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20.第二關，御妖玉匣
衝鋒艇停靠在古河道岸邊，二人打開仙門返回天宮，在路上時，鄭雲與紀道將猜測和疑問說出，紀道仔細斟酌片刻道：
「仙爺說得有理，若此毒無計可解，那古時海衛又該如何打開地庫？但瓷瓶藥霜數量極多，得去天宮查閱古籍找找。😲♧ ➅９𝐬卄𝓊ⓧ.ᶜᗝΜ ♖☞」
「藥術常言對症下藥，根據症狀尋找解法，此毒的症狀倒是明顯，應該屬於最為厲害的一類，想來是比較好找的。」
「那就去查查。」
鄭雲點頭讓紀道前去。
其實這種情況反而好查，藥霜種類雖多，但能被海衛看上並且鎮守地庫的，定然是排名靠前的上等，數量絕對不多。
而且除去古代海衛，養父前年也剛來過，或許也只能從天宮獲得一些線索。
「好。」紀道點頭離去。
二人兵分三路，紀道去天宮藏經閣尋找瓷瓶毒霜的解法，看看他能不能以玄攻玄，找出這種神鬼手段的神鬼解法。
鄭雲則讓小道士前往福恩市地下室，上網搜索專業防化服，看看能否買到。
至於鄭雲自己，則是返回古河道岸邊，在鬼將的護持下深入雨林遠離河道，然後拿出手機和考古隊的李悟聯繫。
鄭雲記得之前，在他們被當做『外星文明接觸者』而隔離體檢時，隔離區的工作人員曾穿著防化服來給他們送過飯。
那批防化服應該是故博考古隊調來，此刻就在考古隊倉庫里，可以問問具體型號和類型，如果合適就借過來用一用。
這個速度快。
來回幾個小時即可。
拿出手機撥通電話，李悟那邊說他也得找人打聽打聽，有消息會立刻回信。
接下來就是等待。
鄭雲在熱帶雨林深處找了個水坑再開仙門，方便紀道等人進出，然後坐在茂盛植物下，仙門水霧前，查看陰兵的情況。
一共十個陰兵下去。
此刻只剩兩個還站著。
肉眼看不到跡象，但瓷瓶毒霜一直在水中緩慢擴散，剩下的兩個陰兵站在角落，一下都不敢動，生怕引起水流擾動。
切換視角查看。
燈塔深處一共十個『機位』，分別來自陰兵的潛水相機，此刻全都畫面陰森。
站在角落的陰兵距離過遠，連菩薩像都看不見，只能隱隱約約隔著幽綠死水看到菩薩像手中的光球，還有頭臂的輪廓。
菩薩像腳邊倒是距離近，但畫面中除了紋絲不動的菩薩像下身，還有陰兵那死不瞑目的『屍體』，死寂悽慘躺在水底。
鄭雲主要觀察菩薩像。
這尊機關菩薩像在反轉手臂扔下瓷瓶後，沒有做出其他行動，並未趁火打劫乘勝追擊，將剩餘的陰兵全部斬殺在此。
機關似乎有規律。
菩薩像終歸不是活物，它不可能做到猶如人類般靈活，也沒有人類的神智。
機關觸發需要條件。
根據此前的探索，觸發條件似乎就是地庫門，不碰地庫門時，陰兵甚至可以貼到菩薩像近處『合影』，也未曾被攻擊。
既然如此。
那為何不先下手為強。
在不觸發菩薩像機關的情況下，把它另外兩條手臂里的神鬼器具，提前給它拿走，讓菩薩像反轉手臂也無法掉落？
除了高度一米的細頸瓷瓶外，菩薩像手裡還有狹長玉匣，和一個類似傘但不是傘的東西，連紀道都不認識那是何物。
這些東西在外形上都有縷仙味，若不是被死水侵蝕和時間腐蝕，搞得骯髒掉皮悽慘詭異，恐怕都是仙意盎然的寶物。
到今天也讓人憂患。
得想辦法提前處理。
既然已經得知菩薩像的攻擊方式，就怎麼也不可能讓它安安穩穩繼續攻擊，這些法寶必要取走，讓菩薩像無計可施。
……
一轉眼就等到中午。
鄭雲藏在雨林深處守著仙門，倒是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只是和鬼將好好『蒸了桑拿』，全身汗如雨下，皮膚滑潤飽滿。
角落的陰兵和手掌中的探測器充當攝像頭，監控著菩薩像的一舉一動，但菩薩像一直沒有異動，燈塔深處死寂一片。
紀道和李悟幾乎同時給出答案。
李悟發回的消息讓人驚喜，考古隊手裡的防化服，是最高檔次和最高防護，他現在就在倉庫，問鄭雲現在需要幾套。
這倒是也不意外。
考古隊調來這批防化服，目的是要隔離『外星文明』，這可不是一般的需求，對防化服的要求和級別都嚴苛到嚇人。
「有多少套？」
鄭雲直接給出回復，果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有考古隊的身份就是好辦事。
他不敢保證這些防化服管用，但至少可以試試，而且如果考古隊的防化服都不行，那自己就可以考慮購買抽水機了。
