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
袁曼荷和貝洪陷入沉默,半晌貝洪把手機還給小女兒,拍了拍腿,給出最後的決定:
「既然盈盈這麼想參加,那就報名試試看,我女兒有這樣的勇氣,不管比賽結果是什么爸爸都很開心。」
貝盈盈心頭一暖,開心地點了點頭。
「但是,安全第一,身體最重要,跑不下去就算了,不能勉強。」袁曼荷不忘補充,她就怕女兒性格很倔,到時候把身體跑出毛病了怎麼辦。
「嗯。」
貝洪笑了笑,看著貝盈盈,感覺到難得且欣慰,盈盈最近真像變了個人一樣,要是換做以前,她怎麼可能會敢去報這樣的比賽。
女孩還未比賽,父母就先誇獎了一番,貝疏顏在一旁看著,心裡又嫉妒又不屑。
姐妹倆去走樓上時,貝疏顏譏諷的態度才真正顯露無疑。
「貝盈盈,你最近是瘋了吧?那麼想在爸爸媽媽面前證明什麼,還是想在我面前證明什麼?」貝疏顏嘴角勾起笑,斜著眼看她。
貝盈盈轉眸看向她,眨了眨眼睛,表情無辜。
「姐姐把自己想像的太重要了。」貝盈盈眉眼彎成月牙兒,「何況在你面前不是已經證明過了嗎?」
這話指的是貝疏顏輸給她的那場校辯論賽。
貝疏顏臉色一僵,眉峰下一刻如山峰般凸起,「貝盈盈,你真覺得你自己了不起?就一場辯論賽而已。就算你們去了省里比賽又怎樣?也只有給我們臨高丟人的份。」
「可惜你根本連這個機會都沒有呀。」
貝疏顏被她的話一時間噎到,幾秒後不屑語:
「這種機會給我我也不要。」
貝盈盈看著她,笑了下,突然覺得當初那個害怕忌憚只想討好的姐姐,不過這副醜惡的嘴臉如此。
她並不打算和此人多費唇舌,然而貝疏顏卻不依不饒——「妹妹你還是好好去參加長跑比賽吧,到時候跑到一半可別坐在地上哭,拍下來可是很難看的哦。」
走在前頭的貝盈盈突然停下步伐,轉過來直對上她的目光,眸光沉沉。
貝疏顏被她看得莫名心裡一怵,「……幹嘛,我說錯了?」
「你敢參加嗎?」女孩突然發問。
貝疏顏被她一問,感覺喉嚨突然被噎到,「你……你什麼意思?」
「我至少還有勇氣去參加,你呢?你只有在這說風涼話的份,我至少會在賽場上奔跑,而你連站在賽場上的勇氣都沒有,不是嗎?」
貝疏顏怔住,被她的話刺激到腦中發熱,下一秒不經思考的話脫嘴而出:
「你搞笑吧?我怎麼可能不敢!」
貝盈盈忽而一笑,突然拽住她的手,往樓下走去,貝疏顏震驚,「你幹嘛……」
女孩拉著她走去客廳,袁曼荷和貝洪見她們又下來,問她們出了什麼事。
「爸爸媽媽,姐姐剛才和我說,她也想去參加比賽,也想挑戰一下自己呢,對吧姐姐?」
貝疏顏對上她笑吟吟的目光,氣得攥緊拳頭,「我……」
貝洪走過來,笑著道:「怎麼,顏顏也想去,那就去唄?兩個姐妹都去鍛鍊下,也是好事。」
貝疏顏喉間發緊,「爸爸,我……」
她剛想開口反駁,貝盈盈截斷了她的話:「爸爸,姐姐就是擔心她拿不到冠軍,不能讓你們滿意。」
貝洪皺眉:「勝負欲那麼強幹什麼?你們有勇氣報名,就很棒了。」
貝疏顏說不出話來,轉頭看了眼貝盈盈,心裡恨不得狠狠給她一巴掌。
半晌她看向父母,強迫自己,臉上帶上僵硬的笑容:「我會好好比賽,一定不會讓爸爸媽媽失望的。」
-
回到房間,貝盈盈洗完澡,躺倒床上,拿出手機給俞寒打了個電話。
等待接通的時候,她心跳撲通撲通,莫名開始緊張。
那頭接起,低醇的嗓音叫了聲她的名字,她窩進被窩裡,輕聲應了句,唇角勾起弧度,「俞寒,我爸媽同意我去長跑了。」
男生輕笑了聲,「你怕是不知道長跑有多累。」
「唔……」她摸了摸鼻子,「我現在只感覺到特別興奮。而且更讓我開心的,是貝疏顏也要參加這個比賽!」
