給淡化了!」慕雪鳶興奮地說道。
「那就好!太后娘娘說你會醫術,治好了長公主的失心瘋,確實是有兩把刷子。」孟詵讚賞地點了點頭。
「孟大人過獎了,我比起您,醫術可差遠了。」慕雪鳶真誠地說,單憑他給自己的袪疤膏,就知道他的中醫造詣已經出神入化了。
「對了,我有一事不明。長公主喝了我開的湯藥為何會出現嘔吐的症狀?」慕雪鳶又對孟詵問道。
「此事微臣已經向皇上和太后稟報了,長公主出現嘔吐是外邪犯胃所致,由風、寒、濕之邪以及濁穢之氣侵犯胃腑,使胃失和降,水谷隨氣上逆,就導致了嘔吐。」
「王妃,並非您開的方子有問題,微臣還把長公主喝過的藥渣撿回來細細查看了,確實跟長公主的嘔吐症狀無關。」孟詵嚮慕雪鳶耐心地解釋。
「感謝孟大人還了我的清白!」慕雪鳶向孟詵鞠了一躬,如果不是孟詵,自己還不知含冤到何時呢!
「王妃,您還要謝謝皇上才是。本來微臣到民間為百姓治病去了,是皇上派了錦衣衛連夜把微臣找到,然後馬不停蹄地進宮為長公主才診治出結果的。」孟詵眉眼彎彎地看了雲瀚一眼道。
「臣妾謝皇上隆恩。」慕雪鳶低頭又向雲瀚行了一個大禮。
「平身,不必拘禮。」雲瀚對慕雪鳶點了點頭。
「鳶兒,本宮之前錯怪你了,你應該不會怪本宮吧?」惠太后走過來,又親熱地拉著慕雪鳶的手說道。
惠太后對慕雪鳶又換了另一副面孔,慕雪鳶算是看透她了,表面上也笑意盈盈地回應她:「母后,臣妾不敢怪您。」
「皇嫂,我之前也相信你不會害我,無奈母后都不聽我的!」這時長樂也走出寢殿,對慕雪鳶說道。
「謝謝長公主的信任。」慕雪鳶微笑道。
「微臣已經給長公主調整了藥方,既能治她的胃症,也可以調理她的肝鬱。」孟詵捊了捊下巴的鬍子說道。
慕雪鳶滿眼崇拜地望著孟詵,不禁問道:「孟大人,可否告訴我,您的方子是在我的藥方上加了哪幾味藥材,又減了哪幾味?」
「加了紫蘇梗、香附等,減了你方子裡的合歡皮。」孟詵想了想說。
看來孟詵「醫聖」的名號,果然名不虛傳!慕雪鳶很是佩服。
「皇上,如若沒有旁的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太醫署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微臣回去處理。」孟詵對雲瀚作揖道。
「孟大人,朕知道你事務繁忙,准許你先行告退。」雲瀚頷首。
「皇上,那臣妾送送孟大人。」慕雪鳶馬上抓住機會說道。
隨後,慕雪鳶就跟在孟詵的身後,一直把他送出高泉宮的大門。
「襄王妃,你的醫術是誰教你的?」孟詵隨口問了句。
「沒有人教我,是我自學醫書的。」慕雪鳶撒了個謊,又趁勢說:「孟大人,請問您能不能收我為徒啊?」
孟詵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怔道:「為何?」
他當然不明白,慕雪鳶都已經是王妃身份了,沒必要鑽研醫術啊。
「孟大人,你有所不知。我的心愿是能當上太醫,治病救人,勝造七級浮皂。」
孟詵不解道:「可是歷代以來,就沒有女子從醫的。何況,做太醫很辛苦,恐怕你會吃不消。」
慕雪鳶目光堅定道:「我不怕辛苦!孟大人,我對醫術很感興趣,很想提高自己這方面的建樹。」
孟詵卻拒絕道:「王妃,對不起!雖然你在醫術方面無師自通,確實是個可塑之材,但請恕微臣從不收女流之輩為徒!」
「可是……」還沒等慕雪鳶說完,孟詵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態度非常堅決。
慕雪鳶只能目睹著孟詵的背影走遠,深深地嘆了口氣。
回到偏殿,長樂公主就把慕雪鳶領到了皇上的面前,說道:「皇嫂,皇上很欣賞你呢。說你不僅能歌擅舞,還懂得醫術,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謝皇上讚譽,臣妾比起孟大人的醫術可差遠了,深感慚愧。」慕雪鳶垂下眼眸說道。
「你是沒有高人指點,如果你將來繼續在這一領域深造,相信你的成就不會亞於孟詵。」雲瀚目光灼灼地望著她說道。
「感謝皇上,臣妾一定會努力的。」得到皇上溫暖的鼓勵,慕雪鳶心情很激動。
「鳶兒,時候不早了,你就在高泉宮吃晚膳吧。」惠太后走過來對慕雪鳶說道。
慕雪鳶也沒有其他事,便答應了下來。
「不知皇上是否也能一起留下來用膳呢?」惠太后又望著皇上詢問。
「朕就不在這裡吃了,還要去蘄年宮給母后請安,她最近身體抱恙。」雲瀚說罷,看了慕雪鳶一眼,便離開了。
「呵!皇上對容太后可真是言聽計從呢。」惠太后扯了扯嘴角,嗤笑道。
慕雪鳶此時沒有弄懂惠太后這句話的真正含義,直到很久之後才算徹底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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