紀道那邊情況不同。
他在藏經閣沒有找到這種毒霜的準確名字和具體記載，但找到一篇海衛進出同類地庫的詳細記錄，其中提到瓷瓶毒霜。
但辦法很古怪。
在那篇記載中，海衛進入地庫的目的不明，但只在舌下含服了一種名為『令藥』的無色藥球，便順暢進入地庫。
瓷瓶毒霜的記載，出自他們進入地庫的半路，海衛拿來個新的瓷瓶毒霜，更換了老舊的瓷瓶，此事是他們順手辦的。
這『令藥』似乎不僅能規避瓷瓶毒霜，甚至通解地庫內的多數機關，被海衛嚴格管制，必須重重審批才能領取到。
天宮藏藥閣有『令藥』。
不僅有，而且種類非常多，甚至多到讓人犯難，級別從高到低，地域從東到西，天南海北多數海衛禁地的全有。
按照仙洲和海衛屬劃分。
每個都司都有自己的令藥。
分類細緻到如此程度，就代表一件事，不同禁地的『令藥』不同，相互之間不能互通，以免海衛叛孽『東領西用』。
此處的關鍵是。
南澤古城早在數百年前就已經被遺落，南澤燈塔也被水淹沒荒廢許久。
此地早就不在『編制』里，被海衛從屬地中除名，既然不在體系中，天宮也沒有存儲令藥的必要，所以天宮沒有。
「把我的腰牌取來吧，既然天宮藏有令藥，就說明天宮腰牌開不了地庫。」
鄭雲點頭並未多言。
讓紀道回去找古籍，本就是碰運氣的一種嘗試，畢竟天宮只是海衛下屬。
如果去天宮轉一圈，就能找到海衛所有禁地的解法，那天宮還了得，即便不出叛孽，也早就被海衛想辦法限制權利。
老祖宗深諳制衡之道。
天宮既然儲存令藥，那它們的腰牌就定然打不開地庫，這也是簡明的道理。
「仙爺，那就用防化服試試？將剩餘兩件法器取走？」紀道輕嘆一聲詢問道。
「你在此地等待，我去拿。」
鄭雲放下手機叮囑紀道一聲，讓紀道看守仙門，自己則帶鬼將扛著衝鋒艇走出熱帶雨林，沿著河流原路返回去找李悟。
考古隊有上百件防化服，鄭雲要了其中二十套，和此前一樣屬於借用。
李悟已經派人將防化服放在海邊。
鄭雲駕駛衝鋒艇立刻出發，在大海與河流上走了一個來回，一共花費了足足三個小時，才將防化服帶回古代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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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回來時。
紀道依然守在仙門邊，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取來大量冰塊，還有一個能躺兩三個人的碩大木桶，此刻正泡在那冰水裡。
他一直穿著潛水服。
正好能穿著衣服泡冰水。
但這一幕實在是讓人啼笑皆非，這熱帶雨林極其原始，方圓幾十里毫無人跡，沼澤生物密集茂盛，連下腳之地都難找。
這裡卻放著個大木桶。
還有個胖子優哉游哉地躺在木桶里，全身癱軟表情愜意，就像是在泡溫泉。
「仙爺終於回來了？快進木桶里來泡泡，這雨林太熱了，真不是人待的，於是就讓鶴童從冰箱裡弄了些冰塊出來。」
見鄭雲幾人窸窸窣窣鑽出雨林，紀道連忙起身，招呼鄭雲來冰水裡降溫解暑。
鄭雲無聲嘆氣。
紀道這小子不愧是神鬼傳人，不論在什麼地方都活得通透，在神鬼險地都能享受，他腦門上甚至還搭著一條冰毛巾。
「先開仙門準備好再泡。」
鄭雲沒有說紀道什麼，只是走到木桶前撈起兩條冰毛巾，扔給身旁的鬼將，讓它們好好涼快一下，同時自己也來一條。
不得不承認。
紀道雖然有點莽撞，但在吃和舒服這方面很有才能，冰毛巾和熱帶雨林真是絕配，一瞬間就能將全身燥熱驅散一空。
「仙爺，由我親自上陣？」
紀道心中有些想法主動開口。
「沒必要，先試試效果。」
鄭雲展開毛巾披上，回秘境點出十個陰兵，讓天宮道士給它們穿上潛水服，在外面套上防化服，並帶上繩索等工具。
防化服有些臃腫，需要在腰身和手臂使用彈簧繩牢牢束在陰兵身上，顯出四肢和身形，儘可能減小對活動的影響。
一切準備就緒後，鄭雲一聲令下，這十個陰兵走出仙門，站在古河道邊緣縱身一躍，再次跳入渾濁死水前往燈塔深處。
這段路已經走過一次，這次便輕車熟路效率提高，不長時間就鑽到底層廳堂。
八臂菩薩像就在前方。
滿地陰兵倒在其腳邊。
