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玉山縣的當天晚上,喬鳶就把情報遞交之後的結果,發給蘇逸了。
除去一部分獎勵之外,積分的名次直接衝上了前五,算是穩居第三的位置。但是前五的積分都沒有拉開太大的差距,所以後續的情報跟進依然是重中之重。
而被蘇逸截胡了的A組,已經落到第五的位置了。
再加上失去一個四階頂尖的戰力,哪怕是037A組也無法忽視這樣的損失。
所以魯潤親自去找B組組長曹慷和C組組長秦風洽談了一次,達成了在玉山縣針對王國組織行動的聯合。
至於貢獻,則是看各自發揮了。
就為這事,二姐還特意去查看了下B組的進度,不看不知道,一看這一組還不如納進作戰局得了。
如果不是魯潤親自前來談,喬鳶是不太想和B組的一群莽夫合作的。
好在主要合作是在公司展開集體行動之後,不然情報這塊真是沒得商量。
蘇逸大致了解了一些,二姐那邊也從其他地方印證了一些信息,公司大腦給出的結論是,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出現在江源省玉山縣城。
但不排除調虎離山或者暗度陳倉的可能。
除此之外,東三省的交易地點也已經確定,在白山市。
不過中部和西部地區卻是遲遲沒有抓到重要線索,以至於中部和西部的分部,都開始向總局和其他分部求援。
如果從其他分部敲定中部和西部的交易地點,這個積分的價值是帶有跨度的。
這件事已經由喬尋梁和仇三兒去做了,基本上不用蘇逸操心。
但是想到楊楓提起的那件事,蘇逸覺得也不是不可能從這得到一些情報,就算是不確切的情報也是一種印證。
就在進入玉山縣的前一個小時,楊楓就得到有關於王國交易集會的情報,而且好巧不巧就在玉山縣內。
根據王國同志血天使楊楓的分析,這次交易集會,大概率是個幌子,但自有其價值。
一方面,隨著各方情報的推進,玉山縣會變得魚龍混雜,這個時候各方勢力都抱著不同的目的,自然要有個名頭和地方供這些人碰上一碰。
王國的交易集會,就是這麼一個老傳統了。
另一方面,王國也有試探一下各方態度的意思,畢竟玉山縣的舞台不小,總有看戲的,也有忍不住下場摸魚的。
集會的時間從明天下午開始,從這晚到明天下午的空當中,楊楓對蘇逸也沒有什麼約束。
確認楊楓休息了之後,蘇逸離開了賓館。
他要去地下世界,黑岩俱樂部是新晉六階俱樂部,生意也還沒有觸及到江源省邊緣地帶,但是玉山縣有的是俱樂部的跟腳。
蘇逸不擔心他們不給自己面子,尤其是領頭的青海都選擇退讓了,這個時候沒人想要開罪黑岩。
不過蘇逸還是選了貓咖,說不上來為什麼,對於這個有著自己執著的俱樂部,蘇逸有著天然的好感度。
從貓咖俱樂部分部下去,蘇逸在三層輕鬆地找到了陶瓷鋪子。
等候多時的分店老闆將一份加密文件親手交給蘇逸,這份情報的價值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弄到的。
為此,蘇逸還打了個借條,得那第三遺蹟中的一樣東西償還才行。
借條是從第三醫院出來時打的,情報是今天到的。
只能說,主打的就是一個效率。
蘇逸打開文件,其中有關於王國夜的信息及其牽扯到的人,一同輸入進蘇逸自己的信息存儲中心,三分鐘後這份文件自動銷毀了。
離開地下世界前,蘇逸還去踩了一下點,提前給俱樂部和字畫店找了幾個好位置。
穿行在大街上,蘇逸跟著人流走過紅綠燈下的人行道,在一處夜市找了個攤位坐下;這周邊吃得很齊全。
雲吞、生煎還有小串蘸碟,蘇逸都搞了點。
在熱騰的美食和喧鬧的人群中,生活的氣息就像是從未離開過一樣,也從未讓蘇逸感到陌生。只不過蘇逸看向四周的目光,平靜的打量已經成為了旁觀的必要。
如果說大伯希望自己過的是這樣平凡的生活,那麼也沒什麼不好。
但說到底,蘇逸還有自己想做但還沒能做到的事情。
就在這鬧市中,蘇逸將有關夜的信息分析了一遍,包括對這次事件可能的發展方向,蘇逸也都推測了一下。
大腦權限給出的結論,終究是過於理性。
蘇逸離開的時候,人比來時更多更熱鬧,但不一定被需要。
「夜?你以這玉山縣當作交易的天平,你會拿出怎樣的砝碼,才配得上你這一路的荒誕不經。」
仰望頭頂,俯視這芸芸眾生的,不是你,夜!
