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本以為這樣的問題,也許要到晉升七階大宗師的時候才會出現,畢竟周契並不完整的事實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封妖界幾乎沒有強大的周契封妖師。
但是作為周契的核心,周契之源卻早早的暴露出缺陷,實在是讓蘇逸有些難以理解。
如果這周契之源當真不行,那麼母親又為什麼一定要自己牢牢記住呢?
三階晉升四階,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
對於分契來說,只要提高身體強度和意志強度,然後提高分契序列就行了。
但是對於傳承契文來說,三階是正式成為封妖師,而四階則被稱為封妖長,意味著一位四階和同樣傳承的三階封妖師相比,一人可擋一隊。
四階相比於三階,就是將靈質量變導引,成為自己的源源不斷的底蘊積蓄。
就以組長秦風的契文,雷紋來說;三階的時候契文只能分布在胸口處,而四階的時候就是占據了整個胸膛,到了四階頂尖更是能密布在整個上半身。
每個契文的量變導引是不同的,像是喬鳶的契文,風言就體現在對於風力掌控的範圍。
至於周契,蘇逸是沒有什麼可供參考的長輩又或者典型範例的,很多東西都是從周契中自己感悟出來,如果能走通自然就是一條明路。
所以周契對悟性的要求極高,每一個周契封妖師走出的路也都完全不同。
缺少完整的周契,讓本就沒有任何思路的蘇逸只好去參考其他契文的方式,一點點摸索嘗試可能的方向。
但是結果,都不盡人意。
那麼按照最普遍的深挖擴建靈質池的方式,就目前看來也沒能有一個滿意的結果。蘇逸抬起掌心,凝視良久。
假如完整的周契是如同自然般囊括所有,那麼作為周契之源,缺少的就是作為餘下完整部分的枝幹,有可能是像契陣那樣的下一層的支點。
每一個支點都是一個單獨的靈質池,但是又可以供周契之源調度。
有了大致思路,但是實操卻遇到了麻煩。
就好像有了答案,但你擁有的不是答題卷,而是一張白紙,總不能隨隨便便就寫上去,連個框架都沒有,很容易出大問題的。
蘇逸好不容易有了方向,一下子又給堵住了。
沒有那些缺少的部分當做模板,這種支點要怎麼建立起來呢?
他記得蘇家是有收錄幾塊周契的殘缺契文的,但只是一小部分的話似乎也於事無補;至於公司兌換中心,就更指望不上了。
這個時候,蘇逸提起手腕,用自己C+級權限對大腦支付功績點。
上次的任務核算,功績點是發下來了,但是後續的貢獻值卻還在核對中。不過兌換完空矢後,蘇逸也不是很富裕了。
「大腦,查詢一下周契有關於量變導引的部分。」
看著有關於周契這個內容導出的分支,蘇逸感嘆著大腦對於這種古老契文的研究,但是後面跟著的數字,那些個零實在是讓人沒有欲望。
大腦很早之前就有發不過對於一些失傳或者殘缺契文的推演,雖然不能直接用於修煉,但是參考研究還是足夠的。
在付出了三百功績點後,蘇逸並沒有立刻得到大腦回復。
首腦,于洋正在處理最近有關於王國組織的大量情報,突然一個類似於貼別關注的提示音響起,二號和三號以意識形態怪異地看了于洋一眼,這個眼神仿佛在說:老大,我們懂,我們啥也沒聽見。
社死的于洋則完全沒有負擔,反正自己清者自清,從沒有像小七一樣接著首腦權限在網絡中「交友」無數,按照小七的說法,她是在打擊罪惡,當然還有海王!
平靜點開提示,于洋看到了一條發起的消息,然後順手發送了一篇砍了一大半的論文過去。扭頭繼續投入工作。
而繼續投入工作後,氣氛又恢復到沉默和無趣的時間中。
蘇逸這邊還在嘗試,大腦給出了回饋。
一篇足足有幾萬字的論文擺在蘇逸面前,這篇論文的第一作者還是曾經的陳院士,第二作者則是于洋,好像是陳院士的學生來著。
有了這麼一篇論文指導,蘇逸不僅深入了解了有關於量變導引的具體理論,和幾十種實際操作及其優缺點,也對周契的一些理念有了全新的認知。
量變導引,在古代都是由各大家族所壟斷;但就是這些家族,所擁有的量變導引的方式,成功率也遠沒有達到一個理想的程度,最好的也就是有百分之八十多的成功率;而這還只是三階到四階的晉升而已。
在現代,針對這一研究的方向趨向於普適化,也就是專門為這些有點天賦但沒有路子的門外漢所打造的。
這篇論文顯示,成功率幾乎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蘇逸著重看了看周契那部分,雖然都是些理論,但是給蘇逸帶來了很大的啟發。
陳院士和于洋關於這一點有一些分歧,他們都認為周契是一始而囊括萬物萬象的契文,但是陳院士認為它應該是以契文內核為重心,其餘的部分為層次級輔助,逐漸向外擴散達到海納百川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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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于洋則認為,周契如果從封妖師自身出發,應該先以自身作為起點,向內尋求包容。
從專業的學術角度,蘇逸理解不了這兩個內科和外科的神仙打架;但是站在自己的位置,蘇逸不得不說,于洋的想法才是適合封妖界的想法。
相比於如何用周契囊括四周並改變四周的魔幻,封妖師們更願意以強大自身為起點去增加對於世界影響的權重。
從自身為起始這句話,也非常符合蘇逸開啟周契的方式。
於是蘇逸決定將整個靈質池逸散出來,散布到全身各處作為支點;既然沒有完整的周契輔助,那以自身的五臟六腑作為支點,想來也是可以的。
這樣做好處是身體的強化,可以隨著自身等階提升而提升,壞處靈質的輻射性和破壞性,很容易對肌體造成不可逆的影響,這也是契文存在的真正意義和價值。
但是如果每一道逸散出去的靈質都銘刻上契文呢?
