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16.陰兵入塔和駭人場景
「仙爺，這塊石碑定然是海衛後建，在此地發生了某種事情後，海衛封鎖燈塔立下石碑，告誡後來者勿要擅闖其中。」
紀道看出關鍵迅速道。
這種石碑是海衛封禁某地後才會使用，正常燈塔附近不會豎起這種石碑，那唯一的解釋就只有，石碑是後來建起。
「應該是這樣。」
鄭雲認可紀道猜測。
進一步進行推測，此地出現石碑還能證明兩件事，一是燈塔里確實出了問題，二是海衛知道燈塔有問題但並未解決。
亦或者還有另一個方向。
海衛將某種重要物品存放在燈塔內，豎立石碑警示，禁止外人靠近燈塔。
但不論如何，見到如此景象後，鄭雲紀道反倒心中稍安，海衛的遺址雖然危險，但它遵守著海衛自古流傳的規矩。
而紀道熟知規矩。
只要他們繞著危險走，就能最大化規避危險，比西方探險者的優勢大得多。
「仙爺，環繞在我們身邊，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應該來自這塊石碑，海衛從不放空話，此碑應有截殺擅闖者之能。」
紀道繼續道。
這等石碑絕不能小覷，而且非常難以處理，因為石碑壓根不是活物，連命都沒有，尋常手段對其無效，根本就殺不死。
把它炸了也沒用。
滿地碎片同樣致命。
「能否繞過去？」
鄭雲抬頭看向河面。
這種場景以前也遇到過，在深海浮城那次，古德莊園地下的海溝入口，雖然不是石碑，但也在水下烙印著這兩行字。
當時紀道說那字能照妖，妖魔鬼怪經過字旁就會顯形，後來鄭雲則認為，那兩行字很可能是用某种放射性礦物寫的。
眼前這石碑搞不好也是。
能讓人感覺到明顯的不適感，即便它與放射性無關，也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從雨林可以繞。」
紀道伸手指向古河道兩岸。
鄭雲點頭同意，既然將衝鋒艇劃到雨林岸邊，扛著衝鋒艇穿梭雨林，打算從側面繞到燈塔背後，看看能不能另尋他路。
雨林里倒是沒什麼危險。
也沒有看到古代遺址痕跡。
這一路順利，進雨林繞了二百米，那濃郁實質的窺視感就消散一空，仿佛窺視他們的眼睛在他們走遠後看向了別處。
不得不說。
這種感覺異常神奇。
古代海衛居然還有這等手段，只要進入警示範圍內的人，都會產生被窺視感，而一旦走出範圍，這種窺視感就會消失。
單單是這種窺視感。
就能勸退多數竊賊。
不懂行的早就被嚇跑，懂行的跑得更快，如果有人執迷不悟非要闖入，那就看造化和道行，能從古代海衛下走幾關。
鄭雲紀道就屬於『執迷不悟』，但他們別無選擇，即便有這種警告，也必須進去看看古代海衛又留下了什麼么蛾子。
小半個小時後。
一行四人繞出五百米。
熱帶雨林被他們清出一條崎嶇小路，直通燈塔後方的古河道，沿途藤蔓和樹枝都被砍斷，但用不了幾天就又能恢復。
「仙爺，這古河道還有多長？」
紀道重回河邊看向前方，他們此刻已經繞到燈塔後方，但古河道卻未曾斷絕。
「往前不遠就到頭了。」
鄭雲雖然第一次進入此地，但他對周圍環境卻非常熟悉，早就在無人機上看了幾十遍，很清楚他們此刻的具體位置。
燈塔這頭的環境，和之前沒什麼區別，只是位置更深些，雨林更茂盛些。
幾人簡單商議，再次將衝鋒艇放入古河道，先划船到燈塔附近，用潛水式探測器觀察水下環境，看看有沒有危險。
於是紀道鬼將划船。
鄭雲抱著屏幕仔細觀察。
按理來說，既然燈塔前面豎有石碑，那後方也一定有機關手段，但他們探測一段時間，卻沒有發現任何危險徵兆。
距離燈塔百多米距離。
已經能看到河面上的光盞煙道，猶如石筍般破開渾濁黑水，筆直朝向上方。
衝鋒艇緩慢向前。
