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洛水一臉的震撼。
他這時，才終於對蘇辰的強大，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眼前這一尊存在，或許真的是一尊仙人！
到底有多強！
或許，就連整個山海界都無法抗衡！
威壓一域，站在山顛之上的化神大修士，在他的面前，都是螻蟻一般的生靈了。
「這一道劍氣，就算是二境天君來了！都要魂飛魄散！」
「二境天君之下，你甚至都不需要將他施展出來，只是將氣息表露一二，就足以讓他大道泯滅了！」
「現在，我將它賜予你！」
蘇辰話語徐徐。
話雖狂妄，但也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
先前山海界何人最強他不清楚。
但是。
現在，既然他回來了，這整個山海界就沒有第二人能夠跟他爭奪第一的位置，就算是昊天神君歸來了也不可能。
「這……我明白了。」
「前輩！」
洛水心中有了底，瞬間激動了起來。
兩大王朝，這壓在他心頭，隨時都能夠覆滅他大風王朝，如同大山的一樣的壓力在這一刻全都灰飛煙滅了。
不止如此。
他有感覺，他只要參悟出這一道劍氣的些許道韻。他的前途絕對是無可限量，成就化神也只是灑灑水而已。
甚至。
他的未來，都有可能憑藉自身，以金丹斬元嬰，元嬰斬化神！
一念至此，他整個人心潮澎湃。
隨後便收起激動心情，忙活起來了蘇辰最看重的事情。
「前輩，我這就替你引路。」
「我記得很清楚。」
「那一年寒冬，我大病一場，都快要死了。」
「然後，在藏書樓里，恍惚夢一場，隨後我就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我敢保證他一定是大齊天朝的後人。」
「就算不是，也絕對跟大齊天朝有關……」
說著，洛水就在這一片灰白之氣流轉，彷佛時間被定格一樣的世界當中，帶著蘇辰來到了那一座藏書樓之地。
就這樣。
兩人來到了藏書樓。
這裡時間靜止，還是先前的模樣，人來人往，一尊尊仙道修士在一層層的書架面前如同被定格成了畫卷一樣。
「這地方有蹊蹺？」
蘇辰沒有再搭理洛水。
於是。
洛水，便也被黑白二氣所環繞，成為了畫卷當中的一部分。
蘇辰閉上了雙眼，細細感受，體內的神念在這一刻掃過整個藏書樓的每一處角落，可是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如果這裡真的有什麼隱秘的話，絕對瞞不住蘇辰！
「沒有？」
「莫非是這所謂的大齊天朝故人，已經離去了？」
蘇辰沉吟，繼續施展手段。
只不過。
這一次，他動真格的了，他施展的手段乃是宇道手段，也就是干涉時間。
他的化神仙道，雖然不是宇道。
但是長青仙道，乃是第一天碑的最強仙道，跟其他的兩大最高仙道差不多，都能夠做到強行干涉本源仙道的力量。
宇道，毫無疑問就是本源仙道。
正常來說。
這種本源仙道，想要涉足，至少也要是踏進不可言，成就真仙，亦或者是准仙，以及道尊才可以。
昔年。
那一尊東域道尊的殘魂，就是涉足了本源仙道，這才能夠在歲月長河之上垂釣，掙脫壽元的枷鎖。
現在蘇辰也可以做到了。
他，乃是三大最高仙道的持有者。
轟！
黑白之氣飛速流轉，速度快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
緊接著。
藏書樓的時間，還有空間，在這一刻飛速的扭曲了起來，光陰長河也在此時逆轉，倒不是踏入過去，只是讓時間長河久遠以前的藏書樓落下投影而已。
就這樣。
蘇辰看到了這一切。
場景變換。
無數的白雪飄飛，籠罩寂寥的藏書樓，洛水稚嫩孩童般的身影，在一隊隊侍衛的護送下來藏書樓靜養。
在這藏書樓的下方，有靈脈盤踞，能夠溫養洛水的身體。