「嗯?」
「今天我回來和爸爸媽媽說這件事的時候,貝疏顏也在旁邊,她聽完一直嘲笑我,我就故意刺激她,現在她也不得不去報名參賽了。」
憑著她對貝疏顏多年的了解,她這位姐姐,什麼都愛,面子最愛,既然在父母面前已經所定,她就是硬著頭皮也會報名,因為要在全部人心中活成最完美的樣子。
其實她根本就不想把貝疏顏當做競爭對手,她只是想突破自己,這麼做單純就是為了「拉她下水」。
俞寒聽著,能想像到此刻女孩臉上狡黠的小表情,低沉的嗓音含了笑:「盈盈現在怎麼這麼調皮了?」
被說破的她努了努嘴,小聲反駁:
「誰叫她一直在我面前舞來舞去的……」
仿佛她一點脾氣都麼得。
他無聲揚唇,「嗯,幹得漂亮。」
她翻了個身子,又陷入苦惱,「可是再過兩周就要比賽,我覺得我來不及準備。」
「沒事,這段時間你就跟著我,我帶你鍛鍊。」
「嗯。」
俞寒:「所以明天早晨,跟我去跑步?」
「這麼快??」
「因為時間確實不多了。」
「嗯,那我們幾點去呀?」
他說了時間,而後就讓貝盈盈早點去睡覺,她點頭輕語:「那我掛啦?」
那頭沉默了兩秒,他溫柔如水的嗓音夾雜著微弱的電流聲穿進耳膜——
「今天能牽到你,我很開心。」
她忽然呆住。
「好了,早點去睡,晚安。」他道。
她也道了「晚安」,而後那頭又說:「以後除非特殊情況,你掛電話,知道了麼?」
「嗯……」
她按亮手機屏幕,按下紅色按鈕,而後摘下耳機,她抱過床邊的大熊,把腦袋埋進去,紅著臉嗚咽幾聲。
-
第二天,她在睡夢中被床頭的鬧鐘叫醒,她睜開眼睛,記起今天要晨跑,突然之間非常後悔……
好想睡覺QAQ。
她閉上眼睛再眯了五分鐘,手機開始振動,她拿起來一看,立刻坐了起來。
「餵——」
俞寒的聲音響起:「笨蛋,醒了麼?」
「唔馬上了……」
「嗯,在樓下等你,記得裝瓶溫水。」
貝盈盈認命地爬起來,飛快洗漱好換上運動服,下樓,俞寒正好從房間裡出來,看到她,把手裡的小蛋糕遞了出來,「先墊一下肚子。」
她飛快吃完,兩人出門,冬天最痛苦的,是在寒冷的天氣,大早上還要苦逼起來跑步。
剛開始兩人先是慢跑,目的地是人工湖邊,好在他剛開始沒有讓她加快速度。
「第一天,不想讓你這麼累。」他笑了下,「現在後悔了沒?」
她抬頭看了眼跑在前頭、無比輕鬆的他,氣呼呼地瞪過去,「……沒有。」
「那就再稍微快點?追上我。」
眼看著他提快速度,她只好快步跟了上去,慢慢的,腿就開始發軟,呼吸難受。
「我跑不動了……」她停下來,手撐著膝蓋,細眉擰著。
他放慢步伐到她身旁,而後拉著她的手臂,拽著她再次跑起來,「不能停下來,深呼吸,調整步伐。」
貝盈盈哭唧唧。
就這樣,兩人磨磨蹭蹭終於跑到了人工湖,停下來的那一刻,她坐在椅子上,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男生走到她面前,把水杯遞給她,柔聲問:「還好嗎?」
這回她非常真實地搖了搖頭,並且想哭的心都有了。
他半蹲下來,幫她揉捏著酸痛的小腿,她面色發紅,「不用了……」他卻很執拗地繼續手上的動作,「休息一下,別說話。」
她也實在沒力氣去推脫扭捏,靠在椅子上,喘著氣平復心跳。
早晨跑步容易缺氧,本身就難受,加上她平時讀書很少運動,第一天累成這樣她能預料到了。
小腿肌肉的疼痛感和緊繃感在俞寒的按摩下得到緩解。
男生站後起來,她把他的礦泉水遞給他,「謝謝~」
他喝完,把水杯放到旁邊的椅子上,「休息夠了嗎?來拉一下韌帶。」
「啊……」
「別想偷懶。」