夜這個名頭,真正在封妖界傳開的時候,都可以追溯到蘇逸上軍校那會了;而讓他出名的事件,就是玉上堂弒師門。
玉上堂亦是北道十三堂上五堂之一,其內天才不計其數。
而夜就曾經是其中之一,也是當時玉上堂最備受期待的天之驕子,同時期的師兄弟們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他這份天賦。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天賦,他被當時外堂堂主收入門下,只等年歲一到,進入內堂就能成為當代堂主的親傳弟子。
可就是這麼一個光環籠罩的人,卻干出了弒師的事情,尤其是在玉上堂內部。
整個事件的情報很零散,陶罐商人整理了一遍,蘇逸又順了一遍,才算是能夠讓人了解一二,至於實情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玉上堂出手不可謂不快,除了夜這個當事人還活著,幾乎沒幾個知道當年內情的了。
當時三階的夜,還不是這個名頭,至於本名似乎也被玉上堂抹去了。
而夜天生出色的夜視和感知能力,極其適合玉上堂的天陰契文,甚至短短的一年內,就掌握了包括天陰十字在內的數種靈式。
又一年後,夜在北道十三堂舉辦的年輕一代比拼中脫穎而出,惜敗當時的林總堂年輕一代第一人林雲。
這樣的成績,就連玉上堂內堂的幾位長老都坐不住了。
不過外堂堂主卻是先他們一步,拿下了夜。
自此之後,夜就成為了外堂堂主的弟子,那個時候他是五階封妖目,他師父已經在七階宗師沉浸了三年有餘。七個月後,就發生了這一起弒師事件。
沒人知道夜是怎麼殺掉一位七階宗師的,但這位七階宗師身上的致命傷勢來自夜的事實卻是無可辯駁。
以至於當天晚上有關於夜的懸賞就掛滿了包括暗夜堂在內的所有勢力,但是依然讓夜逃出了北道的勢力範圍。
其中有一個細節,那就是他師父只是讓夜專心修行天陰契文,很少指點他其他的東西。以至於在跟隨這位外堂堂主的期間裡,夜的實力據林雲後來切磋感受到,明顯不進反退。
再兩年後,夜再次出現時就是以七階宗師的實力,強勢掃平了玉上堂的一處分堂。
雙方的恩怨至此,算是圈內人盡皆知。
因為弒師的聲名,哪怕是在王國這種暗面組織內,夜都算是一個不招人待見的傢伙,性格更是孤傲至極。
唯獨有個人送綽號草莓姐的女人,似乎頗為喜歡跟在他身邊。
除了這個女人,夜也還有幾個朋友,只不過這些朋友都是正面的人物,哪怕是夜弒師他們都沒有與夜決裂。
但是夜加入王國之後,這份朋友的關係,還能否維持就不是蘇逸所能推測的了。
自古人心難測,患難見真情。
至於這個草莓姐,蘇逸的目光停留在許木子這三個字上,良久之後才收回目光,吃完餘下的夜宵。
許木子以教授身份授課時的學生,幻契的傳承者,余靖。
餘下的情報都是些細碎的東西,至於那個被擄走的病人,陶罐商人給的情報里也有提及,不過也只是從他發病產生的影響中推測一些。
據說發病時,能引起周身幾公里的範圍產生心靈上的扭曲變化,像是身處煉獄。