「父皇是捨棄我了嗎？」
「就因為我沒有靈根，乃是現今時代的天棄者嗎！」
洛水面色蒼白，不甘的握緊了拳頭，身軀在寒風與冰雪之下，顫抖不停，但卻無能為力，只能望著皇宮侍衛的離去。
日復一日，陪伴的洛水的只有漫天的白雪。
此時的藏書樓，還沒有儲存諸多的仙道典籍，只不過是深宮當中一座不起眼的荒廢閣樓而已，還因它年紀太久遠了，到處都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三個月過去了。
哪怕在靈脈之地溫養，洛水的病情也沒有見到好轉。
「我快要死了嗎？」
洛水，虛弱的躺在床榻上。
就在他即將閉上眼睛，等候死亡的時候。
嗡！
藏書樓里。
漫天的積雪，在這一刻紛飛，彷佛有無形之風在肆虐。
剎那。
藏書樓院內的場景發生了變幻。
在藏書樓里，不知何時，多出來了一株樹！
它，盤根錯節，耀耀生輝。
它，沒有樹葉，有的只有無數詭異的枯枝。
它，擎天屹立，彷佛世界的心臟，不斷起伏，無數脈絡彷佛連通著世界的命理。
「小子。」
「你可想改命？」
有一道虛幻身影，憑空出現，在落水的病榻之前，略帶幾分憐惜的注視著他。
嗡！
這一刻，蘇辰的眸子顫動了起來。
因為。
他認出來了這一棵樹。
因果道樹！
那一年，山海界巨變，他的故人為了救下自己的孩子，駕馭這世間最強大，名為因果的力量，想要扭轉過去，倒果為因。
可惜，失敗了。
於是。
就沒有了名叫「空」的人，只有一顆懸掛於天外的恐怖之樹。
因果道樹！
而眼前，這一棵樹，就是本該在天外戰場的那一株因果道樹。
「這一道虛影，並不是空。」
「他，已經隕滅了！」
「為了救他的孩子逃出生天……」
蘇辰眸光浮現出些許暗淡。
大世來臨。
有四大應運之人，紅雲，帝一，雪，以及被波及的空，他本也該是其中之一，但卻被排除在外。
天外十二山！
一群由山海界的上古異族化神，還有外道化神所組成的鬆散聯盟，有著兩位數的化神，其中還有第二境的存在。
在當時，對蘇辰來說，極其強大，只有天人境的他不得不避之鋒芒。
但現在再看……
天外十二山這個組織，又算的了什麼？
一群螻蟻抱團而已。
對現在的蘇辰來說，剛踏進的三境仙君也是隨手可滅，更別說二境天君，以及一靜帝君了……
「歲月，便是如此。」
一時間。
蘇辰緘默，眸子越發複雜。
他繼續觀看這來自於過去的場景。
藏書樓里。
病榻上。
洛水，掙扎著睜開了雙眼，他眸光投向了這虛幻身影，恍惚的他感覺這是在做夢，畢竟如此奇異的樹不可能出現在東域的王朝當中。
尤其。
這裡還是皇都。
「想！」
「沒有人……想死……我也不例外……」
洛水聲音很虛弱。
但，卻很堅定，哪怕是他感覺這似乎在夢中，他也回答的毫不猶豫。
於是。
這虛幻的人影笑了起來。
「我無法賜予你機緣。」
「但。」
「我能干涉你的命理。「
「今日，我在你身上種下一份因，數十年後，便會結下一份果，你會獲得正常的人生，不再會遭受前世厄運的糾纏……」
虛幻人影在敘說。
整座因果道樹，也在不停的搖曳著枝幹。
隨後。
他，點出了一點靈光，這其中有一份法，天朝聚運之法。
但卻不是天朝聚運之法。
嗡！
傳承之法襲來，洛水昏迷了過去。
「一萬三千年前，在這山海界東域，你的前世身創立出來了這一門築基絕學：因果道術，我因你懵懂而生……」
「後又遇到名為空的驚才艷艷者，徹底執掌奧妙，干涉因果，捨棄自我，最後才締造了真正的我……」
「你，天生厄難糾纏，哪怕是有王朝皇血的運勢加持，也難以活過十八歲，我以天朝聚運法助王朝龍運增長，護你性命！」
「多年以後，你有所成，會遇到一個人，他便是我替你結下的果，他會賜你大機緣，讓你能夠肆意暢快的渡過此生！」
虛幻的人影，注視著床榻的洛水，在輕聲呢喃。
緊接著。
洛水渾身環繞著的黑氣，緩緩消散了些許。
他，也終於與天地之運接觸，身體在冥冥當中匯聚了靈根，體內奇怪的病症也在此時莫名的治癒了。
