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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吉和在雪團的幫忙下,已經甩掉了身後的追兵, 並且帶著腳步開始踉蹌的褚呈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山洞內。
這是附近獵戶臨時休息的山洞, 洞裡看著還算乾淨,靠近石壁旁還有一張草蓆,吉和將人輕輕的靠坐在草蓆上。
「翠柳,生火。」等人坐穩後, 吉和不顧手上粘膩的血液,冷靜的吩咐。
同時解開裹在腰間的醫療器具,這幾年, 她不停的學習技能,或許是太過缺乏安全感,吉和始終覺得能夠拯救自己的, 只能是自己,所以除了前世學習的一些簡單的醫療技術,後來在龔大夫手底下, 也學了不少急救的知識。
「是, 公子。」翠柳這會兒自責的不行, 得了吩咐後, 抹了下眼淚, 急急蹲下身子生火。
而莫青正在用枯枝將洞口隱蔽起來, 聞言擔心道:「火光會不會引來追兵?」
聞言,吉和眸底泛著寒光:「不用, 有雪團在。」
「呲!」的一聲。
火摺子引火成功,頓時黑暗的山洞中火光大亮。
接著光亮,吉和也看清了半靠著石壁上, 男人蒼白的臉色。
四目相對間,褚呈無力的朝著吉和笑了笑,桃花眼中滿是溫柔,他撒嬌般喃喃:「和和,疼...」
吉和心口一滯,莫名有些不自在的移開視線,拎起一旁的水壺開始清洗刀具,冷聲回:「...活該。」
這話一出,褚呈眸底瞬間一亮,他不曾喜歡過旁的女子,雖然不懂為什麼被懟了,反而覺得開心的不行。
反正他就喜歡和和朝著自己兇巴巴的樣兒,就連疼的火燒火燎的肩膀也覺得沒有那麼難捱了。
瘋了似得,甚至覺得心口開始滲出齁人的甜蜜,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個傻笑。
完了,完了...莫青捂臉哀嘆,覺得沒眼看,本來還有些擔心自家主子的手臂會被廢掉,方才那弓弩的力道可是大的驚人。
這會兒見王爺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只顧傻笑,莫青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一家子絕了,全是痴情種(戀愛腦)。
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他還是在旁邊看看吧,見主子這狗模樣,定然是不需要他動手幫忙的,他要是真沒有眼神的湊上去,呵呵...肯定會被嫌棄。
「我要將你的上衣割開,必須把箭□□。」吉和讓翠柳將小刀具烤火,自己則動手幫男人割開傷口附近的衣物。
脫衣服什麼的有些羞恥,褚呈耳根都開始泛紅,卻下意識的吸氣,繃緊肌肉,想要讓身材線條流暢一些。
吉和完全沒能明白男人的小心思,擰眉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冷聲呵斥:「放鬆!」
「噗...」同樣作為男人,相較於和公子的不解風情,莫青卻很是明了自家主子的那點小心思。
褚呈惱羞成怒瞪向莫青,咬著後槽牙道:「滾!」
「好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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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光乍亮。
吉和便睜開了眼睛,她第一反應就是看向身邊的男人,見他呼吸平穩,又伸手試了試他額間的溫度,發現只有一點點低燒,才放下心來。
「...和和?」褚呈察覺腦袋上的觸感,從睡夢中驚醒,人還沒怎麼清醒,腦袋便蹭了蹭她的手心。
手心像是被燙傷般,吉和猛的收回手,抿了抿唇冷聲問:「喝水嗎?」
這下褚呈徹底清醒了過來,他眨了眨眼睛,壓住心中的歡喜:「...喝。」
按照褚呈的意思,自己這會兒是傷患,和和應該會托著他的腦袋,然後讓他躺在她的懷中,慢慢的喝著她給餵的水,想想就美滋滋...
