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親自去挑選嗎？」齊慕提醒了一句，「楊總，在亞洲這片區域還好，但如果是在西方，因為文化不同，他們的審美可能和我們有比較大的區別，您可能需要先做一點點功課。」
每個地區有不同的文化，如果生搬硬套，很可能會遭遇滑鐵盧。
文化輸出永遠需要結合當地的情況，進行一定程度的融合，不能強行融合，否則只會遭到市場的反噬。
現在那些連續滑鐵盧的超級英雄題材電影，就頗有這種感覺。
正是希望自己遭遇滑鐵盧的楊總立刻拒絕了秘書小姐的好意：「不用擔心這些，我自己有判斷。」
楊總自己已經有判斷了……
齊慕點了點頭，不再多說：「那楊總，我這就幫您安排航班。您這次要帶鄢錦玉去嗎？還是我給你安排一個別的翻譯？」
曾經管理一整個無所事事的翻譯妹子，現在已經真正意義上的忙碌了起來，要處理很多公司層面的事務，當個翻譯確實有點大材小用。
但考慮到把鄢錦玉帶過去還可以讓她順便處理那邊的公務，齊慕也沒有私自做決定。
「就安排鄢錦玉。」楊若謙面色不變——他最擅長用看似合理的藉口把重要人員從重要崗位上強行調離，「這幾天你讓她交接一下手上的工作，再把她部門裡的得力幹將也一起帶上。海外市場的重要性不亞於國內這些項目，一定要提起十二分精神。」
齊慕點了點頭：「好，大概需要一周的時間來安排，我也會和那邊分部的人交接好，到時候會有人在那邊接您。」
想了想，秘書小姐又問道：「楊總，您出去的這段時間，我要怎麼和您匯報工作呢？」
一般來說只有那些不太重要的事情齊慕才會線上匯報。
如果是重要文件，哪怕楊若謙外出出差或是請假，齊慕也會等他回來上班後再上報。
可這次，楊若謙可能一出去就是很長時間，那麼多重要決策，不可能積壓這麼久。
難道，重要文件也要通過線上的方式匯報？或者說進行視頻會議？
作為秘書，齊慕是不能幫老闆做決定的。
楊若謙想都沒想：「不用和我匯報了，有什麼重要決策，你直接讓高層管理們開一個會議，讓他們來做決定。如果實在有拿不定主意的，也可以問問洛如姽。」
現在楊總已經有點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影響集團虧錢的，不是項目，不是員工，不在外面，而在內部。
而且有極大可能就是他自己本人。
內鬼竟是我自己。
如果把國內業務託管給公司高層，下放部份權力，讓他們來做集體決策，會不會有所改善呢？
反正楊若謙已經下定決心放棄國內市場，轉戰海外市場，死馬當活馬醫一下說不定能發生什麼奇蹟呢？
人多力量大，但也難免會有不同的理解不同的看法，難免會扯皮。
偷偷旁聽的洛如姽鑽了一個頭出來：「我也可以投票嗎？」
齊慕伸手按了關機鍵，點頭道：「好的楊總，那不同高管的投票權重，您要先公布一下嗎？」
「哪來什麼權重不權重的。」楊若謙一點都不想把這些東西分的太清楚，如果分的太清楚還怎麼互相扯皮，「就互相統一意見，商量出一個共同的結果就行了，沒有投票權重。」
「呃，好的。」
齊慕雖然有一肚子疑惑，但還是沒多說什麼，拿著大老闆的意見離開了辦公室。
一個上午的時間，她把楊若謙的想法整理成了文件，召開了公司高管會議。
邵一奇最後一個踩點進了會議室，看著裡面不算嚴肅的氛圍，心中鬆了口氣，笑著開口問道：「怎麼了？老闆又有什麼大吩咐？」
這不是什麼上下級的嚴肅會議，他們都是各部門的負責人，都是老面孔，如果不是什麼要緊嚴肅的大事，確實不需要板著個臉。
齊慕坐在會議室最上首的位置，說道：「楊總最近要出一趟國，去拓展海外市場……鄢錦玉，你最近把手動的工作交接一下，再帶三個老牌員工，和楊總一起出去。」
秘書小姐坐在老闆位的意思很明確——就是這些事情是楊若謙親自交代下來的。
