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燈答應得這麼爽快,黑衣人反而愣了一下,正常人不應該都會先考慮一番嗎?
還是說,眼前這人本身就是賭徒?或者桌上這顆頭顱是他很重要的人,所以才會毫不猶豫?
總不能單純傻白甜吧?
黑衣人怎麼也沒想到,阮明燈完全只是好奇詭異是怎麼賭博的,才會答應的。
黑衣人選擇的是古式賭法里的雙陸棋。
雙陸棋類似於現代的飛行棋,完整的雙陸包括棋盤,黑白棋子各15個,骰子2枚。棋盤為長方形,上面刻有平行對等的豎線,共計12條,骰子就是現今的方形骰子,玩的時候,先擲骰子,擲出幾就走幾步,直至誰先全部將15枚棋子移到最後六條線里,也就是先出完棋子的即可獲勝。[註:雙陸棋玩法來自於百度百科]
黑衣人讓阮明燈先投骰子,阮明燈自然不客氣,隨手一扔,兩個六點朝上。
黑衣人假模假樣恭維了兩句,也扔出了兩個六點。
吳判看著骰子上纏繞的黑氣,嘴角微揚,玩陰的是吧。
[大橘,幫個忙唄。隱身幫我把這兩張驅邪符貼在桌子下面,我現在在明面上,不好動手腳。]
[一隻燒雞,系統商城裡的]
[……成交]
大橘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符貼上,又回到了吳判識海里享受燒雞。
於是黑衣人發現本來可以掌控點數的骰子突然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黑衣人投出來的點數小了,而阮明燈最差也能投出個八點。
眼看著要分出勝負了,黑衣人額角冷汗直冒,死死的盯著棋盤,卻不肯再投骰子。
吳判在旁邊幸災樂禍,傻眼了吧,和氣運之子比運氣,是沒把天道放眼裡嗎?
吳判陰陽怪氣:「你怎麼不繼續投了,是不想嗎?」
黑衣人:「……」
黑衣人咬牙,「不可能是這樣,這骰子有問題!我要檢查一下!」
吳判:「你不會是輸不起故意找藉口吧?」
吳判壓根不虛,那符在發揮作用之後就化為飛灰了,那灰也被大橘悄悄拿走了,這詭異壓根查不到一點。
果然,那黑衣人把雙方的骰子都檢查了一遍,甚至把棋盤和桌子都查看了,還是沒發現原因出在哪兒。
黑衣人求救的眼神看向樓上,吳判也看向了那個方向,只看見了一扇被關上的窗戶。但黑衣人卻像是接到了命令一般,臉上的惶恐褪去,很自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失敗,把桌上的頭顱遞給了吳判。
吳判沒接:「麻煩給個袋子,這樣子我不好拿。」
黑衣人這下子還挺好說話,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的透明塑膠袋,將頭顱裝進袋子裡遞給了吳判。
這架勢,吳判都覺得自己提的不是頭顱,而是超市打折商品。
阮明燈有點意猶未盡,「我還可以再玩一局嗎?我這同伴變成這樣了,我都不能和他交流……」
黑衣人嘴角一抽,又從旁邊盒子裡拿出了一截舌頭,粗魯地塞進了王陽嘴裡。「這舌頭就免費送你們了。他身體的其他零件已經賣了,拿不回來了!」
阮明燈看向王陽:「可是,他耳朵也沒有,聽不見我們說話啊……」
黑衣人:「……」
黑衣人:「他耳朵真的賣了,拿不回來」
阮明燈:「這又不難,我們再賭一局,輸了你就砍一隻耳朵下來給他安裝上去就行了!」
黑衣人:「……」
大哥,你當著耳朵是零件呢?能隨意摘下來再安裝上去的?
某個旁觀的詭異看著這個場面,不信邪,只覺得阮明燈只是一時運氣好,舉手,「我來和你賭!」
阮明燈揚起嘴角,露出了個陽光明媚的笑,差點閃瞎在場之人的眼。
「好啊!」
很快,輸贏就分出來了,那隻詭異少了兩隻耳朵,訕訕離開了。
之後又有兩隻詭異想挑戰阮明燈,然後各自丟了一隻鼻子和一隻眼睛。
怪談直播間:
[……6]
[不是,這麼詭異的場面我咋這麼想笑呢?]
[要是再來幾個人挑戰,都快給王陽湊出一副軀體了!]
[看來是我們誤會詭異了!這都是好人啊,不忍心看王陽丟了這麼多零件,都想把自己身上的割下來給王陽補上……]
[他真的……我哭死……]
怪談世界
阮明燈看向圍觀群眾,圍觀群眾齊刷刷後退,「……真沒人上來挑戰了嗎?」
「那你們這兒還有其他賭坊嗎?我去看看能不能給我同伴湊一副軀體出來?」
圍觀群眾齊刷刷搖頭。
阮明燈一臉惋惜,那表情活像是錯過了幾個億。
黑衣人臉上的微笑都保持不住了,一抬手,一道血紅色的大門出現在阮明燈面前,「您可以離開了!」
阮明燈:「……」
謝邀,人生第一次被詭異嫌棄。
阮明燈戀戀不捨地看向黑衣人,「可是,我還想再玩會兒……」
黑衣人笑臉裂開。
血紅色大門緩緩打開,眨眼間,阮明燈三人消失在原地。
一位身穿灰色長袍,拄著普通木頭拐杖的老者從樓上走了下來,黑衣人恭敬行禮。
旁邊喧鬧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對老人恭敬行禮。
灰袍人氣質隨和,像極了鄰家喜歡打牌遛鳥的老爺爺。
他看向阮明燈離開的方向,輕聲開口,如同和平常晚輩說話一樣,「如今這個世道,竟然還有人會玄術?夢夢那丫頭,要栽跟頭嘍!」
儘管這老人表現得很隨和,黑衣人也不敢抬頭,一直恭恭敬敬地低著頭,察覺到老人離開,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