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答應了呂管家後,立即讓人安排了一間屋子用來製藥。
呂管家也知道沈氏一脈的藥方一向保密,都是製成藥丸才會給予患者,所以製藥這兩天,他雖然心急如焚,卻也不敢有絲毫催促。
但是沈珍珠兩天沒有回沈家鎮,已經讓謠言發展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你知道沈珍珠嗎?就是那個被離婚的沈家五房大女兒,聽說她殺人騙錢被抓走了。」
「這麼多天都沒有放回來,肯定定案了,說不定哪天我們就會聽到她被槍斃的消息。」
「想不到我們沈家鎮居然出了殺人犯,真是個惡毒的女人。」
來到沈家鎮辦事的呂廳九剛剛下車,便聽到了幾個婦人的議論,等他聽明白緣由後,臉色露出不屑之色。
如果不是他偷偷去信給姐姐,讓她督促何雲松離婚,今天這些長舌婦,就會把何雲松也做為嘲諷的對象之一。
他絕不容許何雲松的過往出現污點,更不容許沈珍珠那樣的家庭成為何雲松的拖累,現在沈珍珠居然被刑事科的人抓走了,看來這個婚真是離得好啊。
他的決定果然是正確的,何雲松是要回到金都繼承何家產業的,絕不能被沈珍珠這種卑賤的鄉下女人纏上。
呂廳九懷著愉快的心情進入鎮長辦公室,可是不到一分鐘,他的好心情就被破壞殆盡。
「你說什麼,合同已經被人提前簽訂了?」呂廳九不敢置信的問道。
「是的,縣裡通知下來的當天就有人找到鄧玉麟,直接簽訂了獨家種植合同,我也沒有想到她會下手這麼快。」站在他面前的鎮長何忠廉苦笑。
「是誰?」
「沈珍珠。」
「你不是不知道沈珍珠已經與少爺離婚了吧?」呂廳九冷冷看著何忠廉。
「可、、、、、、可少爺走之前讓我給她準備了五千元錢,還讓我幫她延長了糧站的房租時間。再加上種植樹苗這麼隱秘的事情她都知道,我以為是少爺給她說的。所以我聽到農技站匯報後就沒有反對。」何忠廉無奈的說道。
呂廳九聽到何忠廉的解釋,心裡一沉。
是啊,少爺一年前來沈家鎮的時候就開始謀劃,就是京都那位少爺都沒有絲毫察覺,沈珍珠一個鄉下女孩怎麼可能知道,除了少爺泄露外,不可能有其他原因了。
但正因為如此,呂廳九越發堅定了不讓沈珍珠種植樹苗的決心,他好不容易說服何雲松離婚,如果再讓兩人產生糾纏,豈不是前功盡棄。
就算雲松留下五千元又怎麼樣,只要沈珍珠那個女人沒有進項,按照她那種經常去縣城跑市區的敗家性格,要不了多久就會身無分文。
一個女人沒有錢財又被家人放棄,怎麼活下去都是問題,一個女人一旦開始墮落,做出什麼事情都不足為奇,那個時候的沈珍珠,一定會讓雲松對她萬分厭惡。
再說何雲松立馬要離開容縣,就算自己把沈珍珠踢出去,按照何雲松的性格,就算他不高興,也最多是私下批評自己幾句,而絕不會在這些下屬面前讓自己丟臉的。
必須掐斷沈珍珠的前途,不能讓沈珍珠與雲松之間有任何的可能性。
想到這裡,呂廳九定下心來。
「你調到這裡來也有兩年時間了吧?」呂廳九忽然轉開了話題。
「是的,」
「兩年啊,我跟隨少爺來到這裡僅僅一年,便已經開始擔心少爺再也回不去京都了,」呂廳九意味深長的看著何忠廉。
何忠廉的額頭瞬間滲出汗水,他抬手想要擦汗,卻不料越擦越多,很快他便感覺到自己背心也變得濕漉漉的。
「少、、、、、、少爺一定能回去的,他在部隊那個地方都能做得風生水起,回、、、、、、回何家自然是小事一碟,」何忠廉結結巴巴的說道。
「是嗎,可我聽說你上次去市里開會時,給那位的人關門談了十六分鐘呢,」呂廳九似笑非笑的說道。
