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奉和殿。
「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歷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小皇帝坐在龍椅上直磕頭,歷陌言坐在右側,底下文武百官橫豎縱隊站的整整齊齊。
歷陌言小聲道:「王上,注意形象。」
六歲的歷政對攝政王叔祖又敬又怕,聽聞以後立馬坐好。
歷政奶聲奶氣道:「皇叔祖,朕困。」
歷陌言只是一臉嚴肅,沒有公然指責,王上年齡雖小,卻不讓其失了體面。
太監喊:「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掌管上朝官員告假的司庭蜀邁出一步說:「啟稟王上,攝政王,司戶部尚書昨夜突發急病,今早家裡的姨娘遣人告假兩日。」
群臣開始交頭接耳嗡嗡細語。
司工部尚書私下裡小聲與司禮部尚書說:「聽說姜尚書昨晚突發心病,似乎是當場捉住小妾嬌兒屋裡藏人。」
司刑部左侍郎悄聲問司戶部右侍郎:「聽說你們尚書大人家的姨娘與人苟且。」
歷政疑惑的小聲問:「皇叔,何為苟且?」
歷陌言也聽到些許尾音臉色一沉清了清嗓子,底下瞬間安靜:「無關朝堂之事,休得議論。」
「既然戶部尚書這幾日病著,戶部由右侍郎閔忠暫管,著人通知姜尚書安心養病。」歷陌言說完拿了一本奏摺:「本王手裡這本奏摺是戶部尚書提議修理河道的建議,本王認為甚好。」
輔政大臣普安懷邁前步:「清理河道是頭等大事,雨季一過需要馬上著手動工。」
司漕運尚書邁前一步:「清河治淤需著人去勘探,影響漕運這並非簡單之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勘探,批准這一步步審核下來難免會錯過修理河道的最佳時機。」司工部上前一步爭論道。
底下群臣你一言他一語,個說個得理吵得歷莫言頭疼,抬眼讓小太監敲安靜鍾。
「咚~」一聲以後一片安靜。
歷陌言冷著臉:「既然各位大臣拿不定主意,昨晚本王草擬了一份內容眾大臣傳閱一下。」
窸窸窣窣過後輔政大臣彎腰:「臣無異議。」
司工部尚書讚嘆過後:「臣無異議。」
「臣無異議」
全臣附和一致通過。
歷陌言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既內容無異議,待司水監勘察水情和地形出方案以後,司工部尚書負責治理工程規劃組織和實施,司工部左侍郎季宏擔任此次修理河道御史,籌備人力和物資安排後勤保障,各部門嚴陣以待務必在明年汛情來臨前將河道修完。」
司工部萬丙瑞聽了心涼半截,河道治理這中間油水頗為豐厚,人力、物力、材料哪一項都能滲出一些,戶部尚書昨晚還說的好好的,怎麼會出了這檔子事,不由的邁前一步:「臣也願意為清理河道出一份力。」
歷陌言挑了一眼:「萬侍郎本王另有安排。」隨後說:「眾位大臣本王這樣安排可有異議?」
輔政大臣普安懷帶頭:「臣無異議。」
「臣無異議。」
歷陌言長吁口氣,他知道治理河道不是簡單之事,不單單是大興土木,這中間內藏著巨大的利益,稍有不慎不僅河道治理不好,皆有可能會養肥一些貪官污吏,可又不能因為怕這怕那的不去做,他只能是把事情完善到最好。
這麼肯定去做這件事也是受到了那個小姑娘的影響,明知道疫病會傳染,可偏偏迎難而上。道理是一樣的。
歷陌言想了想,嚴肅道:「本王要親自去蘇杭一帶勘探河道,順路安撫一下受災的百姓、鼓勵那些為此次水患大義付出的民眾,眾位群臣可有異議?」
另一位輔政大臣彎腰躬身的長嘆:「攝政王不提,老臣也正有此意提出。」
群臣同聲喊道:「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監喊:「退朝」
歷陌言掩飾住嘴角勾起的弧度。
歷政卻掩飾不住孩童的歡喜:「皇叔祖,您不在朕是不是就不用上朝了?」
「王上,每日上朝風雨無阻,是作為一國之君的職責,日後不要有不上朝這一想法。」
歷政耍著小性子:「我不想作為一國之君,我想睡覺,皇叔祖,您來做這個一國之君吧!」
「胡鬧。」歷莫言臉色微沉:「身為一國之主,應當以國家大事為重,怎可因一時睏倦而荒廢朝政?若真如此,又如何對得起百姓和列祖列宗?」他的語氣嚴肅,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歷政撅起嘴,嘟囔道:「可是皇叔祖,每天早上那麼早就要上朝,真的很困啊……」
歷莫言看著歷政那副不情願的樣子,心中有些無奈,這是生在皇家的無奈,自己本也瀟灑的年齡被迫輔佐皇兄的孫子。
軟下脾氣語重心長地說:「王上,您要明白,作為一國之君,肩上承擔著重大的責任,只有通過努力才能讓國家繁榮昌盛,讓百姓安居樂業。」
歷陌言也知道一個小孩子有可能聽不懂什麼,既然不懂就經常說,久而久之就會懂了。
歷政努努嘴,還是有些不情願,:「好吧,皇叔祖,朕知道了。」
歷政走後,歷陌言嘆息,若能選擇命運他寧願生在平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