嗡！
也在此時。
就在蘇辰看的直皺眉的時候。
那一道虛幻人影，卻是轉頭看向了蘇辰，話音徐徐。
「道友。」
「不！」
「這位故人，我承兩份恩情而誕生，第一位是創始者，第二位則是發揚者，你替我給予了創始者的轉世身一份可通化神的造化。」
「第二位發揚者也早已隕滅，不入輪迴，臨死前，他將這一份恩情交在了你的身上！」
「如今。」
「兩份恩情，我可以給你一份機緣！」
聽聞此言。
蘇辰愣住了，眉頭剎那就緊皺在了一起。
此時。
他看似是在場景當中，實際上，則是在歲月長河當中的另一頭，跨越歲月，去注視著數十年前，在藏書樓里發生的過去場景。
對方能看到他？
這怎麼可能！
如此手段，非真仙，或者准仙，道尊不可施為。
山海界，不過一個星辰大界而已，能夠先後誕生出來五位道尊已經是極限了，怎麼可能還有涉及不可言的生命存在。
「或許，是在對其他人對話？」
蘇辰如此思付著。
也在此時。
有話音響起了。
「並不是。」
「這位道友，我在與你對話！」
「我為因果道樹，一千年前，誕生出來的奇特生命，超脫仙道之外，並非什麼准仙道尊之流能概括的……」
「我能看到命理，干涉因果，跨越過去未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虛幻人影，不，或許說是因果道樹在如此說著。
這一刻。
蘇辰，與因果道樹對視在了一起。
恍惚間。
他又想起來了，他的那一位故友，空。
對方的容顏早已模糊！
在漫長的生命當中，他已然有些記不起對方的模樣了，只是他沒想到他昔年的這位故友竟然還留了一份如此因果給他。
因果道樹的誕生。
蘇辰在當年，隱隱就有所察覺，只是心中微微感慨，又有什麼奇怪的仙道誕生了。
只是沒想到這因果道樹會成為生靈。
「罷了。」
「看來，你在質疑我的能力，或許覺得你已經仙道化神了，准仙，真仙距離你都不算遙遠，你覺得我幫不上什麼……」
他，在嗤笑，似在嘲弄蘇辰，又似在嗤笑自己。
這一刻因果道樹飛速的顫抖了起來。
他，開始窺探蘇辰的命理了！
倒果為因！
他要締造一份大造化，以償還糾纏在他身上的這兩份恩情，同樣也是因果。
唯有如此。
他才能夠徹底成為不受束縛的存在。
然而。
任憑因果道術，如何搖曳不定，去窺探蘇辰的命理，但也始終只能看到一片濃重的金色霧氣。
「這是怎麼可能？」
「我的存在，獨一無二！乃是誕生於因果本源之道，就算是放在仙道當中，也是貨真價實排名前十的頂級本源仙道！」
「為什麼我看不出來你的命理？」
他，一陣錯愕。
要知道。
在山海界等候蘇辰的這麼多年，哪怕是那一尊神孽，昊天神君，乃至是遠眺山海界之外，那一尊尊神道軍營當中的屹立著的不可言神上們，他都可以看到過去未來，以及種下因果，進行干涉！
並且，他還成功的對神孽，昊天神君，種下因果成功了。
就連對方都沒有察覺。
神孽都能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尚且不自知。
眼前的蘇辰，一個小小化神，卻無法窺探！
這太過駭然了。
「怪哉！」
「真是怪哉！」
「罷了。」
「反正，當年在昊天神君身上種下因，就是為了在今日遇到你時，送你一份大造化，償還果！」
「無法窺視你，也無法干涉你，就言語告知吧！」
「斬殺神孽，昊天神君！」
「踏進【祖神地】！」
「你將登臨不可言，成就真仙！」
種因得果，發動成功。
就如同預言一樣。
只要蘇辰能夠做到斬殺神孽這個前提，完成踏進【祖神地】這個過程，便可直接得到真仙這個道果！
這便是因果道樹的力量！
嗡！
遙遠的天外神族總部，昊天神君眉頭皺起，從修煉當中醒來，莫名的有一種寢食難安的感覺。
就仿佛……
剛才一剎那，有什麼東西被奪走了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