在進入燈塔氛圍百米內時，那種若有似無的窺視感再次生出，但明顯要虛弱一些，似乎還是來自之前那座海衛石碑。
「一座石碑守了前後門？」
紀道摸摸下巴仔細思索，他們最終似乎還是繞不過石碑，想進入燈塔就必須硬抗那種窺視感，沒有其他路可以躲過。
「無妨，開門上陰兵。」
鄭雲直截了當做出決斷。
遇事不決，陰兵探路，只要前面有危險就讓陰兵出場，肉身試探危險來源。
海衛石碑固然厲害，但在悍不畏死的陰兵面前，也只能乖乖顯露手段，讓自己在一旁看看，它究竟會如何殺死陰兵。
此令一出。
節奏回到他們手中。
在場的人太熟悉這個流程，迅速找位置開仙門，從鄭雲開口到陰兵走出仙門，只用了不到三分鐘，就已經全部完成。
噗通噗通。
十個陰兵身穿考古隊潛水服，攜帶各類探測設備，跳入水中朝燈塔游去。
這就是陰兵比無人機強的地方。
因為海衛遺址和神鬼古建的致命機關，不針對科技設備那等死物，只針對擁有肉身的活人，也只有人才能觸發機關。
古人難以預測後世。
無法考慮到無人機問世。
而這也弄巧成拙，讓無人機難以精準探測神鬼手段，觸發不了還探測個什麼。
潛水器無人機一口氣鑽進燈塔最深處，一路真是暢通無阻，要是給西方人探險者，或許就當成啥事沒有直接進了。
然後就是一路倒霉。
各種神鬼蜂湧而出。
稀里糊塗就死傷慘重。
陰兵則完全不同，可以代替自己以身試險，可以觸發一切神鬼手段，只要觀察它們是怎麼死的，就能找到機關解法。
眾人在船上等待。
鄭雲通過陰兵攜帶的攝像頭，確定陰兵當前所在的位置，控制陰兵的行動和方向，比無人機還要更加靈巧和方便。
陰兵深入水下。
成一字型朝燈塔游去。
它們的目的地是燈塔側面的瞭望窗，之前劉銘就是從這個入口，將潛水探測器送入燈塔內，而陰兵也能鑽入窗口。
水下視野受限。
連方向都難以辨認。
鄭雲只能通過陰兵身上的定位儀器，配合燈塔內部的探測器，用後者當做終點坐標，讓陰兵先找到燈塔再尋找窗口。
一段時間後。
隊伍最前面的陰兵，率先看到了被淹沒的燈塔，龐大的塔身在黑綠死水中朦朧神秘，磚牆上長滿灰黑色的藻類毛須。
「陰兵沒事？」
紀道盯著屏幕問道。
第一個陰兵都用手摸到燈塔了，但從屏幕上看，它的行動依然保持順暢。
「換個視角看看。」
鄭雲切換視角到後面的陰兵身上。
第五個陰兵在隊伍中間，從它手中的攝像頭可以看到，前四個陰兵都游到燈塔前，雙腿自然擺水，不像是中招的樣子。
從這個景象看。
這十個陰兵就仿佛進入死水湖的自然探索者，扛著攝像機和種種設備，正在昏暗河底拍攝和記錄死水的特殊生態。
確實無事發生。
這些陰兵並未死亡。
從隨身攜帶的檢測手環也能看出，這些陰兵的心跳頻率和平時差不多，體溫等各項數據也沒有起伏，幾乎沒有變化。
或許他們也感受到了『窺視感』，但對陰兵而言，它們根本無所謂有沒有人窺視，只要沒有突然暴斃就等於啥事沒有。
「繼續找窗口吧。」
鄭雲對眾多陰兵下令。
破碎窗口就在附近，但也得找一段時間，十個陰兵分散開來，猶如盲人摸象在燈塔四周摸索尋找，很快就找到目標。
這個瞭望窗面積不小。
第四個陰兵發現窗口後，直接探了半個身體進去，把手中攝像頭對準內部。
幽深昏暗。
階梯殘破。
滿地封窗碎片。
打開探照大燈掃一圈，甬道內沒有其他雜物，一切都保持著數百年前的狀態，唯獨有些沼澤生物寄住的排泄物和痕跡。
「進。」
鄭雲做出指示。
第四個陰兵一馬當先鑽入窗口，其他陰兵有先有後都游到附近，一個接一個保持一定距離，慢慢跟在第四陰兵身後。
當它們全部鑽入窗口，齊齊打開探照燈後，整個燈塔甬道內猶如白晝，四面八方都被大功率探照燈照了個纖毫畢露。
環視四周一圈。
就是尋常的古代遺址。
甬道狹窄幽深螺旋向下，十個陰兵遊動導致河水波動，泥沙緩慢捲起，但也很難徹底遮擋視野，還是能看得很清楚。