女孩被他拽了起來,開始做韌帶的拉伸運動和準備運動,這是最基本的熱身環節。拉韌帶的時候,俞寒按著她的腰,讓她往下壓,她疼到咿呀呀呀叫起來,他卻非常嚴格,毫不手軟。
等到他終於放過她了,看到女孩立直身子時眼眶都發紅了,他扣住她的後腦勺,把她半攬到懷裡,蹙著眉心疼壞了。
「疼成這樣?」
她低著頭沒有說話,可憐兮兮的。
他抬起她的下巴,聲音放輕:「生我氣了?那我下次輕一點。」
她搖了搖頭,「現在好多了……」
「拉韌帶確實很疼,但是韌帶拉開了,跑起步會輕鬆很多。」
「嗯。」
她知道他都是為他好。
而後俞寒也做好熱身運動,就說要帶著她繼續跑,「我查了下,環湖長跑每人至少3.5公里,剛才從家裡到這邊,頂多一公里,你如果不跑,那天一定跑不完。」
環湖比賽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環湖,因為距離不可能這麼短,但是比賽的公里數是擺在那的。
他指了指眼前這條人工湖,「開始吧,我們就繞著這裡先跑,今天再跑……兩公里。不要求速度,可以麼?」
他也不捨得讓她第一天就這麼累。
她點了點頭,於是兩人再次出發。俞寒拿出手機軟體,已經開始計時。
他們穿行的,是幾條沿湖邊修建的小道,平時別墅區的住戶會來這裡散步釣魚,也有人來晨練,風景美、空氣好。
然而此刻,貝盈盈無暇顧及風景,腦中只有兩句話——「兩公里到了嗎?」「我快要不行了」……
跑到中間的時候,兩人稍稍放慢速度,俞寒就開始和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熬過平常人最容易堅持不下去的時刻,快結束的時候,他讓她提快速度衝刺。
男生看著手機,「可以停了。」
此話一出,女孩感覺如蒙大赦,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他拉住她的手腕,「慢慢走,不能先坐下來。」
「俞寒我好難受……」
「堅持下。」
他把水拿給她,摸摸她的頭:「比我想像的好。」
他其實已經做好她半路停下的準備了,但是沒想到女孩比他想像的還有毅力。
「盈盈今天很棒了。」
男生彎下腰和她平視,柔聲鼓勵。
一股成就感湧上心頭,她忍不住勾起嘴角,小嘚瑟的模樣把俞寒逗笑,他抬手輕捏了下她的臉。
兩人慢慢原路返回,他突然問:「腳酸不酸?」
「有點兒,沒事……」
他背對著她半蹲下來,「上來,我背你走一會兒。」
女孩連忙擺手拒絕,他也跑了這麼久,也很累的。
然而他執意如此,她拗不過他,乖乖趴到他背上,男生穩穩地站起來,往前走,似乎一點兒不吃力。
她輕輕圈住他的脖子,小腦袋擱在他肩膀上,小聲問:
「為什麼你體力這麼好?」
她的呼吸落在脖頸,引起一陣癢意,他壓下身體的躁意,淡聲回答:「經常鍛鍊的緣故。」
「那你們是不是經常……舉鐵?」
他愣了下,扯起嘴角,「你知道的還挺多?」
她面色一赧,垂下視線,「我是看電視的。」
「放心,背著你走一段,我力氣還是有的。」
她腦袋一歪,嘟囔:「我能猜到,明天我的腿一定會疼死的。」
「剛開始會這樣,等跑一段時間就好了。」
背著她走了好久,貝盈盈趴在他肩膀上,感覺困意都上頭了,怕他累著,還是讓他趕快放她下來。
站在香樟樹下的路邊,他轉身看著她,故作委屈:
「我背了你這麼久,手好酸。」
她皺起眉頭,猶豫了下,握住他的手臂輕輕揉捏,仰著腦袋,紅唇吐出軟糯的嗓音:「對不起啊,我剛才差點睡著了……」
他握住他的手,突然俯身,在她小臉上啄了下,低笑著在她耳邊道:
「不酸了。」
貝盈盈:??!
