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精英訓練營,一處幽靜庭院,這是負責人侯老的住處,有著侯老加持的諸多禁制,算是蘇家最為安全的地方,亦不會有旁人來打擾。
此刻的蘇家,可謂是喧鬧無比,每個人的臉上,皆是充斥著自豪。
沈傲雪,神霄宗神女,南荒第一天才,終於降臨他們蘇家了。
哪怕早已知曉沈傲雪和蘇家關係匪淺,甚至因為沈傲雪的關係,蘇家享受到了神霄宗非比尋常的照拂,可這位帶給蘇家諸多便利的神女,卻從未在蘇家出現過。
以至於不少蘇家人雖沾著沈傲雪的光,可心中對沈傲雪卻是有著不小的偏見。
在他們這部分人看來,沈傲雪壓根就瞧不上他們蘇家。
大長老蘇南,便是其一。
是以。
在明明有侯老鎮守蘇家的情況下,他亦結交了血衣老者這等涅槃五重巔峰強者。
可惜。
他的盤算,因血衣老者的邪功降世,全然落空,甚至還背負上了欺師滅祖的罵名。
此刻,蘇震等一眾蘇家強者,正朝他閉關之地行去,準備將之交給神霄宗強者審問一番。
而在庭院中,侯老恭敬地站在一旁,連同神霄宗其他強者,並肩而立,能坐著的,除了沈傲雪與林凡,只有那修為臻至涅槃八重巔峰的百里長老。
便是那身份不俗的青年,亦不曾有座位。
「前段時間,我在閉關,接到你的留言傳訊之後,立即就趕了過來。
索性,沒有出太大的問題。」
聽著沈傲雪的解釋,林凡淡笑著點了點頭,好奇地問道:「不知那血衣老者是何身份?
為何感覺比萬魔窟的魔修還要邪性一些?」
聞言。
百里長老微微一笑,接過話,說道:「還是讓我來說吧。
林小友乃是劍廬弟子,想必知道此事也是早晚的事。」
只見那百里長老頓了頓,旋即簡單地揮了揮手,林凡便覺身周仿若是出現了一道無形屏障,將三人籠罩其中。
隔音禁制?
不,不僅僅是隔音禁制,它甚至能隔絕視線和感知。
林凡暗暗一驚,涅槃八重巔峰強者的手段,果然非常人所能想像。
他甚至可以確定,三人就坐在侯老等人眼前,幾人的對話以及嘴型,他們絕對無法聽見與看見。
「此事非同小可,唯有那些高階涅槃武者,或是背後有著深厚背景的通玄之輩,方能觸及其邊際。
而你,作為我神霄宗未來的希望,神女傲雪,自是毋庸置疑的知情者。
至於你,劍廬弟子,你的天賦與傲雪不相上下,自然也有資格一窺究竟。」
林凡沉默不語,他的目光如炬,凝視著面前這位滄桑的老人,等待著那即將揭開的秘密。
「這群人,並非南荒土著。」
老人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林凡心頭。
不是南荒人?
林凡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儘管他心知肚明,南荒之外存在著更為浩瀚的世界——比如那位神秘的武太蒼,便非南荒之人。
然而,當這血衣老者的身份被揭露時,他還是忍不住心生震撼。
難道說,外界之人,竟能輕易踏足南荒了嗎?
「想必你也有所耳聞,南荒雖廣袤無垠,實則不過是汪洋中的一座孤島。
東神島等地,不過是守護著南荒的外圍群島,而在東神島之外,更有一片未知的大陸,廣闊無垠,神秘莫測。」
老人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可言喻的深邃與忌憚。
林凡微微點頭,他的確在古籍上了解過南荒的地理知識,甚至從魔女那裡知道,就算是這一方世界,也不過是她口中的世俗界罷了。
知道歸知道,可對於未知的世界,他同樣是充滿了期待與好奇。
「按照我們所了解的信息,那血衣老人應該是屬於一方組織,亦或是一方勢力。
這方勢力,自打秦王時代,就滲透進了南荒。」
這……
林凡雙瞳微縮,驚訝地看著老人,秦王時代就已滲透,那豈不是說,已有萬載之餘?