陰兵身穿防化服，像是來解救遇難者的救援人員，又像是處理核廢水的專家，在幽綠死水中小心翼翼朝菩薩像靠近。
鄭雲紀道屏息凝神。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直到防化服陰兵游到菩薩像腳邊，已經看到地上的陰兵和瓷瓶，鄭雲才長舒口氣，確認防化服版陰兵可以抵抗毒霜。
在這場古今對抗中。
現代科技終於戰勝古代玄學，不過前提還是要勘破神鬼玄學的本質和真相。
「兵分三路，四人去查看陰兵屍體的症狀，兩人去拿攝像機，剩餘四人上浮到菩薩像手前，觀察剩下的兩件法器。」
鄭雲一心三用操控三方。
防化服陰兵朝周圍散開，速度加快，將三個方向的景象同時展現在屏幕上。
此前癱倒在地的陰兵，保持死不瞑目的狀態，一動不動躺在水底，鄭雲其實一直都無法判斷，它們究竟是死是活。
位置靠近後，鄭雲沒有讓陰兵動它們，而是將攝像頭對準陰兵背後的氧氣，先觀察氧氣含量是否隨著時間降低。
死人不會呼吸。
如果陰兵已經死亡，那氧氣含量會保持不變，可以從含量看出陰兵是否死亡。
但儀表顯示，氧氣含量只剩百分之十三，陰兵在這幾小時間一直都在呼吸，只是一動都不能動，徹底失去了身體控制。
「居然沒死。」
鄭雲稍微有些意外。
想在不殺陰兵的情況下，讓陰兵脫離鬼璽的控制，反而比殺人還更加困難。
但這也在情理之中，海衛地庫通常都是守衛森嚴，在古代不可能沒有守衛，活抓竊賊拷問幕後元兇，顯然比殺死更好。
「但也很難營救。」
紀道摸著下巴附和一句。
這些陰兵身上沾染著毒霜，讓它們去任何地方都會導致毒素泄露，治療辦法也沒有，除非當成死人扔到葬仙谷里。
「先處理其他法器。」
鄭雲將目光轉到菩薩像身上。
防化服陰兵帶著一些工具，可以嘗試將『玉匣』和『詭傘』取走，然後再想辦法將陰兵轉移走，打開地庫一窺真相。
「仙爺，要我說就直接拿，且看看這菩薩還有什麼神通，即便出事也無妨，反正我們距河道還遠，下面只有陰兵。」
紀道獻策道。
「也只能如此。」鄭雲點頭下令。
幾個陰兵謹慎遊動，上浮到菩薩像的手掌附近，取出繩索套向剩餘的法器。
菩薩像高達十米，手掌和頭顱都超過一米，防化服陰兵站在菩薩臉前，二者的高度幾乎相同，讓人不由產生驚懼感。
菩薩臉猙獰殘破，原本慈祥和藹的聖潔面容，如今漆皮四碎漆黑如墨，一雙佛眼半黑半白，嘴角的笑容也詭異莫測。
好在陰兵沒有恐懼情緒。
鄭雲下任何命令，不論有多恐怖，它們都無所畏懼，上手就是干，在人眼皮底下竊取法器，看都不看那張菩薩臉一眼。
陰兵的動作絲滑順暢順理成章，就好像菩薩像欠了它們錢，它們是來要債的。
一切都非常順利。
菩薩像沒有異動，任由陰兵給法器套上繩索，而後緩緩將法器拉出手掌範圍。
但法器卻有異變。
在玉匣脫離手掌的那一瞬。
嗡嗡嗡。
一連串異響從玉匣內生出，仿佛玉匣是一種盛滿沙子的鼓膜樂器，稍微失去平衡就立刻起效，萬千砂石在鼓中跳動。
「這是何物？」
鄭雲立刻詢問。
這在他的預料之中，地動儀是靠什麼工作，此前的瓷瓶毒霜又是如何起效。
它們處在一個脆弱的平衡中，只要稍有外力加持，就會失去平衡讓機關生效，不論菩薩像催發還是陰兵動手都一樣。
「仙爺，我還真不敢認，此地終究被廢棄數百年，這東西也是個『過時』的古老神鬼手段，我猜它應該是個御妖法器。」
「因為此物像是樂器，但聲音卻難聽至極，古人不可能做出這等難聽樂器，那它十有八成，是用來御令妖獸的法器。」
「海衛鎮妖司的手段，以及天宮的御龍術，都有很多『樂器法器』，模仿妖獸的聲音來控制妖獸，屬初級御妖手段。」
紀道簡略將猜測說出，說完之後又掃了屏幕上的所有視角一圈，疑惑道：「但這裡哪來的妖？什麼東西都看不見啊。」
「你忘了上面。」
鄭雲表情微變立刻道。
在陰兵進入深處的半路，有大量古代容器被吊掛在天花板上，甚至還有養父的水壺，那裡有很多沼澤生物藏在暗中。
整個燈塔內。
幾乎沒有活物。
除了陰兵就只有它們。
那些生物未曾主動攻擊陰兵，甚至視陰兵為無物，此前鄭雲還覺得奇怪，現在才發現，那些生物搞不好也是一道機關。
它們和玉匣是一套。
應該只有這個解釋，那就是機關菩薩像的第二道殺機，御妖玉匣和詭異妖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