她整個人再次懵了。
女孩飛快低下腦袋,原本白皙的臉很快染成了紅色。他怎麼又親她……
男生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撓了下,唇邊蕩漾開笑意,「走了。」
-
回到別墅,一進家門,貝疏顏尖銳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媽媽,你看,盈盈一大早上就和俞寒出去!」
玄關處的兩人愣住,就看著貝疏顏拉著袁曼荷走了過來,臉上掛著笑:
「早晨媽媽七點下來,你們就不在家,你們單獨出去幹什麼?」
袁曼荷也很狐疑,打量著他們的穿著:「你們兩個這是出去晨跑了?」
貝盈盈心裡跳了下,還未解釋,身旁的男生先出聲:「阿姨,我帶著盈盈出去跑步,抱歉沒有事先和你們說。」
「媽媽,我忘記和你說,這次的長跑團隊賽,我和俞寒還有班裡的幾個人一同參加,所以接下去我們都得去訓練。」貝盈盈看著貝疏顏,「並不是姐姐想的那樣。」
貝疏顏臉上的笑容頓住,袁曼荷聽完解釋,舒展開眉頭,並沒有多想。
「原來是一起去跑步,挺好的,鍛鍊一下對身體好。」
貝盈盈拉住母親的手,「媽媽,我餓了。」
「來來來,早餐都準備好了。」
貝盈盈跟著母親離開,站在原地的貝疏顏氣憤不已,抬頭看向俞寒,喉間發緊,正要開口說話,男生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離開。
她頓了兩秒,氣憤地追到俞寒的房門前:「俞寒!」
男生腳步停下,轉過頭時眉眼儘是躁意和厭惡,「有事?」
「俞寒,你為什麼對貝盈盈這麼好?你和她之間是不是……那種關係?」貝疏顏背挺得很直,是質問的態度。
男生冷眼掃向她,冰冷的眸子沒有一點溫度。
「需要和你解釋嗎?」
「你們之間不可能的!想都別想,你配不上我,你以為就配得上貝盈盈了?」
男生聞言,眼底滑過一絲情緒,下一刻直接走進房間,把門甩了出來。
貝疏顏看著緊閉的房門,深呼吸著,氣得渾身發抖。
她厭惡俞寒。
卻又想病態地征服他。
當初俞寒來到家裡的時候,貝疏顏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和其他男孩子不一樣。當時的班裡,很多男生追求仰慕她,她只覺得幼稚和不屑。可是她在俞寒的眼底,看不到一絲仰慕的情緒,他那麼清冷,仿佛和她隔著重山萬水。
貝疏顏開始對她有了興趣,她想讓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看著他從冰冷為她變為火熱,求著她,愛上他。
可是俞寒完全沒有把她放在眼底,仍是她或主動或羞澀,他就跟個唐僧一樣,對她毫無慾念。
直到她初三那年的生日聚會,她喝醉了酒,回到家去找俞寒,她去到他房間,終於忍不住卑微地說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他卻厭惡地把她一把推出了房間。
「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
貝疏顏徹底瘋了。
第二天醒來,她感覺到莫大的羞辱,自尊心被一個傭人的兒子這樣踐踏,她不甘到抓狂。
也就是從那時候,她從一瞬間的喜歡變為憎恨。
她後來開始為自己喜歡上這樣一個地位低下的人而感到後悔,她覺得自己很蠢很幼稚,要是時間倒回,她壓根不會搭理俞寒。然而貝盈盈回到貝家,當她看到俞寒和妹妹走得這樣近,陪她參加辯論賽,陪她參加長跑。
憑什麼,她厚著臉皮追不上的、以為他對所有女孩都高冷的男生,竟然對她看不起的妹妹這般好。
貝疏顏怎麼也想不通。
-
兩天後的下午,貝盈盈在房間裡剛做完今日份作業,正要看劇,傭人就過來敲門,說許之灝來家裡了,袁曼荷讓她下樓。
許之灝來家裡?!
