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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染聽到謝辭淵的話,眼睛忍不住彎了彎。
他是一個好的愛人,好的丈夫,好的父親。
這一點,她從未懷疑過。
時染牽著小時現,推開門:「我回來了。」
小時隱歡呼著撲到時染懷裡。
謝辭淵起身,含笑看著她。
此為人間圓滿。
-
這晚,謝辭淵入睡後,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他在出生時便身體不好,被醫生斷定很難活到成年。
所幸在所有人的愛護下,他平安活到24歲。
然後,在一個寂靜的春日,遇見了一個女孩。
她笑起來很好看,像陽光一樣。
他聽到她的朋友喊她時染。
「哥!我比賽結束了!我們回家吧!」謝祚白穿著一身球衣跑過來,氣喘吁吁的。
謝辭淵收回視線,溫和道:「好。」
沒再多看一眼。
這本就是平靜的、不會有任何驚喜的一天。
但謝家父母和謝祚白卻神奇地發現,謝辭淵心情似乎比以前好許多。
而且,看謝祚白出去打球的頻率高了許多。
畢竟以往,他喜靜,不愛與太多陌生人相處。
「果然,搬到這種鬧市區還是有好處的,鄰里氛圍好,辭淵也能感受到更多的煙火氣。」謝母私下跟謝父道。
謝父欣慰點頭。
他們都以為謝辭淵是被這邊的氛圍吸引了。
只有謝辭淵知道真正的原因。
來這邊多了,謝辭淵漸漸從旁人的隻言片語里,知道了那個女孩的身份。
原來她是附近的影視學院的學生,一進校就成了校花,在校期間就已經收到了無數大導的拍戲邀請。
她還很喜歡運動,和朋友們來這邊的體育場地打排球,是為了參加什麼排球比賽。
……謝辭淵沒有找任何人打聽過這些事,但有的人天生自帶討論度,只要她出現的地方,總會引起周圍人的討論。
謝辭淵就沉默地聽著別人說起那個女孩。
直到有一天——
「小心!」
一個排球朝著他的方向砸來。
謝辭淵是能躲避開的,但他沒有。
任由飛來的排球砸中了他抬起來的手臂。
「對不起,對不起。」診所里,時染看著謝辭淵發腫發紫的手臂,瘋狂道歉。
謝辭淵輕咳兩聲,正要開口,謝祚白就已經聞著味來了:
「誰傷了我哥?」
他氣勢洶洶地來到診所,待看到對方是一個女孩後,啞火了。
要是男的,他能打一架,女的……排球隊的應該抗打吧?
謝祚白正琢磨著該怎麼跟時染約架,對方卻是直接看向了謝辭淵:
「我會對你負責的,直到你的手臂恢復為止。」
「不用,我哥有我就夠了……」
「好。」
謝祚白和謝辭淵的聲音同時響起。
三人面面相覷,空氣仿佛停滯。
謝祚白滿腦子問號:他哥答應了???他不是最討厭跟陌生人接觸嗎???
接下來幾天,謝祚白就迷惑地看著他哥每天都去體育場,聽從時染的吩咐在觀眾區乖乖等著她排球練習結束,然後給時染遞水……
傷患人員天天給肇事者遞水,這算什麼負責???
謝祚白覺得他哥就是脾氣太好了,才會被時染這樣欺負。
於是,每次打完籃球,他第一時間就去排球那邊找他哥。
然而這次,卻是有點不一樣:
他看到時染的手搭在了他哥的肩膀上。
他哥沒動,任由時染越湊越近。
兩人這個角度……跟接吻差不多。
謝祚白心臟猛地一跳,下意識開口:「你們在做什麼?」
那兩人動作一頓。
時染起身,不緊不慢地從謝辭淵衣領處捏出一根頭髮:「找到了。」
謝祚白看到那根頭髮,心裡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接吻啊。
……不過,找頭髮至於這麼曖昧?
謝祚白蹙眉,盯著這兩個人,神色越發凝重。
他不知道的是,時染在「找到了」之前,還說了一句:
「你的眼睛很好看。」
這句話,只有她和謝辭淵聽得到。
-
之後,順理成章的,時染和謝辭淵越來越熟稔。
謝辭淵手臂上的淤青徹底消失後,兩人也沒說分開,繼續默認了這奇怪的「朋友」關係。
直到有一天兩人聊起會如何評價自己。
謝辭淵道:「膽小鬼。」
時染平靜地道:「這麼巧,我剛好喜歡膽小鬼。」
空氣仿佛靜止。
兩人對視許久,直到眼睛都有些發酸,謝辭淵才又靜靜地道:「哦。」
語氣輕飄飄的。
時染聳了聳肩,似乎也無所謂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以及她的第一次「告白」疑似被對方拒絕了。
之後幾天,時染沒有出現在體育場。
她不會再來了。
她一定很討厭他。
謝辭淵緊緊攥著輪椅,手背都攥出了青筋。
最後又無力地放開。
他看著時染平時練習排球的地方,眼裡帶著些茫然的惶恐,以及難以言喻的委屈。
他也不想拒絕她,可他……可他這種隨時看不到明天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說喜歡呢?
「哇哦,我三天沒來,你居然都坐上輪椅了。」突然,他的右肩被拍了下。
謝辭淵轉頭,便看到了時染。
這一瞬間,剛剛所有茫然、惶恐和委屈的情緒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了滿心滿眼的歡喜。
她來了。
但下一秒,他心裡又開始自卑。
在今天之前,她從未看到自己坐輪椅的樣子,也不知道他的身體狀況。
這一幕,無疑是把他所有的不堪撕開。
他害怕在她眼中看到類似惋惜和可憐的情緒,但他別無選擇。
「我的身體……不太好,長時間的運動會讓我難以呼吸,所以有時候會使用輪椅……」他把自己的情況毫無保留、事無巨細地告訴了她,等著她的審判。
然而她完全沒有表現出對他的同情或是惋惜,只是聳聳肩,笑道:
「坐輪椅挺酷的,我以前還想過,如果不開車不騎車的話,輪椅當交通工具也不錯。」
謝辭淵:「……」
他有些無奈,卻也高興她沒有把他當成易碎的瓷器。
「這幾天,你……怎麼沒來體育場?」猶豫許久,謝辭淵還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