「九爺,我從來沒有想過背叛少爺、、、、、、」何忠廉腳下一軟,跪在了呂廳九面前。
「為了你身後的那些人,我諒你也不敢背叛少爺,可是不背叛也可以消極怠工的是不是?」呂廳九眼神陰冷。
「九爺,那位的人雖然確實向我探聽消息,可我也是知道輕重的,他就是故意把我留在房間裡那麼久的,」何忠廉悲憤的說道。
「我知道,不然我早就讓人頂替你的位置了,」呂廳九淡淡說道。
何忠廉這才鬆了口氣。
「可是沈家鎮的樹苗合同,必須拿在我們自己人手裡,」呂廳九猛然提高了聲音。
「可少爺那裡、、、、、、」何忠廉忐忑不安的看向呂廳九。
「老何你糊塗啊,少爺如果真對沈珍珠有什麼,就不會離婚了,你怎麼這點都看不明白呢,至於留下錢也好,延長房租也罷,那不過是少爺的憐憫之心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少爺那人一向重感情的,」呂廳九上前扶起何忠廉說道。
何忠廉猶豫了下點頭,其實他心裡覺得少爺對沈珍珠是另眼相看的,可是呂廳九畢竟是少爺的親舅舅,如果少爺真對沈珍珠余情未了,他是肯定知道的。
「另簽合同有困難嗎?農技站的人會不會不聽你的?」呂廳九問道。
「九爺,這個你放心,那個鄧玉麟吃了多少回扣有多少存款我都一清二楚,不怕他不就範,」何忠廉笑道。
「那行,你過去吧,我等你好消息,」呂廳九點點頭。
何忠廉恭敬的退出辦公室,來到鄧玉麟處。
「廢除種植合同?」鄧玉麟聽到何忠廉的來意,臉色一變。
「那個沈珍珠不是被刑事科的人帶走幾天了嗎,我們種植的事情可不能因為她入獄而耽誤啊,」何忠廉說道。
「鎮長,合同已經簽訂蓋章,我們單方面毀約可是要雙倍賠償的,再說沈珍珠去縣裡到底是為什麼,我們都不知道,還是等沈珍珠回來再說吧,」鄧玉麟一臉為難。
鄧玉麟其實看見沈珍珠被帶走後,心裡也很不安,但是他更知道,如果自己敢單方面毀約,沈珍珠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萬一她把自己那筆在金行的存款曝光就麻煩了。
「那你就去縣裡找到她,我給你三天時間把合同解除,玉麟啊,我知道你一向顧家,不然也不會在銀行存下五萬家庭保障金,我知道你影響喜歡過沈珍珠,可也不能為了她影響自己家庭是不是?」何忠廉拍著鄧玉麟的肩頭說道。
」鎮長,我、、、、、、「又一次從旁人耳中聽到自己那一筆銀行存款,鄧玉麟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好了,「何忠廉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是一個顧家的好男人,你這麼能幹,能未雨綢繆也是對的,不過這次的種植合同必須廢除,三天後上面會安排人來,重新與你簽訂種植合約,我等你好消息,」
看著何忠廉不急不慢的走出去,鄧玉麟氣得咬牙切齒。
媽蛋,一個兩個都拿老子的錢來威脅老子,全都不是好東西,還有那金行,媽蛋,老子存錢時一個個像是孫子般,等老子把錢存進去了,卻沒有一點保密意識。
明天,不,老子馬上就去縣裡,立馬把錢轉去其他銀行,踏馬的。
鄧玉麟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過,可是他雖然罵歸罵,卻是絲毫不敢耽誤何忠廉安排的事情。
所以鄧玉麟連午飯沒吃家也沒回,就立馬坐車到縣城找尋沈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