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多,你真的要去蘇聯?然後從西伯利亞到中國去?」西克特盯著阿卡多問道。
阿卡多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回答:「將軍,法國一定會利用這次事件大做文章,聯軍委員會也會進入一個強勢期,我們在國內的一些設施和計劃將會被迫停止。」
西克特想了想再次勸說道:「所以這裡才需要你!阿卡多!這裡有太多的工作要做,你如果走了,法國人不是更加如魚得水了?」
「所以這些事情我只能請將軍您幫忙了?我去蘇聯親自視察在蘇聯的第二階段的大頭釘計劃,然後讓那些布爾什維克幫助我們建立我們一直不敢擁有的空軍和裝甲兵!」阿卡多一邊整理桌子上的文件一邊說道。
「你是在讓我幫你擦屁股?阿卡多!你丟下了整個爛攤子,讓自己的上司來幫你善後?你可真是太不禮貌了。」西克特挑了挑眉毛說道:「我不會幫你做這些的!你自己來吧!」
阿卡多看了一眼西克特,把整理好的文件鎖到保險柜里,然後合上了保險柜的外牆壁,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他的保險柜竟然是在一進門的鞋架後面的呢。
然後他直起身,看著西克特說道:「我們雖然在一些問題上有分歧,不過我們為了國防軍為了德國的目的是完全一致的!幫我就是幫你自己!這一點你清楚!」
「可是你給我惹了很多麻煩!為了避免這些麻煩,我寧願今後單獨干。」西克特笑了起來:「也許我會直接把你推出去,給法國一個交代!」
「然後呢?廢棄《冥王計劃》?我給你帶來的麻煩遠遠小於為國防軍帶來的好處!這一點你也很清楚,如果我沒有達到你的希望,你早把我踢出司令部了,對麼?」阿卡多自信的伸了一個懶腰,對西克特說道。
「多長時間能回來?」西克特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妥協了:「我想,國防軍還需要你。」
心裡暗暗出了一口氣,阿卡多知道自己這一次算是過了西克特這一關,暫時是安全了:「大約40天,最多45天我就趕回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耽擱不起。」
「俄國人現在可不好對付,你要小心點,阿卡多!他們現在正在打擊地主,對付資本家,他們對整個西方文明都不太友好。」西克特叮囑阿卡多道。
阿卡多攤了攤手說道:「他們從蒙古騎兵的那個年代一直對西方文明都不太友好對麼?」說完就笑了起來。
西克特跟著笑了幾聲,然後就停止了:「既然你知道,那你有什麼把握讓他們和我們合作?」
「原因很簡單,現在整個歐洲對我們也不算很友好!他們就更容易接受一個不被歐洲接受的德國!」阿卡多也停止了笑容說道。
「還有什麼?我要聽你的所有計劃!」西克特眯起眼睛說道:「俄國的談判我們輸不起!一旦我們輸了,那麼整個國防軍的《冥王計劃》都會破產。」
「第一,俄國人和我們對于波蘭的看法是一致的!我們兩個國家都不希望看見波蘭這個國家的存在。」阿卡多說道:「這個你是知道的,我們有一致的利益關係。」
西克特反感波蘭不是什麼秘密,他曾經在一封私人信件中直截了當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波蘭的存在與德意志的生存水火不相容,難以讓我容忍。」
而蘇聯同樣不太喜歡自己的這個新西方鄰居,蘇聯紅軍曾經在1920年的夏天對波蘭首都方向發動了進攻,不過被波蘭軍隊給打了個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退回了自己的出發地。
「這應該不是你的全部籌碼,再說說看。」西克特靠在了沙發上,端起了格瑞斯送來的咖啡。
阿卡多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事實上他最大的底牌是知道此時此刻被西方政權排擠的蘇聯正在急於尋求盟友:「另一個依靠是蘇聯人需要我們的先進技術,這些技術能讓他們提高生產力。」
他指了指桌子上擺放著的,作為裝飾物一樣,他從來都沒有遵守過的《凡爾賽和約》說道:「另外!他們不是《凡爾賽和約》的締約國,也就是說他們沒有義務執行和約規定,加上蘇聯廣袤的領土,是我們訓練飛行員和坦克駕駛員的理想地點。」
當然,他還有一部分沒有說,那就是他正在惦記著遠東的中國,並且已經和中國展開了一些合作,他要把中國拉入自己的勢力範圍,讓不太安穩的日本在未來陷入中國的戰爭泥潭。
