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可以？」伯爵冷淡抬眸，看向他們的眼神沒了往常的溫和，「當年我也曾這麼問過你們，你們是怎麼回答的？你們說，王室顏面不容有失，死也就死了吧。你們，都忘了？」
王室其他成員臉色微變，像是才想起了什麼，一個個臉色都很難看。
亨利見大家臉色都不對，感覺應該是之前發生過更慘烈的事。
但他不知道是什麼事。
「怎麼不說話了？是怕說多了，自己也會覺得沒臉，所以才不說了？」伯爵冷然一笑，「別怪我不給你們機會，要是現在不說，那以後就都不用說了。」
眾人的神經一繃，不知道他到底要聽什麼？
「叔父，你怎麼……」
亨利想要勸說伯爵，卻被伯爵打斷。
「亨利，他們不值得你浪費口舌。看在我們叔侄多年關係還不錯的前提下，我可以放了你。但以後你不能再回M國，否則下場跟他一樣。」
亨利看向他指著的人，剛才只是血染襯衣的長輩，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
「叔父！我也是你的侄子，這些年雖然我對你態度有些不好，但我也從來沒害過你。你也放過我好不好？我保證絕不會在M國出現，更不會對外亂說什麼。」
查理意識到情況不妙，怕自己會死在這裡，趕緊求饒。
伯爵卻沒打算放過他，「當初羅妮也曾經求過你，可你還是沒放過她。」
查理完全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事，餘光注意到羅妮就站在不遠處，他立刻沖她求救。
「羅妮，你趕緊為大哥說句話。這些年我對你還算不錯，每年你過生日我都會給你送禮物，那些都是大哥精挑細選的好東西。看在大哥對你用心的份上，你快幫大哥說說情！」
隨著查理的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羅妮。
羅妮在眾人的視線中走了出來，神情平靜到有些冷漠。
「說情？大殿下怕不是忘了，三個月前你趁我酒醉差點把我送到陌生男人房間的事了？當時如果不是我身邊的保鏢把我帶走，現在我已經被你誣陷為王室之恥了。」
「什麼？」
其他王室成員顯然沒聽過這件事，紛紛怒斥查理。
「混帳東西！你竟敢對自己的妹妹做這種事，你簡直是畜生！」
「小時候我就覺得你自私寡情，本以為你長大會改變些，沒想到你本性就這麼卑劣！你這種人怎麼配成為王子！」
「等國王醒來後，就把你逐出王室，看你還怎麼狂妄！」
大家看到門外里三層外三層的保鏢，再看握槍的伯爵，求生欲瞬間爆棚。
只要能活下去，他們願意用查理來換伯爵的高抬貴手。
所以他們罵完後，神情帶著些許討好地看著伯爵。
「你們這些虛偽的嘴臉真讓人噁心。」
羅妮見眾人這副表情，眼裡滿是厭惡。
查理被她羞辱，頓時惱羞成怒，「放肆！你敢這麼說我！」
羅妮冷笑，「說你怎麼了？你以為你能活得過今晚？」
查理一僵，臉色再度變得難看。
他立刻看向伯爵，見他慢條斯理地把玩著手裡的槍，臉色再度轉白，「叔父，你……你真的……要殺我……我們？」
其他人也忐忑地看向伯爵。
伯爵舉起槍，聳了聳肩，「我沒有不殺你們的理由。」
「為什麼？」查理不理解。
其他人更是不理解，他們對外或許會有些傲慢，但對待他一直都尊敬有加，為什麼他要這麼對他們？
伯爵面對他們的質問與控訴，沒有急著解釋，而是看向一直沒說話的亨利，「亨利，你還記得我的妻子，也就是你的薩沙嬸嬸嗎？」
亨利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微變，「記得，小時候我的便當很多都是她親手做的，有次我的演出服壞了，還是她幫我縫補好的。」
伯爵聽到他說起妻子，嘴角的弧度慢慢被壓平。
仿佛凝聚著巨大的悲傷。
「是啊，她是一個真誠善良又熱情的人，不只對你好，對我身邊的所有人都很好。只要有人需要她幫忙，她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並用百分百的真心去做到。可是——」
他的語氣驀地一頓，視線仿佛淬了毒一般，惡狠狠看向除亨利外的每個人。
「在她遇到危險，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們這些被她幫助過的人卻不肯施以援手，甚至還以她玷污了王室顏面為由，在她心臟病發作的時候，還拿走了她的藥，眼睜睜看著她死！」
「你們心腸惡毒到連一個5歲孩子都不放過，知道她遺傳薩沙的心臟病，背著我換了她的藥，導致她病發窒息，做了十五年的植物人！」
他低吼著說出這句話，仿佛是要將這些年隱忍的苦楚都說出來。
王室其他人聽他說完後，一個個也嚇白了臉。
「伯爵，你說羅妮是植物人？可她明明就在我們面前……」
「呵呵呵。」
伯爵聽到他們提出的疑惑，失控的情緒一下變得正常，眼眸赤紅地看著他們，陰惻惻笑了一下。
「既然你們死期快到了，我也不瞞著你們了。眼前的羅妮不是真的羅妮，她只是我用來麻痹你們的替身。因為只有這樣，你們才會相信我真的放下了，同時也對我放鬆警惕。」
眾人見慣了他斯文有禮的樣子，看到這樣的他莫名覺得恐懼。
「伯爵，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你費了這麼多心思，應該就是想成為M國的國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支持你！」
「對，只要你不殺我們，以後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會擁護你。」
「我們無條件追隨你，永不背叛！」
伯爵聽到他們的話，再度紅著眼笑了，「永不背叛？這句話從你們嘴裡出來，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立刻衝下屬招手。
十個冷麵保鏢魚貫而入。
原本寬敞的客廳突然就變得逼仄。
空氣也變得緊張而危險。
眾人被冷麵保鏢舉起的槍瞄準，紛紛嚇得渾身發抖，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叔父，我還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
沉默多時的亨利突然出聲。
伯爵原本都起了殺心，可聽到他的話，還是克制住了，「你說。」
「你為什麼會選中眠眠？他跟這件事，跟我們都沒有任何關係。」
伯爵藍色的眼眸在他身上停頓了幾秒，才道：「看來你已經知道，當初把她從父母身邊奪走的人是我了。不過已經到這一步了，這件事也不算是什麼秘密了。我當初選中阮星眠的理由很簡單，因為我當時已經在全球範圍搜索所有與羅妮匹配的心臟了。」
「正巧，阮星眠的母親各項數據與羅妮重合度很高，所以我就盯上她了。但因為她是孕婦，沒辦法下手，所以我等到她生下阮星眠後準備製造一場意外，結果卻驚喜發現那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與羅妮的匹配度更高，幾乎完美符合，所以我改變了目標。」
亨利攥緊手，生怕自己忍不住，會一拳打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