她只是在通知。
如果是齊慕自己要幾個部門來交接，她是不會坐到那個位置上的。
鄢錦玉覺得有些突然，但想到是老闆的吩咐，也沒多想什麼——大老闆的決定，只有正確和非常正確，輪不到自己瞎猜。
「好，我這就去交接。」
齊慕點點頭，看向剩下的高管，繼續說道：「在楊總離開公司的這段時間，他決定把公司的重大事務抉擇權交給各位，這段時間公司的重大決策，需要各位商量出一個共同的結果。」
之前這些高管也有很大的決策權，但整個大基調方面，還是楊若謙來定。
現在聽秘書小姐的意思，楊總是打算把所有決策都全權下放了？
在座的各位一下子覺得壓力有些大。
無他，實在是老闆本人太強了，他們如果來當決策者，壓力有點忒大。
虞靜雨同學當即舉手問道：「呃，那我們每個人的投票權重是多少呢？」
齊慕把楊若謙的話原封不動的複述了一遍：「楊總的原話，各位要互相統一意見，商量出一個共同的結果，沒有投票權重。」
一邊的洛如姽忍不住補充道：「還有還有，如果有不太懂的事情，可以問問我！」
齊慕沒有理洛如姽，站起身子離開了首位，笑著點了點頭：「我要交代的事情就是這些，各位可以自己商討一下，看看以後是個什麼章程。」
說完，她拿起文件離開了會議室。
接下來就是高管們的內部會議，她等結果就行，沒有參加的必要。
秘書小姐離開後，會議室冷清了足足十幾秒。
見所有人都面面相覷，虞靜雨忍不住再一次舉手，說道：「各，各位大佬，你們是怎麼打算的？我覺得我能力好像有點不大行，我跟著投同意票就行了！」
自己能坐在這裡，和在場這些元老們上同一張桌子就已經非常讓人坐立不安了。
投票什麼的，她當個氣氛組就行。
負責人事的陸舒媛也點點頭，表示自己也不參與到重要事務的決策中。
氣氛再一次沉寂了下來，眾位高管們恍然覺得一下有些群龍無首。
「我覺得，要不這樣……我們先遵循舊例？」邵一奇見大家都沒說話，於是站了出來，提了一個折中的方案，「有什麼重要決策的時候，先看看以前楊總遇到類似事情都是怎麼做決定的。」
「如果有相似的情況，我們就直接按楊總之前的決策來執行。」
「如果找不到相似的情況，我們就每個人自己提出方案，讓洛如姽來甄別出前三的決策，最後再投票，如何？」
有舊例就遵循舊例，沒有舊例就讓ai來進行篩選決策，所有高管進行集體決策……聽上去確實不錯。
林曹十分認可：「我同意。」
「同意。」
「……同意」
所有高管都高度認可這個方案，於是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好，那各位要加油，一定要在楊總面前證明我們有獨當一面的能力啊！一家公司要良好的運營下去，只靠楊總一個大腦怎麼夠呢？」
「諸位，這或許就是楊總給我們證明自己能力的一次嘗試，大家千萬不能讓他失望！」
……
轟轟……
在歐洲最邊緣的某個機場，一架豪華私人飛機載著巋光集團的高層來到了機場。
「天氣不算熱啊。」楊若謙看了看陰沉的天空，笑了一聲，「不過感覺有點陰陰的，我更喜歡陽光明媚一點的地方。」
「可以了，這地方是對外資企業相對友好的地方。」常芷晴笑了一聲，「先去看看你的海外員工吧。」
哪怕是外國，也有很多國內的打工人，巋光集團在這裡招募了不少——當然，楊總是提前做了身份背景以及言行調查的。
那些有不當言論，或者思想不端正的，休想踏進公司的門半步。
幾人坐上專車，很快來到一處環境幽靜，生活也相對方便的大樓旁。
不少人已經在門口翹首以盼，見楊若謙的專車開來，連忙上前迎接。
「楊總，歡迎歡迎！大家都等您很久了！」
這話絕不是作假——因為缺乏經驗，也缺乏決策者，加上歐洲市場和亞洲市場完全不同的情況，導致近段時間他們都在做保守工作。
即只維護集團已有的海外利益，運營策略跟著合作夥伴馬格走，不進行重大的事務變更。
