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若打開手機查看，沒想到打來未接電話最多的，居然是鹿晨。
也對，畢竟昨晚她用他當了藉口，一定是家裡人打過電話問他的。
顏若默了默，撥通了他的電話。
只響了一聲，那邊就接了。
「餵？」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還透著一絲緊張，估計昨晚是沒睡好。
顏若還沒說話，只聽見對方緊繃的聲線問，「顏若，你現在在哪？」
顏若單手扶額，神色淡淡的對著聽筒說，「我昨晚一時著急，就藉故給你送東西的由頭出了門，太晚沒回家，我家裡人給你打電話的吧？」
「嗯，是打過，但是我沒有說你不在我這，我說很晚了，我就讓你在宿舍睡下了。」
鹿晨說的，自然是俱樂部的宿舍。
顏若緩緩勾唇，「謝謝啊，還幫著我說謊。」
那邊鹿晨靜默須臾，小心翼翼的詢問，「那你昨晚去哪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我昨晚打電話你一直都沒接。」
顏若頓了下，也沒打算對他隱瞞，「我昨晚在顧瑾衍家，他喝醉了，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電話那邊安靜下來，就在顏若以為通話是不是已經掛斷的時候，鹿晨遲緩的聲音傳來，「你們……在一起了？」
顏若語氣沒猶豫，「嗯，是的。」
「你們？……」鹿晨語氣停頓，顯然是很糾結的樣子。
顏若眉眼已經有了不耐，「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先掛了。」
「等等……」鹿晨急忙道，「顏若，我知道有些話你不愛聽，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你們在一起叔叔阿姨應該是不會……」
「既然知道我不愛聽，那就不要說了。」顏若出聲打斷了他，「感情的事情誰也說不明白。」
此時電話那邊的鹿晨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心在四分五裂，卻也還是扯著笑，輕聲祝福，「那好，希望你幸福。」
顏若語氣輕快的應聲，「謝謝。」
這邊已經掛了電話很久，鹿晨那邊還舉著手機在耳邊，遲遲都沒有動。
他從來都不奢望她能回頭看到自己，他也從來不敢告訴她，自己的心意。
從那天第一次見到顧瑾衍的時候，他就明白了，自己永遠都沒有機會。
可是昨晚他也逞強多喝了幾杯，喝了醒酒藥才稍微好一些。
知道她瞞著家裡人出去後，一直都不敢睡，就等著她的電話，可是一個又一個小時過去，始終都沒有。
原來……原來昨晚她是和顧瑾衍在一起，一晚上……都在一起。
鹿晨眼底的青色略顯疲態，此刻傷心絕望的神色更顯的人破碎的不行，好像幾天幾夜沒睡覺一樣。
他終於有了動作，將手機從耳邊放下，嘴角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也許愛而不得，才是人生的常態吧，哪來那麼多的兩情相悅。
顏若注意到除了未接電話以外，還有一條信息。
信息是陌生號碼發來的。
顏若點開查看。
「我是溫語初，明天中午十二點我在藍海餐廳等你，請一定要來。」
顏若看了眼信息時間，昨晚發的，那就是今天中午的十二點約她見面。
這口吻，略顯強勢，倒跟她溫溫柔柔的樣子有點不符。
顏若彎唇淺笑，眼中閃過一抹興味。
指尖在屏幕上打字，回復:「好。」
……
早上開完例會，顧瑾衍回到辦公室，程澤腳步匆匆的走進來。
「顧夫人在公司樓下吵著要見你。」他本想直接叫保安處理把人拉走，但是姜韻就像瘋子一樣不停的罵，鬧的行人都在一旁看熱鬧。
實在是棘手。
顧瑾衍視線停留在文件上，頭也不抬，「今天是顧昱鳴庭審的日子吧？」
程澤回，「判決已經下來了，處三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顧瑾衍語氣淡淡，「那難怪她會來。」
「那……」程澤不敢妄自決定。
「直接報警就是。」顧瑾衍聲線低冽，「這種事不用來告訴我，我沒時間見她。」
「好。」程澤剛應下，手機鈴聲便響了，他拿起來接聽，而後，驚訝道，「什麼？她真這麼做？」
對方不知又說了什麼，程澤冷靜道，「好，我知道了。」
掛完電話，程澤折返回辦公室。
「衍總，顧夫人她一直鬧，還一頭撞在牆上，暈倒了。」
顧瑾衍握著鋼筆的手一頓，可能也是沒預料到姜韻捨得這麼對自己。
不過只詫異了一秒，就恢復平靜，「你去把她送醫院吧，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好。」程澤應聲出去。
姜韻如今也是無依無靠，只能守著一棟空殼別墅過日子。
但很快，顧家別墅也會被銀行收押。
顧葉庭雖然人不在了，但是留下的巨大窟窿還是得填補的。
姜韻會發瘋那也是遲早的事。
人拉到醫院，醫生說沒什麼大事，就是額頭擦破了點皮，可想她到底對自己還是沒那麼狠心的。
雖說沒事，但人一直沒醒，程澤也就一直在病房外候著，但他不信姜韻是真暈倒了。
病房門被推開，程澤和醫生一前一後走進來。
「醫生，你剛剛說，病人有腦震盪，還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程澤的聲音傳入姜韻的耳朵里，她蓋在被子下的手攥緊了些。
接著是醫生的話，「不排除這個可能。」
程澤瞥了眼病床上的人，繼續道，「病人的行為有些精神失常，我懷疑是有精神病的可能，所以這邊最好是安排一下，送去精神病院恐怕會比較合適。」
姜韻眼皮一跳，心裡慌了起來。
精神病院？
她可不能去。
醫生道，「嗯，如果有精神病的話，那送去精神病院會好一些，我這邊儘快安排。」
程澤禮貌回應，「那麻煩醫生了。」
「我不要去精神病院！」
話音剛落，姜韻一下就從病床上爬了起來，怒目圓睜的瞪著程澤，「你就是顧瑾衍養的一條狗，你居然還敢送我去精神病院？」
程澤沒理她，轉頭看向醫生，「醫生你看，精神的確不太正常。」
「我懶得跟你廢話。」姜韻走下床，揚起巴掌沖他過來，還一邊叫囂著，「我要見那個白眼狼，你趕緊去把他給我叫來，不然我要你好看！」
身後的護士攔住她，程澤一臉厭惡往後退了兩步。
「給她注射鎮定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