回到賓館,蘇逸剛走到自己房間門前,眼神一凜。
「真是的。」蘇逸搖頭,就出去這麼片刻光景,自己的行蹤就有不少人知道了,都找上門了。
掃卡推門,只有依稀月光提供了些視野,蘇逸不慌不忙地把卡刷在卡槽上,刷的一下燈亮起,但是藉助這一瞬的時間,一柄明晃晃的匕首也將蘇逸連人帶脖子卡在了角落。
一個女人,漂亮的女人,或者帶著極致誘惑力的毒藥。
至少蘇逸的第一印象是這樣的,美的讓一個男人經不起挑逗,但毒得讓一個男人也得考慮一下自己是爽一次重要還是餘生爽無數次重要。
當然,一次你要選一次,那也看本事的。
夜是怎麼抗住的,蘇逸不清楚,反正他是把舌頭都咬破了,才勉強維持住理智,周契運轉起來,這種血脈噴張的感覺就逐漸消退了。
「草莓姐大駕光臨,還真是不勝遠迎啊。」
刀都架脖子上了,蘇逸還能笑出來,心理素質也是一流。
草莓姐自然是把蘇逸前後的變化盡收眼底,一雙眉目傳情的丹鳳眼,閃過一抹詫異,不過旋即嫵媚道:「早就聽說蘇家大公子的風度了,今日一見,嘖嘖嘖。」
紅色美甲勾著蘇逸的衣領朝著下巴划去,蘇逸整個頭皮發麻。
「怎麼?不合姐姐胃口?」
蘇逸轉而諂媚道:「那要不給姐姐換個帶勁點的?」
「哦?」
一連兩聲哦幾乎同時響起,蘇逸整個人都傻了。
楊楓你什麼時候到的?老子脖子都交代在這了,你還有心情看戲!
在門外旁聽了一陣的楊楓,踏進了那一刻,草莓姐就收斂了笑意,就好像毒蛇碰見了血獸,兩個都有毒。
「那你們聊?」
蘇逸從刀下鑽了出去,這刀真白!
轉身正要溜走,楊楓一把揪住蘇逸的後衣領,平靜道:「來著是客,你跑什麼?沏茶去。」
沙發中間的桌子上,一邊放了一瓶綠茶,另一邊是冰紅茶,蘇逸自己倒了杯開水,邊吹邊喝。
「真沒意思,那就不耽誤你們休息了。」
草莓姐長開的紅色旗袍露出一側渾圓的大腿,蘇逸兩眼不聞窗外事,就差一本靜心咒了。
「夜邀請你們參加明天的演出,雖然知道你們沒興趣,但我還是要邀請你們的。」
楊楓不語,蘇逸腦袋轉了一圈,愣是沒品出來這個夜打的是什麼算盤,於是順口說道:「有沒有VIP票啊,最好能去後台轉一圈的那種。」
蛾眉一挑,草莓姐揚起光潔的下巴,挑逗道:「小弟弟玩的還挺花。」
說完,轉身留下一陣香風,邁著貓步從玻璃前消失不見。而蘇逸面前的長方玻璃桌上,也多了兩張演出票。
「才發現是光著腳啊,這腳不小。」
楊楓皺眉,小厭也很嫌棄,只有蘇逸自己不覺得,甚至怡然自得。
「去嗎?」
「去。」
送走這兩位,只空留蘇逸自己時,他脫掉裡面的白色內襯,已經是濕透了。
這女人,真不好惹。
拿起桌上的票,正面是一副戲劇團的演出場景,因為有字擋著也看不出什麼。戲劇團叫常林戲劇團,一流的戲劇團掙著二流的錢,這年頭戲劇團的生意也不怎麼好做。
倒是背面的演出表上,寫著一齣戲。
叫弄玉堂。
「不如叫弄堂,嘲諷一個有什麼意思,群嘲懂不懂啊!」
蘇逸想起草莓姐那一身大膽開放的旗袍,有一個不正經的主意在腦海里揮之不去,這演出也不一定非得是專業演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