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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張貴之死

2024-08-15 10:29:47 作者: 公子歌.
  第28章 張貴之死

  「太強了!」

  「這就是廠公的實力嗎?」

  「不愧是我要追尋的對象,如今的我褚蕭只是黃榜第三,但遲早有一天,我會如同義父一樣,武榜第一,天下絕巔,與宗師交鋒……」

  「哈哈哈!」

  「今日斷絕不了大梁的江山,那就等日後我成了巔峰一品,義父成了一代宗師,再將這大梁攪個翻天覆地!」

  陰柔太監褚蕭肆意的笑著,興奮異常,衣袍迎風獵獵作響,身如流光閃電,追尋著那一尊紫袍離去的方向而走。

  在他身後。

  原本逃竄的蘇辰,卻是猛然止步,一陣沉默,沒有看紫袍消失的方向,而是看向了遠處的藏書樓,幽幽一聲嘆息。

  「原本以你先天壽數,還有一月可活……」

  「何苦如此!」

  此時,天下強者,齊聚於皇城內外,靜候那一戰的結果,親眼目睹了紫袍第一監,天下第一叛賊張貴的絕世風姿。

  然而。

  唯有蘇辰才知曉。

  「張貴到極限了。」

  「與大妖魔一掌對轟,徹底燃盡了他最後的壽元!」

  「他要死了!」

  本來要逃去皇宮之外的蘇辰,停住了步伐,換個了方向,朝著皇宮最為清冷僻靜的角落,那一座他棲身九年的藏書樓走去。

  果不其然。

  藏書樓里,蕩然一空。

  唯有一襲紫袍,背負雙手,仰頭看月,在庭院裡唯一的那一株木槿樹下等候著蘇辰的到來。

  天下絕巔,紫袍張貴。

  未來必成宗師境的可怕強者。

  然而。

  他沒有未來了。

  「你來了。」

  張貴轉身,朝著藏書樓外,戴鬼面,披黑袍的蘇辰緩緩笑著,一如當年初見時候的模樣,眸若深潭,嘴角含笑,腰間掛著一瓶白儒酒。

  白儒酒的瓶身滿是鮮血。

  衣袍之下,張貴體之路圓滿,一品無漏的身軀,正在滋滋冒血個不停,衣袍下的肌膚就如同破碎的瓷器一樣,密布血肉裂紋……

  「這一瓶酒是專門為你而留的。」

  「本來是請帝赴死,屠盡大梁底蘊之後,要跟伱一起喝的,但沒想到,這一戰死了十幾個宗師,咳咳,就連我也要死了……」

  這一會兒的功夫,張貴渾身紫袍已被鮮血所浸透,粘稠鮮血滴答在他腳邊匯聚如同血泊。

  即便如此。

  張貴仍嘴角含笑,看著蘇辰,仿若即將死去的人不是他一樣。

  「喏!」

  「這瓶酒還能喝。」

  「好在,我在死之前,當年對你的承諾,我還是完成了,能夠少一件遺憾之事!我若為紫袍第一監,便許你天下第二的紅袍……」

  蘇辰接過白儒酒,頭一次感覺這酒是如此的沉重,張貴的手掌是如此的冰涼。

  視野中。


  本就如風中殘燭的張貴,只剩下靈性的火光了。

  哪怕是他也救不回來。

  「我救不了你。」

  蘇辰話音有些沙啞。

  哪怕長生真氣,可以催熟千年寶藥,護住心脈,生機不覺,但也有無法做到的事情,這是先天壽數。

  「我知道。」

  「你有活人壽命,漲人生機的手段。」

  「但我這一門吞天魔功,過於霸道,燃的不是壽命,而是先天壽數,否則以我天資,就算再驚才艷艷,也不可能三十許歲,修成巔峰雙一品,更與宗師一斗……」

  木槿樹下,張貴仰頭望著皎月,伸出右手,眼神恍惚,似乎想要攬月,口中輕聲的訴說著。

  「我只是想在臨死前,再見你一面,我這一生唯一的朋友。」

  庭院裡,蘇辰坐在石椅上,掃去茶杯上的浮塵,傾倒這一瓶沾染鮮血的白儒酒,默默的飲著,默默的聽著。

  「我其實不叫張貴,我叫褚貴,邊境褚國的褚!」

  「天武帝為了在褚國現世的千年寶藥,直接讓邊軍屠了褚國,我褚國皇族上下,唯有我在梁國僥倖逃得一命……」

  「為了復仇,我頂替他人身份當了太監,謹小慎微,欲要報仇雪恨,可沒了褚國資源,哪怕武學驕子又如何,我亦於塵埃的泥土無甚兩樣……」

  「本來我都絕望了,但我遇到了你,得機遇,一飛沖天,財源,修為,權勢,統統都有了。」

  「你知道嗎?」

  「得知舊帝死的時候,我都準備放棄復仇了。」

  「但是我知道了一個秘密……」

  蘇辰清楚,這個秘密就是舊帝沒死,建武帝就是天武帝,這位老皇帝頂替了五子的身份,殺了七子取心肝,當了九年的大梁中興之主。

