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道歉？
不好意思，道不了一點。
她沒推過。
顧妍乘電梯下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觀瀾壹號。
回家的路上，顧妍給於覺發了個消息。
【無言：我今晚去你家吧。】
過了幾分鐘，於覺回復了。
【無語：寶貝，這麼快就想我了？】
【無言：嗯呢，可以嗎？】
【無語：最近家裡在裝修，我晚上收拾好東西就去找你，住你家附近的酒店。】
顧妍一臉平靜地盯著手機上的文字，眼裡透著無盡的失望。
他怎麼能這樣？
家裡住著一個真女朋友，酒店養一個野的麼？
就像是，陸星瑤是陸家正兒八經的千金大小姐，而她顧妍只是野種，見不得人的私生女。
【無言：我開玩笑的，明早見！】
天色逐漸暗沉，顧妍拖著行李箱走在黑暗中，有那麼一瞬，她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顧夢汐那裡，她是多餘的。
陸家，她是多餘的。
就連於覺……她竟然也是多餘的。
顧妍想，如果她不存在，他們的日子應該開心很多吧。
顧妍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小區附近的公園，坐在之前和於覺一起坐過的木凳，漫無目的地望著四周。
她的眼睛很美，是那種讓人一見就心生愛慕的美，但此刻，卻像一潭死水，沒有一絲波瀾。
顧妍沒吃晚飯，就呆呆坐著，直到凌晨才回家。
……
翌日清晨。
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顧妍終於醒了。
頭好暈……
她按了按太陽穴，然後接通了電話。
「餵~」
「妍妍，你收拾好了嗎？我到了。」
哦，是於覺啊。
顧妍打了兩個噴嚏，聲音沙啞，「你到哪裡了？」
「你感冒了嗎？我在門口，等你給我開門。」
顧妍掛掉電話，踉踉蹌蹌往門口走去。
剛一打開門，就見於覺直直站在門口，雙手提著早餐。
「我給外婆帶了早餐。」
於覺邊說邊想往屋裡走，但顧妍擋在門口，不讓他進。
「算了。」她輕聲說，「你回去吧。」
於覺不解地盯著顧妍，須臾後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有點燙，妍妍，我帶你去看醫生。」
顧妍感覺昏昏沉沉，渾身無力，實在沒有精力跟他說太多。
她淺淺笑了一下，「我感冒了，已經吃了藥了，不過我恐怕去不了濱海了。你先回去吧，我想睡覺。」
於覺聞言，立即說，「我陪你。」
顧妍從他手裡取過早餐，「真的不用了，我知道你忙，去忙吧。」
霎時，於覺嗤笑一聲，手指在她挺翹的鼻尖戳了一下，「寶貝，你不會又生氣了吧？」
突然，於覺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轉身走了好幾米遠才接通電話。
顧妍冷眼望著他，聽不清他在說什麼，最後只聽到一句，「等我回來。」
於覺收起手機，又走回門口，「妍妍，我有點事，我現在送你去醫院吧！」
此刻，顧妍沉悶得快要窒息，「你快走吧，我睡會兒就好了，晚點找你。」
於覺張開雙臂把她摟在懷裡，在她頭髮吻了一下，聲音低沉，「好好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顧妍返回房間，打開窗戶，見於覺行色匆匆，駕車飛速離開了。
她咳嗽了幾聲，心中的煩躁像千萬隻螞蟻在心臟爬行，痛苦難耐。
呵，「等我回來」……
是讓誰等他回去呢！
唉……隨便吧。
顧妍拉上窗簾，倒床睡覺。
中午，顧妍還在睡覺，外婆做好午飯叫她，她才醒來。
顧妍睡了一覺，身體舒服多了，頭不暈了，只有點咳嗽。
外婆詢問了關於她和於覺旅遊的事情，顧妍不想解釋太多，只說於覺在創業，臨時有點忙，去不了了。
後來，外婆提出想回瑜城，因為這兩天姨婆老打電話催她回去過年。
是啊，春節也快到了，乾脆陪外婆回瑜城吧。
顧妍拿出手機，想跟於覺說一下，但文字編輯好了又取消了。
算了，他現在忙著陪別人呢，找他幹嘛！
當天，顧妍就訂了高鐵票，第二天就同外婆一起離開了帝城，沒有通知於覺。
顧妍回到瑜城姨婆家的時候，才收到於覺的消息。
【無語：妍妍，你感冒好點了嗎？】
【無語：最近幾天我要在公司改方案，事情搞定了我們再一起去看海好嗎？】
看到消息，顧妍涼薄地勾了勾唇，眸子冰冷如霜。
改方案？
好笑。
顧妍姨婆的子女常年在外工作，老兩口在家挺無聊的，顧妍和外婆去做客，姨婆簡直樂開了花。
外婆腿腳不太方便，很少出門，姨婆就在家陪她看電視，聊家常。
顧妍回瑜城之後，四周逛了逛，又和幾個老同學約在一起聚了聚，心情很不錯。唯一讓她煩惱的是，她這個月的例假還是不正常，她考慮著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這半年來，顧妍每個月的例假時間都很短，最多三天就沒了，而且量極少，一整天下來連一個大姨媽巾都濕不完。
這天，顧妍從外面回來，發現顧夢汐竟然也來姨婆家了。
顧妍敷衍地叫了她一聲，便坐在一旁一聲不吭。
「你和樊昱結婚了，有打算要孩子嗎？」姨婆問顧夢汐。
顧妍聞言，瞳孔一震——
四十幾了還生孩子？
很快，她又恢復平靜。
行吧，愛生生，與她無關。
顧夢汐有點煩惱，「他倒是想要孩子，但是我……我這身體，生不了了。」
姨婆疑惑道，「你今年也就四十出頭吧，怎麼會生不了？我生你表妹的時候也差不多這個年紀。」
顧妍在一旁翻白眼。
催生真是不分年紀啊。
外婆沖姨婆使了個眼色，「他們的事情他們自己處理就好，我們年紀大了少操心。」
姨婆是個老實人，心直口快，「人家樊昱沒孩子，想要個自己的孩子理所應當，如果不生，這婚姻難長久喲！」
霎時，外婆臉色發青，「好了，少說點。」
顧夢汐輕嘆一口氣，坦白道，「樊昱知道的，我身體不好，孩子嘛，他想要是想要，但不是說就一定要。」
她頓了頓，「姨媽，我和我媽一樣，卵巢功能不好，我已經停經好幾年了。」
「啊？」姨婆嘆息，「怎麼你也……這病竟然會遺傳啊！」
頃刻間，顧妍猛地抬頭看向顧夢汐，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