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養心殿,漫天的雪花紛紛揚揚飄落下來,整個世界都被這潔白的雪花所籠罩。
安陵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抬起頭,望著這漫天飛雪,眼神中透著迷茫與落寞。
就在這時,沫心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手中拿著一把油紙傘。
她的髮絲被風吹得有些凌亂,臉頰也被凍得通紅。
「娘娘,小心著涼。」沫心一邊說著,一邊趕忙將傘撐開,舉過安陵容的頭頂。
安陵容側身,在沫心的攙扶下,慢慢地走進了傘下。
身後傳來腳步聲,王欽腳步匆匆地從殿內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恭敬.
他雙手捧著一件白色狐皮,那狐皮毛色純淨如雪,在冬日的寒風中閃爍著柔和的光澤。
安陵容和沫心轉身,王欽快走幾步來到安陵容面前。
彎腰,將白色狐皮遞向安陵容,:「娘娘,這是皇上讓奴才送來給您的。
皇上特意吩咐了,只讓娘娘留著自己用。」
安陵容先是一愣,猜想弘曆是否知道自己將皇后送的那件狐皮送給嘉貴人了?
又是誰告訴他的呢?
隨後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神色。
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狐皮,撫摸著那柔軟的皮毛:「多謝皇上恩典。」
王欽直起身來,微笑著:「娘娘,那奴才就先告退了。」說完,又行了個禮,才轉身離開。
沫心趕忙走上前,雙手展開那柔軟的白狐皮,給安陵容披上。
一邊仔細地整理著狐皮的領口和下擺,一邊滿臉歡喜說道:「娘娘,皇上對您真好。」
安陵容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苦笑。
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無奈,幾分苦澀,讓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憐惜。
而這一幕,恰好被站在殿門口的葉驍看見了。
葉驍原本挺拔的身姿一震,目光落在安陵容的臉上,眼神中閃過疑惑和關切。
安陵容緊了緊身上披著的白狐皮,在沫心的攙扶下轉身離開。
她們一步一步地走著,腳下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身後留下了一排淺淺的腳印。
此時,一個侍衛急匆匆地跑向殿門口的葉驍,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道:「葉大哥,咱們可以換班了,你快去休息吧!」
侍衛的目光隨著安陵容離去的方向望去。
忍不住開口問道:「葉大哥,你知不知道昨晚麗妃娘娘被嫻貴妃罰跪的事情?
沒想到嫻貴妃還挺厲害的。」
葉驍眉頭緊皺,臉色一沉。
「休要在背後議論主子!」
說罷,葉驍轉身離去。他的腳步沉重,恰好踩在了安陵容留下的腳印上。
每走一步,他的心都像被針扎一般,有著異樣的心痛。
第二天,天空中依舊飄著紛紛揚揚的雪花,整個紫禁城被披上了一層潔白的絨毯。
一大早,安陵容身著厚實的宮裝,在沫心的陪伴下,踏著積雪,與其他妃嬪一同前往皇后富察琅嬅的寢宮請安。
她們身姿婀娜,也在這寒冷的雪天中瑟縮。
眾人進入寢宮,恭敬地向皇后富察琅嬅行禮。
富察琅嬅端坐在鳳座之上,儀態端莊,目光掃過眾妃嬪。
她抬手,示意眾人起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開口:「諸位姐妹,這位是白蕊姬,乃是皇上新封的答應。」
說罷,她的眼神停留在白蕊姬身上片刻,又轉向其他妃嬪,觀察著眾人的反應。
安陵容抬頭,微笑對白蕊姬示意。
其餘嬪妃的目光瞬間聚焦在白蕊姬身上,眼神中都流露出些許驚訝。
有的睜大眼睛,有的不自覺地輕咬嘴唇,還有的抬手掩住微張的口。
唯有金玉妍斜睨著白蕊姬,嘴角掛著不屑的冷笑,手中的帕子甩動。
而如懿則更是滿臉的鄙夷,她冷哼一聲,把頭扭向一邊,翻了個白眼。
仿佛多看一眼白蕊姬都會髒了自己的眼睛。
在她的眼裡,白蕊姬是通過下作手段才爬上了皇帝的龍床。
而這些手段,就是說給她她也不屑用。
富察琅嬅目光威嚴地掃過在場的所有嬪妃。
挺直了身子,鄭重對眾妃嬪:「從今以後,宮裡要節儉一些。」
此話一出,眾妃嬪皆露出詫異的神情。有的皺眉,有的相互對視,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大家如果都節儉了,還怎麼打扮給皇上看?
安陵容倒是無所謂,反正弘曆一年到頭給她的賞賜用也用不完,況且還有高家支持自己。
金玉妍手中的絲帕絞動著,輕聲道:「皇后娘娘,這……」
富察琅嬅的臉色沉了下來,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如果不節儉,祖宗的基業還經得起咱們幾代人揮霍?」
就在這時,如懿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直視富察琅嬅,不卑不亢地說道:「皇后娘娘,臣妾以為,這節儉之事,雖立意良善,但也需適度而為。
宮中眾人的吃穿用度,若一味削減,恐失了皇家的體面與威嚴。
再者,各宮日常運作,也需足夠的物資支持,若處處節儉,難免影響諸多事務的正常進行。
況且,適當的花費並非鋪張浪費,而是為了維護宮中應有的秩序與規矩。
臣妾認為,節儉不應成為束縛,而應是合理的規劃與安排。」
她的話說完 ,眾人連同安陵容都屏住了呼吸。
和皇后公然作對,如懿是真的敢。
富察琅嬅的臉色愈發難看。
如懿對於富察琅嬅的憤怒全然不在意,依舊身姿挺拔,神情自若,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富察琅嬅輕抿一口茶,重重放下茶杯。
「以後各宮的用度需仔細記錄,不可有絲毫的浪費。
另外,宮中的宮女太監們,要嚴加管教,切不可懈怠懶散。
再有,各位妹妹需時刻注意自身的言行舉止,莫要失了皇家的體面。」
說完這些瑣事,富察琅嬅揮了揮手,:「好了,今日就到這兒,都散了吧。」
眾妃嬪恭敬行禮,而後有序地退出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