「據我了解,這方勢力可能有著不弱於秦王的高手,造化境或許更多,但他們卻派遣不了太強的高手進入南荒,只能讓一些中階或是低階涅槃境武者進來。
只是。
這群人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或許已經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我們不清楚他們究竟來南荒想做什麼,但南荒是我們的南荒,定不允許旁人染指。」
聽完。
林凡心中暗暗震撼,有著武王強者的勢力竟然對南荒感興趣?
好在那武王強者沒法進入南荒,否則,這南荒哪裡還有什麼八大神宗,只怕早就淪為那方勢力的附屬品了吧?
「這群人里,應該沒有造化境吧?」
聽著林凡的詢問,百里長老微微搖頭,「沒有,這群人雖滲透萬載有餘,可其修煉天賦有限。
若真有造化強者誕生,只怕絕不可能繼續隱藏於南荒。
說起來,他們倒是和萬魔窟有些相似。
都是一群躲在陰暗之地的骯髒東西!」
提及萬魔窟,百里長老眼中似有殺意凝實,無比冷冽。
「確定不是一個組織?」
林凡微微皺眉,那血衣老者的功法太過邪惡,說其是魔修也完全不為過。
而天下魔修,大部分出自於萬魔窟,難道就不能是同一個勢力嗎?
「老師他們曾親自調查過,萬魔窟的功法雜亂無比,而這群組織的人,功法都有顯著特徵,可吞食武者血肉化作自身養料。」
沈傲雪適時開口,為林凡解釋道。
沉吟片刻,林凡抬頭看向二人,道:「不知二位,可曾見過噬血吞靈陣?」
「你是說,被萬魔窟歸為禁忌的那部陣法?
那陣法的確和這個組織的功法有著類似的效果。
不過,噬血吞靈陣太過局限,而且更多是作為攻擊型手段出現。
和這個組織的功法有著天然的區別。
你能想到的,宗主他們自然也猜測過,甚至有神宗宗主親自看過那噬血吞靈陣,在經過多番對比後,這才將萬魔窟和這個組織分裂開來。
當然。
如果可以,萬魔窟這根扎在南荒大陸上的毒瘤,也得徹底剔除掉。
今日對你說這麼多秘辛,一來,你是劍廬弟子,天賦不俗,未來必將成為這南荒大陸頂尖強者之一。
二來,是宗主的意思,讓你提前了解這個世界的黑暗。
我猜,應該是不想讓你這麼快隕落。
有你作為對手,傲雪的天賦才得以真正激發。
倘若這南荒沒了你,傲雪的修行進度,怕是又會恢復至以前那樣。」
咳咳……
林凡連連乾咳,古怪地看著百里長老,這老頭,說話這麼直接的嗎?
一旁的沈傲雪則是罕見地俏臉微紅,點頭道:「與你競爭,的確讓我進步神速。
放在過去,沒有競爭對手的我,絕不可能在短短時間裡,達到這等程度。」
聞言。
林凡笑了笑,擺手道:「我以前也認為自己天賦無人能敵,直至遇到了沈姑娘,方才知道天外有天。
能被沈姑娘當成競爭對手,實乃我之榮幸。」
百里長老笑著撫須,二人郎才女貌,且年齡與天賦及背景都不相上下,若不是以後神霄宗還需依仗沈傲雪,只怕宗主都想促成二人吧?