  「建武帝,其實就是天武帝對吧。」

  蘇辰說著。

  「哈哈哈!」

  張貴看了眼蘇辰,卻在笑。

  「不!」

  「不是!」

  「沒想到對權勢,美色,什麼都不在意的你,竟然也會去查這件事情,我還以為這天下沒有什麼你在意的事情了。」

  「但真的不是,從來都沒有什麼建武帝,天武帝,甚至是上一代的梁文帝,上上一代的梁羽帝,統統都沒有這些人。」

  「有的只有大梁的那一位初代太祖,亦是天武塔中你所看到的那一尊大妖魔,當然,他曾經也是一個人……」

  「大梁從來沒有什麼接任的皇帝,廢帝七皇子為什麼會死?那位紫袍第一監為什麼根本不把他當一回事,就是因為他不是該接任的那位皇帝啊!」

  「梁太祖,不知得了什麼邪法,不斷殺子嗣,食子心肝,取代子嗣身份,就這樣梁羽帝,梁文帝,天武帝,建武帝,一路活了三百年……」

  「朝代更替三百年,諸多皇帝中,這位廢物七皇子反倒是真正的一位繼位皇帝,大梁的第二位皇帝,只是沒過多久,梁太祖就以第五子的身份,登基建武帝,將一切都矯正回到正軌了……」

  「這……」蘇辰眸子猛然瞪大。


  大梁竟然一直都是一位皇帝,他竟然猜錯了!

  大梁,竟還有如此隱秘?

  一代皇帝,化作妖魔,存活三百年。

  「可惜。」

  「我等七位宗師,外加天武塔內應,兩位第一監,以及另外幾位叛逃的一品底蘊,一同在圓月沉睡之夜動手,十數位小宗師,還是沒能贏下此局!」

  張貴七竅都在流血,可卻不以為意,眸如深潭,轉頭看著庭院裡的這一株光禿禿的木槿樹,眼神再度恍惚了起來。

  「蘇辰啊蘇辰!」

  「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麼秘密,但是九年過去了,我都變成三十來許的模樣了,可你還是我初見時的那般少年模樣。」

  「你可長點心吧!」

  「我走後,再沒人護著你,暗中替你料理首尾了……」

  張貴容顏在這一刻,飛速的衰落下去,滿頭烏黑長髮,也在這一刻染上了雪白,飛速蔓延,轉瞬間血肉枯竭,就形如滿身腐朽的老叟,散發著垂垂老矣的遲暮之氣。

  「好想再看一看褚國綻放的木槿花啊……」

  張貴眼神逐漸無神,就要死去。

  「唉。」

  「原來如此。」

  「難怪那些消失在藏書樓里的副總管,一直都沒有在宮裡鬧出多大的風波來……」

  蘇辰飲下最後一口白儒酒,心緒沉悶,從未感覺這酒如此苦澀。

  下一瞬。

  一縷白色真氣,打入光禿禿枝丫的木槿樹,剎那間,白色的枝葉綻開,閃耀著銀輝的一朵朵木槿花在樹冠上綻放。

  庭院裡,百花盛開,萬葉青蔥,那一株木槿在月下閃耀。

  「蘇辰!好好的活下去,帶著我的那一份一起……」

  「這木槿花真美啊!」

  「可惜,再無法……與你共飲……白儒酒了……」

  蘇辰走上前去,看著負手而立,仰頭賞花的枯叟紫袍身影,他已然沒了氣息。

  張貴,死了。

  這一刻,蘇辰手中的白儒酒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滴答滴答。

  下雨了!

  蘇辰看著這漫天落下的雨水,似哭似笑,心中那一股沉悶空落之感,始終無法揮之不去。

  他癱坐在地,靠在那一株盛開的木槿樹前,雨水沖刷在他的身上,打濕了他的眼眶。

  「這雨水怎麼是鹹的……怎麼是鹹的啊……」

  「今夜的白儒酒為什麼這麼苦!」

  九年來,頭一次湧現出了強烈的痛苦與不適之感。

  這強烈的感情刺激的他過於痛苦!

  這一.夜。

  建武7年,七月初三。

  夜。

  大雨滂沱。

  蘇辰懷裡的千年人參王,緩緩乾枯,三十二道長生之氣,自寶藥當中而出,匯入蘇辰體內,一百道長生真氣齊聚。

  那一枚長出了根莖的長生之種,在這一刻顫抖起來,飛速的生長起來,變成了一指長,如同小樹苗般的模樣。

  這一.夜,蘇辰困守九年的氣之路境界鬆動了。

  滿身一百道長生氣,匯聚一起,如江河湖海,遍及全身。

  他第四境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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