理想是豐滿的,然而現實卻是骨感的,只見吉和打開水囊,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根綠色的根莖,掐了頭尾,然後放在水壺裡,又將綠色的根莖杵在男人的唇邊,示意他喝水。
褚呈懵懵然,一時不知是什麼意思。
看出他的不解,吉和解釋:「這根莖是空心的,這樣喝水不會傷到你的傷口。」
褚呈...失算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草的存在,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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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
吉和幾人忙著朝食時,出去尋找小夥伴的雪團總算回來了,也帶回了昨夜的後續。
「怎麼樣?和和?我父王母妃他們安全嗎?」見吉和不說話,反而給雪團餵吃的,褚呈有些焦急的詢問。
「沒事,人已經平安進入了徐州城,秦王那幫人無功而返。」吉和簡單的將雪團在心中告訴自己的後續轉述給男人聽。
其實昨晚發生的事情,遠比吉和這幾句描述的要驚險的多,若不是好幾次危機時候,都有鳥兒們的幫忙,褚灝與方瓊那幫人也沒有那麼容易脫困。
如今雖然也有人受傷,但是幸運的是,沒有人丟了性命,這是最好的消息了。
倒是秦王那邊,昨天被他們用迷藥放倒的人,不少都被馬匹踩踏失去了性命,其中就有秦王的第二個兒子,可謂說死的無聲無息。
只是這些內容她沒有辦法一一告訴褚呈,畢竟簡單的溝通,可以說是鳥兒聰敏,但這麼多信息,就超出正常的範圍了,所以她只說了男人最關注的事情。
這就夠了,確定父王母妃安然,褚呈徹底放下了心來:「這就好,不過咱們要儘快離開,這事鬧開來,秦王謀反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最近肯定要打仗,說不得還會派人來搜尋咱們。」
吉和看了眼男人依舊蒼白的臉色,腦中不禁回想起昨天幫她受的那一箭,雖然沒有要了男人的命,卻也流了不少血,按她的想法,最好半個月內都不要動彈。
只是她清楚的知道男人說的才是對的,等打仗了,他們更難脫身,思及此,吉和淡聲說:「再等兩天吧,我會讓雪團關注外面,有變動再說。」
順便看看這山林里有沒有上了年份的藥材,就算逃命,也得為傷患考慮,藥物什麼的定然要準備齊全。
褚呈雖臉色蒼白,下巴上也冒出了一層青茬,身上的衣物更是有些皺巴,卻依舊不掩他的俊美,他眼神溫柔的盯著吉和:「和和,還要煩請你幫我送一封平安信給我爹娘。」
吉和抿了抿唇,想說你這『和和』叫的是越來越順口了,但是見男人奇差的臉色,到底理虧的沒說出不許這般叫自己的話。
半晌她聽見自己妥協的聲音:「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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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褚呈傷情略微好轉,幾人便離開了山洞,一路向北方的徐州而去。
這次買了兩輛馬車,為了不引起注意,四人拆分成兩個組合,在褚呈的堅決(不要臉)要求下,他跟吉和依舊扮做一對夫妻,而莫青與翠柳則扮成一對兄妹。
兩輛馬車相隔大約兩里路,不遠不近的跟著。
顧忌到褚呈的傷勢,一路上停停走走,因為有雪團的存在,幾人成功的躲過了一次次的搜尋,總算在第九天下午晃悠到了徐州城內。
兩廂碰面後,方瓊拉著兒子左看右看,見兒子明顯消瘦了一圈,心疼的不行:「得好好補一補,你這孩子,這回吃了大虧了,都瘦了。」
褚灝也是心疼,拍了拍比自己還要高一些的兒子,又捏了捏他的手臂,笑道:「是得好好補一補,都沒有之前結實了。」
人人都羨慕他們家富貴,然而,這繁花盛錦背後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為了不讓皇帝忌憚,他不能習武,硬生生的將自己逼成一個只喜歡舞文弄墨,不喜官場的文弱才子,父親更是連多生一個孩子都不行。
雖然皇帝沒有這般要求,但是,自古伴君如伴虎,誰知道他哪天就看不順眼了呢。
後來到了自己娶妻生子的時候,他也沒要第二個孩子,甚至為了兒子好,從小就將他扔給皇帝撫養。
如今見兒子得了皇帝重用,他又不覺得是好事,畢竟孩子這幾年幫聖上辦事,委實受了不少傷。
傷在兒身疼在娘心,他們做父母的哪裡會不心疼。
褚呈知道父母擔心自己,抱了抱爹爹,笑著寬慰:「爹娘,我沒事,好著呢,這些天和和每天都熬大補湯給我喝,您們沒看我氣色都紅潤了不少嗎?」