「據我所知,前段時間武太蒼閉關衝擊涅槃三重,倘若他真成功,此次南荒十傑排序戰,你可得萬分小心了。」
「沈姑娘也一樣。」
提及武太蒼,二人的臉上皆是掠過一抹凝重,這位萬魔窟不出世的超級天才,的確讓這兩位南荒大陸最耀眼的天驕倍感壓力。
「此事已了,我們得回神霄宗復命了。
林公子,下一次見,恐怕就得在十傑排序戰了。
傲雪期待能與你一戰。」
瞧著沈傲雪那琉璃般的眼瞳中迸射出的戰意,林凡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也一直想再同沈姑娘切磋一二。」
告辭。
說完。
百里長老撤回禁制,禁制外的眾人似已知曉要離開的行為,皆是衝著林凡點了點頭,旋即縱身一躍,朝著天穹暴掠而去。
除侯老外,神霄宗唯獨剩下一人留在原地。
赫然是那跟隨沈傲雪一同前來的青年男子。
「閣下有事?」
林凡眉頭微挑,似笑非笑地看著青年,從一開始,這青年男子看自己的眼神就充斥著敵意,顯然是那沈傲雪的仰慕者之一。
而且,他猜測,此人的身份背景,怕是不低,否則豈敢單獨留下來。
「劍廬林凡,聽聞你家中已有妻室,請肅清自己的位置,莫要隨意沾花惹草,免得惹到不敢惹的人。」
說完。
他也跟隨神霄宗縱然而去。
這一番狠話,讓林凡有些措手不及,尷尬地看著一旁的侯老,道:「侯老,我這……」
侯老笑著擺了擺手,仿佛並不在意這種事,只聽他開口道:「那小子仰慕神女許久,卻從未得到過神女的正眼。
你能同神女這般說話,自是引得他嫉妒。
不過。
你也莫要小覷了他,此子乃是我神霄宗太上長老後人,天賦極其不俗,年僅三十五歲,便已渡過了四重涅槃劫。
算是我神霄宗諸多天才里,除神女外的第一人。
如果不是神女,他甚至有可能成為宗主候選者之一。
但因神女的存在,再多耀眼的天才,也只能屈居於她之下。
而你。
能與神女齊名,想來日後成就也絕不可估量。」
林凡笑了笑,衝著侯老拱手道:「侯老放心,您交代的事,晚輩定銘記於心。
他日若有能力,定會讓前輩手刃仇敵!」
聞言。
侯老微微一頓,旋即雙手緊握,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將是他還苟活於世間的最後一日。
蘇城鬧劇,因神霄宗神女沈傲雪神兵天降而落下帷幕,那本想著突破後一舉成為蘇家掌權者的蘇家大長老蘇南,也被蘇震等人強行從閉關之所擒了出來。
待他知曉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悔恨不已,當場自縊身亡,連同他那一脈的核心,盡數被清除。
至於蘇赫,淪為弱智的他,也被逐出了蘇家,丟在森林中自生自滅。
想來,應該活不過一個晚上。
纏繞了蘇家多年的內憂,終是得到了徹底解決。
對此。
蘇家族長可是極其感謝林凡,若非是他,只怕蘇家已是發生重大變故。
若真如此。
影響之廣,甚至會導致蘇家不再得到神霄宗的扶持。
一旦沒了神霄宗扶持,蘇家可沒半點底氣在蘇城立足。
蘇震族長本想邀請林凡用膳,卻不想,林凡早已走出了蘇府,前往了一處酒樓。
「姑娘,你這是準備做什麼?」
酒樓一間雅間內,蘇城第一美人權安然滿臉好奇地看著眼前易容成中年男子的林凡,直至看得林凡有些發毛,後者這才開口問道。
他來約見權安然,為的自然是那玉佩。
只不過。
現在的他還不清楚,對方已是開始猜測他的身份了。
「嘖嘖,想不到,堂堂劍廬弟子,竟然也會如此欺騙他人。
我說得對吧?
林公子。」
聽著權安然那近乎打趣的言論,林凡微微一愣,旋即啞然一笑,在權安然的目光下,他徐徐褪去易容術,恢復真容,「權姑娘果真聰慧,我答應過你,蘇家事情過後,不再對你隱瞞來歷。
姑娘,現在,可以說說你的要求了吧?」
這枚玉佩和葉清秋身上之物極其相似,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將之得到。
甚至。
他想過,權安然若真提出過分要求,就算拼著傷和氣的行為,他也得從對方手裡搶過來。
權安然的最大依仗,便是那身為飛雲宗長老的父親,飛雲宗雖是百宗之一,可終究只是中下流宗門,若真撕破臉,他可不懼這飛雲宗的追究。
「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那要求自然得過分一點。」
聞言。
林凡眼眸微眯,看向權安然的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
這一眼,令對面的權安然心中微微一驚,光滑的背脊竟是滲出了一絲冷汗,她毫不懷疑,若自己真提出過分要求,眼前青年,怕是會直接挾持自己,逼自己交出玉佩。
「你剛才,是想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