但接下來就沒有線路了。
雖然劉銘把探測器開到最深處，但那是在迷路之後破罐子破摔，不僅鄭雲不知道，就連劉銘本人過來也難以重複。
「我先看看。「
紀道拿出圖紙。
建造圖紙在此刻非常有用，能接替鄭雲給陰兵指出方向，不指望完全正確，但至少可以將多數錯誤岔路排除在外。
「先順著台階往下。」
紀道確定位置後指路道。
「下。」
鄭雲立刻下令，同時讓鬼將往前划船，靠近燈塔一些以方便它發號施令。
十個陰兵分做兩隊，鄭雲手中兩塊屏幕，分別顯示排頭陰兵的實時視角。
陰兵沿著甬道緩緩深入。
在紀道的指揮和嘗試下，陰兵很快就下降了十幾米，發現一些異常現象。
在燈塔存儲燃物的暗室內，居然看不到絲毫燃物的影子，只有滿地爛箱子。
這明顯是不合理的。
燈塔作為航路指引，它必須保證每個晚上都能亮起，所以燈塔內部會儲存大量燃物，起碼儲存一年甚至多年的材料。
即便燈塔出事。
燃物也不應該消失。
「不知道這座天機燈塔燒的什麼特殊材料，難道是被沼澤生物當食物吃了?」
紀道難以理解這個情況。
「與其說被吃，不如說被植物吸收，或是在數百年間被微生物降解，先不考慮此事，繼續往下看看還有什麼東西。」
鄭雲搖頭放下此事。
畢竟是幾百年的遺址，發生什麼都有可能，無需抓住一件小事深入研究。
「再往下就到塔基了，塔樓一層寬闊廳堂的西北角……」紀道捧著圖紙指路。
沒走多遠。
異變突生。
陰兵視角中忽然出現一個東西，在探照燈下拖出巨大黑影，映在背後的牆壁上，從陰兵右手迅速閃到了它們腳邊。
鄭雲迅速切換視角。
嘗試捕捉到這個東西。
人多的好處就是視角多，切換兩次後，鄭雲就看到了此物的真實樣貌。
但此物竟然不是活物。
而是一盞足有人高的銅燈。
這燈是古代制式，通常會立在廳堂四角，細長高大捧著燈盤，盤內點燃明火以照明四周，還會在燈身雕刻出種種形象。
之所以被鄭雲快速抓到，是因為這盞燈就摔在地上，橫著躺在陰兵身後，一動不動，好像是剛剛從高空掉落下來的。
「抬頭。」
鄭雲下意識讓陰兵抬頭。
駭人一幕毫無徵兆地出現。
陰兵所在的廳堂穹頂上，居然吊著大量東西，全是本應擺放在廳堂內的東西，包括書架瓷瓶、銅燈木箱、種種雜物。
全都掛在天花板上。
被粗長繩子死死拴著。
它們就在陰兵頭頂，高度三米左右，像是一群上吊自縊的屍體，又像是掛在房頂的風鈴，隨著水流擾動而輕輕擺動。
「這是……」
紀道深吸口氣仔細思索。
這一幕非常難以理解，為何要把廳堂里的東西，全都用繩子吊在房頂上？
難道是海浪要來。
怕這些東西被打濕？
但這不是放屁嗎，海衛連海浪都怕還是海衛嗎，這些區區雜物，被水淹了也就淹了，大不了回頭重新置辦上一套。
可既然不是這個原因。
此舉又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鎮守燈塔的古人瘋了，被神鬼邪物給附身了，所以做出這種瘋癲事情，而海衛查不出原因，於是被迫封存此地？
「別急，仔細看看。」
鄭雲有些其他的看法。
眼前這一幕雖然詭異，但卻有明顯的一點不符邏輯，即這些繩子居然少有斷裂，而這些物品的腐爛程度也不高。
他們在死水河裡。
這條河裡的蚊蟲和小魚極多，微生物和分解者更多，任何東西都難以在此地保存數百年，但懸掛之物卻沒有腐爛成灰。
這是為什麼？
它們確實是古物。
但卻能保存到今天。
必然有外力影響才有此結果，細看懸掛在房頂的那些東西，似乎多數都是『容器類型』，不論瓷瓶和箱子，還是木箱，就連掉下來的銅燈也是內部中空……
裡面會不會有什麼？
腳邊這個銅燈里藏著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