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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拿他的威名震懾他人?

2024-08-15 10:06:29 作者: 糖醋魚的甜
  慶州地處邊塞,風沙大,日照充足,那裡的姑娘普遍膚色較深,也較粗糙,即便宋檀兒日日拿鮮奶洗面浸身,也遠沒許瀅這般膚白勝雪,細皮嫩肉。

  氣質這東西一半是與生俱來,一半靠金銀堆砌,恰好這兩樣許瀅都占了。

  即便她坐在那兒,什麼都不說,氣勢也不曾矮人一頭。

  宋檀兒見到許瀅的第一眼,就不喜歡她。

  煦王府又如何,指不定哪天就被陛下以『前朝餘孽』的罪名清剿,還敢在聖眷正濃的忠毅侯府跟前賣弄。

  宋檀兒給身邊的貴女遞了個眼色,示意她不用怕,繼續說。

  那貴女見宋檀兒願意給她撐腰,膽子立馬壯起來,冷嘲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久不露面的亡國皇后呀,擺這麼大譜哈哈哈……」

  人群一陣鬨笑。

  竹瑤氣不過,陛下都還敬著煦王府,這群貴女怎敢諷刺郡主!

  「你又是誰?哪兒來的?連長陽郡主都敢笑話,目無尊卑了嗎?!」

  竹瑤的呵斥,瞬間點燃了這群慶州來的官眷。

  慶州與長安遠隔上千里,兩地的人,脾性十分不一樣。

  慶州女子個性火辣,長安女子個性婉約。新帝入京後,兩地的官眷各自抱團,明面上和諧,私下卻彼此看不慣。

  煦王府不倒,長安女眷依舊以長陽郡主為首,所以竹瑤呵斥那貴女,無異於打這群慶州官眷的臉。

  宋檀兒抓住機會發難:「主子說話,豈容你一個侍婢插嘴,煦王府沒調教好侍婢,便讓妹妹代為管教吧!」

  「拿住她!」

  宋檀兒指揮兩名貼身侍婢將竹瑤從涼亭拖出去,巴掌剛要落下,就被一隻胳膊大力鉗住。

  百里川勾唇冷笑:「我家主子還在,要教訓也輪不到你越俎代庖。」

  宋檀兒使勁掙扎也抽不回手,一旁的貴女們看百里川是個體格壯碩的練家子,都不敢輕舉妄動。

  宋檀兒氣急敗壞道:「狗奴才,放開本小姐!煦王府的下人都沒人管教嗎,連本小姐都敢攔!」

  許瀅從美人靠上起身,沉聲道:「他們都是我煦王府的人,今日之舉不過是怕有人辱了王府的體面。」

  她冰冷的目光緩緩掃過這群慶州來的官眷,紅唇翕動:「你們方才笑話本郡主什麼?亡國皇后?」

  一聲哼笑:「本郡主一沒行大婚之禮,二沒有皇后冊寶,連陛下都沒追究,你們還敢拿此事笑話本郡主!」

  許瀅的目光移到那名諷刺她的貴女身上:「我是一品郡主,你只是官家小姐,孰尊孰卑還需要本郡主的侍婢告訴你,到底是誰沒教養?」

  本就清冷的嗓音,壓得沉下來,不同於以往的輕柔綿軟,還挺有氣勢。

  一群人被她唬得一愣,宋檀兒對上那雙清澈如冰雪的眸子,一時忘了掙扎。

  「陛下駕到~」

  內侍的唱喏聲響徹花園。

  女眷們齊刷刷俯首行禮:「臣女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即將對上裴知硯,許瀅克制不住的緊張。

  他應該是聽到吵鬧聲才過來的,這群女眷都出自有從龍之功的官家,他定會為了慶州官眷的體面而斥責她。

  畢竟從她認識裴知硯起,他這個人就可惡得很。

  自她出生,滿長安的皇室宗親、達官顯貴,哪個不是捧著她,順從她;唯有裴知硯,明明是個破落戶,卻從來不會讓著她,每次見面都當眾讓她下不來台!

  現下他是君,她是臣,便更不會縱容她了。

  胡思亂想間,花園小道上響起一陣橐橐靴聲。

  她眉眼愈低,只聽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

  一步步,一聲聲,緊扣著她的心弦似的。

  忽的,一道不容忽視的幽邃視線直直落在她的身上,目光所及之處,如烈火焚燒,又如深淵陰冷,直叫她頭皮發麻,胸口窒悶。

  許瀅不禁回想起燕回關那夜,他也是這般突然出現,像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又盛氣逼人,不由分說的將她拉上馬背,策馬奔馳回長安。

  許瀅從未騎過那麼快的馬,耳畔風聲簌簌,身軀搖搖欲墜,嚇得她雙眼根本不敢睜開。

  那時她在想什麼?


  她在想……裴知硯肯定厭惡極了她。

  許瀅緊捏手指,克制心間翻滾的諸般情緒。

  裴知硯的視線如陰暗蝮蛇般遊走,從許瀅衣領後那截白膩的頸子到高盤的雲髻,再落到那雙平放在額前的纖纖玉手。

  燕回關那夜,溫暖馨香入懷,這雙手捏皺了他的衣襟,明明被嚇得不輕,卻愣是一聲都不吭,一句饒都不求,一如從前那般清冷孤傲,難以靠近。

  濃重黑影幾乎將許瀅完全籠罩,她餘光悄抬,只瞥見一抹象徵帝王威嚴的絳色團龍紋袍擺。

  頭頂響起一道溫和而不失威嚴的嗓音:「都起來吧,在公主的宴席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陛下,長陽郡主縱容惡僕欺負臣女,還請陛下替臣女做主啊!」

  宋檀兒仗著父親有軍功在身,且太后娘娘也有意選她為後,便想在陛下面前強壓長陽郡主一頭。

  竹瑤還欲爭辯,卻被許瀅給按下。

  從初識裴知硯起,他倆相看兩厭,堪稱死對頭。無論有理沒理,他都不會向著她,今日再爭,只會說多錯多。

  「噢?」

  裴知硯幽幽看向垂眸不語的許瀅,內心嗤笑她像個收起尖刺的刺蝟。

  「方才朕聽到長陽郡主的言語提到了朕。」

  許瀅蹙眉。

  「即便朕不追究煦王府與前朝的婚約,郡主也該謹言慎行,怎還敢拿朕的威名去嚇唬這群官眷。」

  許瀅愕然,她什麼時候拿他的威名嚇唬她們了?

  那雙剪水秋瞳直勾勾盯著裴知硯,眼裡的愛恨嗔痴只有他能輕易看懂。他心下一動,也不算變得太多,至少還敢直視龍顏。

  許瀅面染薄紅,這人哪怕做了皇帝,也一點沒變!

  「皇兄。」

  永寧公主看到皇帝來了這邊,也跟著過來看看,她身後跟的官眷大都出自長安高門,畢竟永寧公主在長安生活了十二年,除了流放和在慶州的三年多,其餘時間都在長安,對長安的人和物都感覺親切些。

  永寧公主看了眼許瀅,眼裡有些驚訝,她是向煦王府遞了請帖,卻沒想到許瀅真的會來,畢竟她這幾個月缺席長安上流宴席不是一次兩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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