被打開思維的蘇逸,興致勃勃地拿自己做實驗,從靈質池中逸散一個就隨手刻畫一道迷你版周契上去。
但是蘇逸沒有接著銘刻下一道,而是任由這一道已經銘刻了契文的靈質吞納更多的靈質,直至飽和。
飽和後的這一道靈質,蘇逸從丹田處扔出去,也不管這玩意會溜到哪去,開始著手下一個。
就這樣,直到晚上蘇逸才勉強把靈質池抽乾,需要等待恢復。
但是成果卻是不錯的,蘇逸已經能感知到自己體內散亂的分布著幾十道微小的獨立靈質,而且已經彼此之間藉助周契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聯繫,這種聯繫使得蘇逸不用太過於擔心這些靈質會瞎跑。
它們的無規則運動雖然依然無法明確預測,但是從整體上看卻是彼此呼應的。
等到整個身體內都充斥著這樣的靈質時,蘇逸覺得自己肯定可以順利進階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從他開始以一道靈質吞納多道靈質開始,就是七階宗師來了也都要驚掉下巴;他們在七階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做的就是這一檔子事。
只是相比而言,蘇逸在三階的靈質無論是哪一方面都無法同已經宗師級的他們相提並論。
可不得不承認,蘇逸已經為自己七階鋪好了一條筆直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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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逸第二天是從訓練室出來的,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副沒睡的樣子,但偏偏眼底充滿了一股興奮的神采。
和早起訓練的秦風組長簡單吃了下早餐,蘇逸趕回學校第一件事就是接著請假回宿舍補一覺。
而在他補覺期間,調查組又來到了沐源高中。
只不過和上次的規模相比,這次就是低調了許多,只有楊楓自己來了。
面對一位調查組組長,雖然他自己說只是來辦點私事,但整個沐源高中的領導高層還是慎重對待。
實在是紅霧的事件,搞得沐源高中的聲評確實有些兩極分化。
「楊組長這次來,又是因為什麼事情啊?」
王主任很想好好接待一下這位楊楓組長,和這位打好關係那以後有什麼消息也能給打聲招呼不是,像今天這樣就很被動。
楊楓穿著深藍色的長褂,從一樓抬頭望向三樓,皺眉道:「蘇逸呢?」
瞭然的王主任趕緊說道:「他人在宿舍補覺呢,昨天就請假出去了,也是一晚上沒回來;是不是他昨天犯了什麼事?這.您要不先和我說說,他畢竟還是個孩子。」
「孩子?」
楊楓古怪地看了王主任一眼,雖說是好心吧,但是你口中的孩子可已經是一名正經的封妖師了,而且和我一樣在調查組當差。
他是孩子,那豈不是我們這些刀口舔血的人都還沒長齊全?
王主任自知說錯了話,便想帶著楊楓去宿舍。
不料楊楓抬手打斷道:「不用,我在校園內四處逛逛,等他休息好了我再找他談事情,您可以回了。」
還想給蘇董打報告的王主任一聽這意思,也不明白這位調查組組長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打算先看看再說,不能有點風吹草動就勞煩蘇董,那樣就顯得這個主任當的相當無能。
雖然楊楓說是不需要王主任陪同,但是王主任還是安排了兩個好學生領路。
只不過楊楓是什麼人,這倆學生走著走著才發現身邊少了個人,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把人帶丟了!
但此時在小花園裡,卻出現了一個穿著藍色長褂的紳士。
他看向女生公寓一角的眼神,帶著深邃的目光和一點不被人察覺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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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省玉山縣。
這是一座大約有二十多萬人口的縣級城市,坐落在江源省靠近南部的沿岸。
一輛吉普車在收費站刷卡駛進了玉山縣城,在這輛平平無奇的吉普車內,坐著四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一個半大的小孩、以及一個被全身包裹著白色繃帶的「病人」。
路過一座樂園的時候,半大的小孩喊道:「哇,好漂亮啊。你說我把它買下來好不好啊,夜?」
被稱作夜的男人沒有搭理他,但是副駕駛的女人卻是嫵媚一笑。
那露骨的嬌媚姿態嬌滴滴道:「金少想要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嘛。」
酥到骨子裡的麻,讓這個小金少癢的發汗,收斂了肆無忌憚的笑容,訕笑道:「草莓姐就別捧我了,給我嚇出汗了都。」
「還是虛哦。」
嫵媚的眼神掃了金少一眼,頓時金少就露出一股痴迷的樣子。
但是隨著前座的一聲冷哼,金少又恢復了正常,低頭不敢再看副駕駛的女人。
女人暗嘆一聲無趣,扭頭看著窗外的街景,落寞的眼神完全不復剛剛那副勾人心魄的魅惑。
車內回歸了平靜,直到駛入了一家位於玉山縣最為豪華的私人醫院。
他們將全身纏滿白色繃帶的男人送入進去,支付了巨額的醫療費用,卻也不管後續的事情,再度駕車駛入街道。
在茫茫夜色中,誰也不清楚這輛車來自哪裡又要開往何處。
也許正如夜的名字,孤獨和高冷永遠高高地俯視著人間千奇百態,任由你紙醉金迷,魅惑眾生還是紅塵病苦,都管不了夜的宏圖大業。
可到底,夜只是一個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