這話也是,方瓊又盯著兒子細細觀察了番,發現兒子雖然瘦了不少,但是氣色的確不像重傷未愈的樣子,顯然這些日子被照顧的很好。
這般想著,方瓊感激的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吉和:「和和,辛苦你照顧這臭小子了。」
這家人有些太過自來熟了,吉和心中腹誹,面上不自在的說:「應該的,本就是我連累的他。」
「嘿,沒有的事,要不是你的幫忙,咱們哪有這麼順利的脫身,再說了,他是男子,護住妻...護住朋友是應該的。」方瓊好懸沒咬到舌頭。
好傢夥,差點說禿嚕嘴了。
「咳咳,你身體怎麼樣?等下叫府醫來瞧瞧,沒什麼大問題,咱們就得出發去京城了,你皇伯父天天飛鴿傳書來催咱們。」擔心兒媳尷尬,褚灝看向又盯著兒媳看的兒子,牙酸的詢問。
談到正事,褚呈立馬正經起來:「沒事,休整一下,明天就走吧,倒是徐州能頂住嗎?」????徐州離瀘州只有幾百里路,這裡已經不安全了,若是往日,褚呈定然留下來抵禦反賊。
只是這會兒不提他的傷還未愈,就是皇帝的急招,他們也不能無視。
褚灝:「放心吧,徐州知府也不是吃素的,提前這麼久準備,一時半伙扛得住,聖上的大軍很快就會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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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休整一個晚上,一行人又開始往京城出發。
等所有人緊趕慢趕到達東安州的時候,果然傳來了秦王造反的消息。
吉和他們對於這個消息都已經有了心裡準備,聽說後,也不過是覺得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下來。
戰爭往往會給老百姓帶來毀滅性的傷害。
吉和有些擔心母親的安危,江南離瀘州不過幾百里的距離,雖說以她這幾年收集的關於朝廷的情報,不覺得秦王能成事,但是那是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她不敢賭個萬一。
待來到京城,暫時在王府安頓下來後,吉和一邊尋找合適的宅子,一邊叫金雕去信給了母親,讓她帶著廖叔還有外祖一家全部來京市避開戰爭。
褚呈知道了吉和想要買房子搬出去,一開始心中是失落的。
不過在了解了她這般做,只是為了將未來岳母大人接過來後,他頓時比吉和本人還要積極,更是偷偷摸摸的,將自己附近的一處四進宅子貢獻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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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下了朝,褚呈直奔吉宅。
才辰時兩刻,吉和剛起床沒多久,正準備吃早餐。
褚呈也不當自己是外人,淨了手,一屁股坐在心上人身邊。
臨時借調過來的丫鬟們,已經習慣了自家王爺的到來,都不用人吩咐,便將屬於他的那份朝食端了上來。
褚呈喝了半碗粥,又吃了幾個小包子,解了腹中的飢餓才看向吉和詢問:「和和,你要去看看陳良才嗎?」
聽的這話,吉和停下進食的動作,看向男人:「他定罪了?」
褚呈點頭:「今日早朝定下來了,抄家流放儋州。」
「他岳家呢?」
「劉大人更慘,他可比陳良才貪多了,秋後問斬,子女親眷全部流放。」褚呈給吉和夾了一個素包,嗤笑的回答。
見和和沒有嫌棄自己,吃了下去後,男人桃花眼彎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咱們聖上雖然有些小心眼,但是還算仁慈,不然以劉大人貪墨下來的銀兩,足夠他滅好幾族了。」
吉和倒是沒有牽連無辜人的心態,冤有頭債有主,對於將權勢看的比命還重要的陳良才來說,一無所有或許比殺了他還叫他難受。
「所以...你要去看看嗎?」褚呈又問,依他的意思,當然要去看看,好叫那些人知道,現在的和和過的有多好,嘖,氣死他們。
吉和想起這幾年受到的打壓,再想到原身母女曾經受過的苦楚,笑了,涼涼道:「當然要去送一程,不過...等幾天吧,我想帶著母親一起。」
以德報怨什麼的,她可不懂,在她的世界裡只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不過...吉和突然期待起來,陳良才他們隔著牢籠見到自己的那一幕了。
...那畫面。
...一定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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