最簡單的，比如各種ip運營，比如電影的宣發，比如版權的售賣……等等。
在海外，《黑袍檢查隊》這個ip非常火熱，光是這一個ip，就相當於一個中等體量的公司了。
他們的存在僅維護巋光集團在海外市場的現有利益，不做任何多餘的動作，所以規模也一直很有限。
現在楊若謙過來，而且還是帶著總負責人鄢錦玉過來，說明一定是他們要開始著手開發這邊的市場了。
有新的決策，就是有新的機遇啊！
雖然巋光集團的待遇哪怕在國外都非常非常好，可誰又不想更進一步呢？
慢慢運營維護，平平靜靜過日子固然不錯，可年輕人心中都憋著一股火，都想在大老闆面前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
楊若謙看著這幫熱情的員工，有些警惕的說道：「先進公司再說吧。」
於是從總部來的幾人被簇擁著進了大樓，一路上有不少員工都在看著。
這就是他們的大老闆？
真年輕……
而且還不是繼承家產，是自己創業而來的。
在這些人的價值觀里，對楊若謙是更加尊重。
進了會議室，楊若謙終於有點受不了這樣的熱情，揮揮手道：「大家不用這麼客氣，都坐下，有事說事……你們接下來是什麼想法，打算先從什麼地方開始？」
這些員工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說道：「楊總，我們打算嘗試拍一部電影。」
在娛樂圈，電影的地位最高，國內國外都一樣。
以巋光集團的地位，小打小鬧已經沒意思了。
楊若謙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想拍什麼題材的電影，你們考慮好了嗎？」
「暫定是太空外星題材。」這幫人顯然是有想法很久了，一問一答幾乎沒有任何卡頓，「大致的劇本、設定和人設都做的差不多了，您可以看看？」
都做的差不多了？
那估計自己不過來這邊，他們要不了多久也會向公司總部申請這個項目了。
楊若謙輕輕點頭：「好，給我看看，順便幫我介紹一下導演。」
「我們打算拍以視覺盛宴為主的特效大片，但地理位置是一座遠離地球的宜居行星。」那名員工說道，「具體的內容是……」
介紹了一段時間，楊總算是聽明白了，這部電影的大概內容就是地球接近極限，科技高度發達的人類乘坐太空飛行器準備到另一顆宜居星球上定居，從而和本土居民發生的一系列交互和衝突。
聽上去還可以。
就是感覺沒什麼可以搞小動作的地方？
楊若謙翻看了兩頁，又問道：「計劃做的很詳細，那這些角色對應的演員，你們找好了嗎？」
「目前有一個大致的人選，您可以看看。」
說完，員工就把一份帶著照片的名單給遞了過去。
楊若謙接過來，看了兩眼，眉頭忽然皺起，指著其中一個角色問道：「呃，我有個問題，感覺你們選擇的演員，好像和人設上有些不符？有點……過於『多元』了？」
其實楊若謙對國外有些魔怔的「多元化」基本處於一個不關心的態度，只要符合設定就行，其他無所謂。
比如，《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朱麗葉，讓一個七老八十的肥胖深膚色大媽來扮演，就有點太過分了。
而這份名單上，好像就有些演員不太符合設定啊？
「呃，楊總……是這樣的，這邊的情況有些複雜，您先聽我說。」
ps：我查了查，歐洲比較主流的開公司的地方是愛兒蘭，政策非常不錯，不過我不確定這個國家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抽象的事，會不會成毒點，所以乾脆不提了，就當是我虛構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