貝盈盈摘下耳機,披了件外套,走下樓。沙發上,聽聞腳步聲的許之灝抬頭見目光投了過來,眼底浮上笑意。而旁邊坐著一直默默觀察許之灝的貝疏顏,臉上的笑退了幾分。
貝盈盈走到沙發邊上,朝許之灝頷首,禮貌地問好,男人莞爾:「盈盈剛才是在樓上寫作業吧?」
「嗯。」
袁曼荷拉著貝盈盈的手,讓她坐到沙發上,「之灝哥哥給你們倆都帶了草莓慕斯。」
「抱歉,今天來的時候不知道該買什麼,記起盈盈曾經說過喜歡吃草莓,我就買了。」
貝盈盈對上許之灝的視線,心裡漏跳一拍,浮上微妙的感覺。
袁曼荷笑得和藹,「之灝有心了。」
四人坐在這裡聊著,貝疏顏對許之灝說:「之灝哥,快過年的時候,你來我們家吃飯呀,一個學期都沒見到你了。」
「到時候你們兩個也可以來我家裡。」
貝盈盈聽著他們的對話,實感無聊,起身找了個藉口就去後院了。
她摘了朵掉落在土中的玫瑰,坐到泳池邊的躺椅上,手摩挲著玫瑰花瓣,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身旁的另一把躺椅,也坐下一人。
她轉過頭去,有點驚訝:「之灝哥……」
他怎麼突然出來了。
許之灝面色很淡,轉眸注視著她琥珀色的眸子,「和我們聊天太無趣了,所以寧願來這發呆?」
她愣了下,搖頭:「只是坐在外面吹吹風而已。」
他嘴角噙上一抹笑,「我發覺,盈盈還是和之前一樣,對我很冷淡。」
她沉默了幾秒,認真發問:「我需要對你很熱情嗎?」
一時間,許之灝說不出話來。
幾秒後,他笑出了聲,發覺她真是與眾不同的姑娘,「嗯,沒有必要,對了,我聽你母親說你數學不大好,需要家教麼?」
「嗯?」
「我就是數學系的。」
言下之意,格外明顯。
她呆了下,婉拒:「還是不耽誤之灝哥時間了。」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回頭,就看到俞寒從別墅走了出來,他挽著袖子,似乎要開始打理後院。
許之灝回頭同樣也看到了他。
俞寒站在原地,看著兩人,臉色冷了幾分,沒有說話,轉身走去了工具房。
女孩收回目光,就聽到許之灝好奇問:「那個男生是誰?」
她解釋了一番,許之灝故作不知地點點頭,並沒有多語。
女孩回憶起剛才俞寒那個樣子,心裡知道——他好像又吃醋了……
過了會兒,俞寒穿著防水鞋走了出來,拿起水管和拖地的工具,無視他們,從他們面前經過,開始清理泳池邊。
許之灝回歸正題。「盈盈,這怎麼會耽誤我時間?反正寒假在家我也很閒,你可以直接拿著卷子去我家。」
「不用了……」
「怎麼了?怕我教不會你?」
她正要開口,俞寒拿著水管走了過來,邊走邊沖。
「真的不用了。」
許之灝索性不再堅持,又換了一個話題:「盈盈,你明天晚上有空嗎?」
「啊?」
他正要開口,俞寒從左邊又走了過來,許之灝:「……」
俞寒走遠,他總算可以繼續:「我想請你幫我個忙,明晚當我的舞伴,出席一個宴會,可以嗎?」
她猶豫了下,「我恐怕……」
她話音未落,俞寒再次從他們面前經過。
許之灝:「………………」
他終於忍不住了,蹙眉朝俞寒發問:「這邊來來回回沖幾遍了?!就不能去其他地方沖嗎?」
後者抬眸,淡淡掃了他一眼,水管里的水流直接衝到許之灝的拖鞋上,順帶弄濕了他的褲腳。
俞寒薄唇吐出幾個字:「抱歉,手抖。」,新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