「設想不錯,我會幫你找一個可靠的翻譯,希望你的這次俄國和中國之行能夠順利。」西克特端起了咖啡,一飲而盡。
作為第一個趕到現場的軍官,阿卡多被法國大使館的外交官以及聯軍委員會的軍官們傳召了多次,這耽誤了阿卡多的行程,不過在很多證詞的引導下,阿卡多也基本洗脫了罪名。
在被人傳召的兩個星期里,阿卡多也沒有閒著,1921年的秋天阿卡多把自己的朋友和追隨者古德里安安排到了慕尼黑實習,為了這個阿卡多疏通了不少關係,也讓他在國防軍後勤部門中結交了不少好友,為了這一段時間的社交活動,阿卡多甚至聘請了一個宮廷老禮儀官,用兩周的傍晚時間補習了一番貴族禮儀。
冬天剛剛來臨的時候,阿卡多終於踏上了前往蘇聯的火車。而他率領的一行人,因為保密的原因只有區區三人。
阿卡多、副官兼警衛員格爾,國防軍後勤部的一名翻譯,名字叫做布魯克。
格爾就不多說了,他從去火車站接阿卡多到國防軍總司令部的時候開始,就被配發給阿卡多作為私人警衛員和副官,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現在已經是國防軍少尉,已經和西克特的秘書格瑞斯平級了。
布洛克是一個天才,至少是一個語言學的天才,他精通六國語言,能用漂亮的變體字書寫法文、德文、英文;會說德語、法語、英語、義大利語和中國話,甚至還會阿拉伯語。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他是德國駐土耳其的軍官團成員之一。
不過列車上最春風得意的人,還是坐在車窗邊看著一望無垠冰天雪地的原野的阿卡多?魯道夫。他1918年末的時候還是個少尉,只能算是軍士,連軍官都算不上,可是短短3年時間,他已經是一名國防軍中炙手可熱的中校了。
和其他的中校不一樣,阿卡多手裡握著德國軍方新打造的間諜力量蓋世太保;而且可以影響到國防軍主力第15師的決策;還在親自建設師長暫時空缺的第3師;親自打造了德國的幾乎所有摩托化部隊,還和半數以上的德國將軍們保持著良好的友誼關係。當然他還利用蓋世太保散布謠言,進而成為國防軍基層軍官中最有名的長官。
現在他親自前往蘇聯,為整個國防軍秘密打造空中力量,還將作為密使前往遙遠的中國,為德國國防軍賺取資金——可以說他現在抓住了國防軍的錢袋子,又把一隻手伸到了槍桿子,他差不多是國防軍里最具有權勢的中校先生了。
不過留給阿卡多的時間並不多了,他知道1923年,希特勒會發動著名的慕尼黑啤酒館暴動,這次暴動將會讓希特勒被抓進監獄,不過他的影響力將會空前的擴大,與其說希特勒因為作惡被抓起來了,倒不如說他為了利用報刊媒體的版面宣傳,才走向了監獄。
想到這裡,阿卡多用自己的右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希特勒能夠成功還真不是憑小聰明,這傢伙確實有一種讓人服從的氣勢,也有一種遇到困難奮勇向前的霸氣。
如果處理不好,自己苦心經營的國防軍就會在幾年後變成納粹的私人軍隊,變成希特勒個人的強大戰爭機器,而他阿卡多的下場也非常明顯——被抓起來打死或者徹底成為希特勒圈養著的一條咬人的狗。
國防軍沒有信仰,所以國防軍超然於政治,成為德國的中流砥柱,可是因為國防軍沒有信仰,所以幾乎空白的思想更容易被一種信仰占領,阿卡多知道的結果是國防軍被納粹思想統治了,這一次他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當然不是為了什麼世界和平,也不是為了什麼澤被蒼生。阿卡多只是不想放下手裡的權力,不想讓別人騎在自己的頭上吆喝。總要想個辦法,來阻止希特勒和他的納粹黨的擴張。阿卡多頭痛的想到:這還真是個很難很難的問題。
就在阿卡多苦惱著思索著的時候,布魯克出去溜達了一圈之後再一次走了回來,彎下腰輕輕的對阿卡多說道:「中校先生。莫斯科火車站到了!」
阿卡多和他的手下拎著行李走下火車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一整支軍樂隊在火車站奏響了蘇聯剛剛定下的國歌,十幾名少女捧著鮮艷的花朵穿著短裙站立在白雪皚皚的站台上,微笑著把手中的鮮花塞給阿卡多等人。
「不是要保密麼?這是什麼情況?」格爾悄悄問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翻譯官布魯克。
阿卡多一臉的無奈,接過花朵,和那些走過來的軍官們分別握手之後回過頭來看了看自己的手下,然後苦笑道:「紅色政權麼,都流行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