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白之冤
婧兒看這些人亂成一團,正要奮不顧身的擠去丈夫的身邊幫忙,卻見公公抱頭痛哭:完了,完了,完了呀!
怎麼就完了?
誰眼見著塗音人在這兒,跟教書先生在一起?
並非親眼所見的事,焉能信?
「原來是你家姑娘,怪不得你們拖著不肯跟我兒結親!她都髒了,看以後誰要她!」
「哦,是麼?先生,您看我家音兒咋樣?可堪良配?」
胡氏面對馬嬸的奚落,不僅沒有唉聲嘆氣,還一臉的不以為然,低下身去跟教書先生說話。
相比村長家的百畝良田,教書先生的家境是差了點,但他勝在身體健康,相貌堂堂,人品一流。
非要她選個女婿,那她寧願選這位教書先生,也不要村長兒子!
村長臉色鐵青,推開自己女人,質問:「你家存心的?」
「是這幫閒著沒事幹的人非要朝我女兒潑髒水,嫂子也說了我女兒沒人要了,那我何不就地選個女婿,成就天賜良緣?」
胡氏在村里橫行霸道慣了,尖酸刻薄的嗓音一亮,口水四濺,任誰的面子也不買帳。
被懟得啞口無言的村長,一臉憤怒,礙於身份架子,沒好意思當著全村人的面,跟一無理潑婦爭論。
但凡他家女人能生幾窩蛋,他也就別無所求,懶得管這檔子糟心事!
「老爺,笙聖他……?」
「你給我閉嘴!」
不用提醒,村長也知兒子對塗家女兒的那點心事。
「既然你認了,那就麻煩大傢伙把這姦夫**抓去浸豬籠!」
此話一出,有人說村長不近人情,也有人說村長做得好,更有的人已悄不做聲的散去。
殺人的事,他們可不敢做!
婧兒的腦子一陣眩暈,眼前的一切似在天旋地轉,就在她快要暈倒在地的時候,公公竟快她一步,一頭栽倒,幸得她出手及時,不然公公的腦袋就要生生的砸在尖利的石頭上。
「爹?」塗電隔著幾個人,一眼望到父親暈倒,衝過來幫嫂子扶著,痛哭流涕。
這讓人可怎麼活?
塗雷在人群里,如一頭狂牛尋著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他尋了幾圈,好似人人都有份,又人人都未曾多過一句話。
胡氏見村長動了真格的,鎮定的說:「慢著!村長大人,您沒證據,就敢害我塗家人性命,是逼我們反您麼?再怎麼說,也是兩條人命的事,豈能兒戲?」
「你又不認了?」不認也好,那他就趁熱打鐵,敲定兒子的終身大事。
這輩子,他抱不了一個健康的兒子,能抱個討人喜歡的孫子,也是挺好的事!
至於,干不乾淨這事兒,能助他石某人傳宗接代,光宗耀祖,那未嘗不是件「好事兒」!
村長滿心算計,就等著看胡氏踩哪個圈,中哪個套。
「不是我認不認的問題,是你們這些人非要朝我女兒潑髒水,我這做母親的為了幫女兒洗脫嫌疑,自是要鋌而走險,兵行險招!」
「……!」村長陰著臉,等著人群里有人送助攻。
半響,無一人吭聲。
他橫了自己媳婦一眼,讓她見機行事。
馬嬸會錯了意,笑道:「散了,大家都散了,散了吧!這事兒缺了證據,不做數,都別瞎傳!」
「你……!」遇著這麼一位沒腦子的媳婦,村長几乎氣得當場吐血身亡,又不好當著眾人的面發作!
他忍了!
這邊,石秀才跟他女人悄咪咪的往家趕,一路無話。
到了家門口,焦娘子撐不住了,說:「沒種性的玩意兒,咱幹嘛逃啊?做錯事的是他們,又不是我們!」
「你還說呢?真出了人命,你心裡過得去?」
「呵,你怕這個?放心!」焦娘子推開自己男人,自信的說:「村長精著呢,眼看沒兩天就要過年了,他能讓大石村出人命,這不晦氣了嗎?」
年裡祭祠堂,是村長籠絡人心的拿手好戲,也是他認準求子的最佳時機。
他才不會為了這檔子事弄出人命,壞了他的風水。
石秀才也知媳婦的話有理,但他又不好明說,自己是怕被塗家人記恨上。沒看剛才塗雷塗電兩兄弟急紅了眼的樣子,差點就把他提溜出來,當眾人的面揍一頓!
他這小身板的,哪兒受得了毒打,也丟不了這面兒!
「嘿,你還沒告訴我,咋知道大石頭與人通姦?」
「跟你說不著!」
焦娘子搔首弄姿,一扭身子回屋去看兒子睡了沒。
石秀才低頭眨了眨眼,捏著青袍袖子裡的扇子,快步跟了進去。
有了孩子,要想恢復夫妻之間的正常生活,他們得費不少的心思。
「砰砰砰……!」
到了家,胡氏沒有第一時間去看自己昏迷不醒的丈夫,而是去拍女兒的房門。
虧得是她女兒,沉得住氣,任她拍了半天,塗音也沒有開門的意思。
「媽,您要不去看看爹?爹那個樣子,不大好咧!」
「都怨你怨你,你咋那麼長的舌頭,在那兒多什麼舌?」
胡氏哭著朝婧兒的身上,鋪天蓋地的捶打。她一句接著一句的控訴,都堵得婧兒沒有反駁解釋的機會。
婧兒也哭了。
不是身上疼的那種哭,是為著自己受了不白之冤,又沒法申訴而哭。
作為一個孝順的兒媳,她能說什麼呢?
「媽,您保重身體,彆氣著!」
婧兒含淚勸道。她眼裡的真誠摻不得半分假,由不得令胡氏心內動容,崩潰大哭。
「哐」塗音打開半面窗戶,譏諷道:「你們要扮母慈女孝,也別來我門前污了我耳朵,充什麼好人呢!」
說完,她又把窗戶關上,不給任何人說教她的可能。
胡氏死抓著婧兒的胳膊,厲聲問道:「什麼意思?音兒這話,到底想說什麼?你…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在從中作梗,勾結外人禍害家裡?」
「媽,我沒有!」
「是你了,只會是你,再沒別人了!」胡氏喃喃自語,狀若癲狂。
塗雷和塗電窩在房裡照顧父親,聽外面女人鬼哭狼嚎,你追我趕的聲音,兩人都一副厭煩疲倦的樣子。
女人的事,還是得讓她們自己管!
沒人看見閉著眼的塗草,偷偷地流下兩行清淚。
婧兒跟條受了傷的小狗,窩在被子裡自己舔傷,見男人進來了,故作氣惱的不搭理他。
「啪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