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什麼事情找她?」鄧玉麟走上前。
「無可奉告,」略高的那位警察拿出證件遞到兩人面前。
刑事科!
鄧玉麟一看證件上的標識,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立馬轉頭看向沈珍珠。
沈珍珠也看清楚了上面的字體。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蒼白。
「車在哪裡?」她發出幾乎是呻吟般的四個字。
鄧玉麟看到沈珍珠的反應,臉色變得難看。
這沈珍珠一定在外面犯了事!
鄧玉麟看著沈珍珠隨同兩個警察走出辦公室,來到院壩的警車前,看到沈珍珠機械的邁入警車。
警車亮起紅燈,司機發動車子呼嘯而去。
刺耳的警鳴聲響徹政府大院,驚動了所有人。
「這是怎麼了?誰被抓了嗎?」聞訊而來的人紛紛問道。
「縣裡刑事科的警察把沈珍珠帶走了,」鄧玉麟回答。
「剛剛離婚的沈珍珠?」沈曉波臉色難看,他是沈家大伯的大兒子,在政府里做臨聘會計。
鄧玉麟點點頭。
「刑事科可是專管大案要案的,這沈珍珠是做了什麼?"
「聽說那沈珍珠向來獨來獨往,還經常去縣裡,不會是殺人犯罪了吧,」
「你說得對,自從她爺爺離開後,她就一個人獨居糧站,從來不見她出來給人交往,這人啊,越是孤僻就越容易犯傻,」
「前些天我見她一個人從山上背了一大背筐奇形怪狀的樹枝,好心問她做什麼,可她卻一言不發的走了,現在想起來,她對我笑的那一下還真有些詭異、、、、、、」
「那沈珍珠平時就寡言少語,對誰都冷淡疏離,誰也知道她心裡想什麼,就算是殺人放火也不稀罕。」
「真可怕,平時看她不言不語的,居然敢犯下這麼大的案子,我們沈家鎮還沒有發生過刑事案件呢。」
眾人紛紛議論起來,他們越是猜測就越是覺得沈珍珠肯定是殺人放火了,不然不會被刑事科的人抓走。
沈曉波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他回辦公室請了個假,急匆匆的跑回沈家。
一個小時後,沈珍珠被警察抓走的消息就傳遍了所有沈家人。
「難怪那何雲松莫名其妙的離婚,肯定是聽到了什麼內部消息,這才會迫不及待跟沈家劃清界限。」大伯沈樹權恨恨開口。
「我就說她一個女人長期跑縣裡就沒好事,嫁出去的女人跑潑出去的水,反正不關我們的事。」大伯母不屑的說道。
「沈珍珠結婚一年來什麼事情都沒做,她那些外出玩耍的錢是哪裡來的?肯定是騙了別人的錢財才被抓的,我們沈家怎麼會遇上這麼個害人精。」二伯母憤憤說道。
「騙錢?騙錢不會是刑事科的人來抓人,我可記得刑事科都是抓殺人犯的,這下我們沈家可真是被她搞得臭名遠揚了。」三伯母憂心忡忡。
「沈珍珠在糧站租住的房子我們要不要去搜查下,看有沒有什麼罪證沒有銷毀的,我們趕緊送去縣裡,也好表明她沈珍珠雖然犯法,可是跟我們沈家人可沒有關係,「四伯母急切的說道。
「去什麼去,萬一什麼罪證也沒有,豈不是讓人誤會罪證被我們銷毀了。」大伯一瞪眼。
「那怎麼辦啊,說到底她也姓沈,無論誰說她的不是,都會帶上我們的。」沈曉波氣憤的說道。
「走,我們去找沈家老五兩口子,她們的女兒犯了事總不能讓我們來受累。」大伯惡狠狠的說道。
一群人來到沈珍珠的父母家,得到消息的羅大菊正不停抹淚,沈樹仁眼睛紅紅的悶頭抽菸,他的面前的地板上,已經堆滿了菸頭。
「看來你們也知道你女兒做的好事了。」大伯母冷笑著開口。
「我、、、、、、我也不知道她會幹傻事啊,嗚嗚嗚、、、、、、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生的一個二個娃兒都不讓我省心,嗚嗚嗚、、、、、、」羅大菊放聲大哭。
「這個時候哭有什麼用?還不都是你兩口子慣出來的。」二伯母怒吼。
「我問你,沈珍珠最近做些什麼你們知道不?」大伯看向沈樹仁。
「你最近不是去找過她嗎?"沈樹仁扯了下羅大菊的衣服。
「我是找過她,可那也是找她借錢,你知道的,她跟我就沒有什麼話說,」羅大菊抽泣著說道。
「你向她借了多少錢?」四伯母問道。
「也、、、、、、也不是很多,有時候五百,有時候一千,有時候會多點,」羅大菊期期艾艾的說道。
「你今年總共從沈珍珠那裡拿了多少錢?」大伯母追問。
「大概、、、、、、大概有七八千的樣子。」
「七八千塊?!」大伯母倒吸一口冷氣,「她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我也不知道,反正、、、、、、反正她能拿出來,」羅大菊瞄了眼他們,「不過最近半年她就不管我們了,也沒有拿什麼錢,都是我在何雲松那裡借了點錢用,你們也知道的,我們需要幫曉華祈福,不借錢不行的。」
大伯母與四伯母對視一眼
沈樹仁悶頭抽菸不說話。
「現在工人的工資一個月才二三十塊錢,她沈珍珠什麼事情都沒做,居然能拿出那麼多錢,你們就沒有懷疑過那些錢的來源?」大伯恨恨的瞪著她們。
「她爺爺以前從山裡採藥也買些錢的、、、、、、」
「山里採藥能賣多少錢?你就是個豬腦子,她出去縣裡是賣身換錢還是殺人劫財你們全都不管,只顧你們自己有錢進是不是?」大伯打斷羅大菊的話怒吼。
「你們這一家子正是奇葩,你們兩口子一個窩囊廢什麼事都做不成,一個整天只知道埋怨訴苦跟喪門星一樣,一個曉華二十幾歲的大男人,一點小毛病就癱在床上要死要活,還有那沈珍珠,結婚前就不安分,隔三岔五就有男人找上門,現在倒好,居然把刑事科的警察都招上門來了。」
「你們一家的破事我們也不想管,現在就一句話,立馬跟沈珍珠斷絕關係,不然你們一家就給我們滾出沈家鎮。」大伯厲聲說道。
「我們早就沒有跟沈珍珠往來了,她殺人也好,騙錢也罷,跟我們都沒有關係。」沈曉燕從屋裡沖了出來。
「你說了可不算,這可要你父母親自出面才行。」大伯母冷笑。
「可、、、、、、其實從她不管我們開始,我已經沒有把她當作女兒了。」羅大菊飛快的看了一眼沈樹仁說道。
沈樹仁依然垂著頭,劣質菸頭燃燒到他的手指,他依然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
「那行,你們明天寫一份大字報,就說你們已經與沈珍珠脫離關係,我明天就去縣裡找沈老太爺,把沈珍珠從族譜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