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凡怪異的神情下,他跟隨那陰月神教大長老徐徐走入了宗門之內。
「這便是陰月神教嗎?
果真處處透著神秘。」
林凡心中暗自思索,他的目光掠過那些錯落有致的建築,只見每一座建築都散發著幽冷的氣息,仿佛連空氣都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銀光。
這裡的一切都與外界山脈的粗獷豪放截然不同,這裡的美,是一種沉靜而深邃的美,是一種讓人心生敬畏的美。
大長老領著林凡穿過一條青石鋪就的小徑,兩旁是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灌木叢,偶爾有幾朵幽藍色的花朵在風中搖曳,散發出陣陣清香。
這些花朵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妖嬈,仿佛能夠吸引人的靈魂深處。
他們走過一座小橋,橋下的溪水潺潺流淌,水面上漂浮著幾片落葉,隨著水流輕輕蕩漾。
溪水中不時有幾點銀光閃爍,那是陰月神教特有的靈魚,它們在水中游弋,為這幽靜的環境增添了幾分生機。
終於,他們來到了一座宏偉的大殿之前,大殿的門楣上刻著三個大字——陰月殿。
殿內燈火通明,卻不見一絲煙霧,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清洌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
大長老帶著林凡走進了大殿,只見殿內供奉著一尊巨大的神像,神像面容莊嚴,雙目如電,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虛偽。
神像周圍擺放著香爐和供品,香菸裊裊升起,與殿內的銀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神秘莫測的畫面。
咦?
林凡驚詫地看著那尊神像,如果不仔細去看,絕然不會發現,這神像竟是生有三眼,可不同於正常的雙目,那豎立在額前的第三隻眼,明明呈現出睜眼之狀,去並沒有任何亮光,就好像,眼瞳被扣走了一般。
「此乃我陰月神教的圖騰象徵,月皇。」
月皇?
林凡眉頭微蹙,他可從未在典籍上見過這個名字。
對此,那大長老也不做解釋,只是恭敬地朝著月皇神像微微一拜,旋即說道:「教主馬上就來,還請林小友稍等片刻。」
聞言。
林凡點了點頭,他對這陰月神教教主倒是頗為好奇,聽聞此人成名於兩千年前,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在建立陰月神教之後,便使得此教快速成為南荒大陸一方霸主級勢力。
如今多年過去,也不知這位教主是否達到了涅槃九重巔峰之境。
造化境,他自然不敢去想。
倘若這陰月神教教主真有造化修為,陰月神教早已位列神宗之列。
「教主來了。」
等待了近整整兩個時辰,就在林凡以為這教主擺譜,不願見自己時,一道月光突然憑空出現。
那月光如水銀般流淌,緩緩在大殿中央凝聚成形,化為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
她穿著一襲白衣,如同夜空中皎潔無瑕的月光,衣擺輕輕飄動,仿佛與周圍的空氣融為一體。
其面容清冷而絕美,雙眸深邃如星辰大海,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鬱。
「這便是陰月神教的教主?」
林凡心中暗自震驚,這未免也太年輕了吧?
對方修為絕世,他看不穿對方是否易容,可,陰月神教教主不該是位兩千多歲的老人嗎?
怎會有這般肌膚,又怎會有如此容顏。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女子的身上,試圖從她的一舉一動中窺探出更多的信息。
月姬緩緩抬起眼眸,她的視線似乎穿透了空間的界限,直接落在了林凡的身上。
那一刻,林凡只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被冰冷的月光所籠罩,無法動彈分毫。
「你說,你是劍廬弟子?」
月姬的聲音清洌如冰,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林凡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中的震驚,他點了點頭,沉聲回應:「正是在下。」
倏然間。
月姬渾身陡然爆發出一股駭人冷意,這一刻,她如是化作了一尊月神,冷冽且可怖,她的氣勢,猛地籠罩在林凡身上,逼得後者情不自禁地想要跪伏在地。
「不,不知前輩為何這般為難我一個小輩。」
林凡只覺天都宛若要塌下來一般,他甚至已是有了捏碎方天穹給予的求援令的想法。
涅槃九重巔峰,這絕對是涅槃九重巔峰的強者。
這種氣勢,他曾在赤霄宗宗主身上感受過,只不過赤霄宗宗主更強一些。
「哼,兩個月前,有人亦冒充劍廬弟子,將我神教月皇神像上的靈瞳騙走。
如今,竟然還敢有人來行騙,找死!」
說完。
月姬的氣勢如同狂風暴雨般猛烈,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前輩,請聽我一言。」
林凡暗自吸了一口冷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月姬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林凡能在如此壓力之下還保持鎮定。
她冷哼一聲,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此令,為我師兄方天穹給予我的傳訊令牌,上面留有一道師兄氣息,前輩若是不信,大可親自查看。」
瞧著林凡交出傳訊令,月姬玉手一揮,那令牌頓時掠至她手中,只見她黛眉微蹙,仿佛是在試探令牌氣息一般。
倏地。
只聽砰地一聲,月姬的手,竟是被令牌震開,令牌也隨之脫手而出,跌落在地。
「真是尊者氣息。」
月姬輕聲嘀咕了一聲,旋即再度揮手,將令牌歸還於林凡,那恐怖的氣勢頃刻間內斂,雙目緊緊盯著林凡,道:「你真是劍廬弟子?」
籠罩著自己的氣勢突然消失,林凡猛地跌坐在地,順手撿起地上的令牌,苦笑著說道:「如假包換。」
「小友,實在抱歉。
前段時間出了那檔子事,教主會有這般行為,也屬正常之舉。」
一旁的神教大長老連忙將林凡攙扶了起來,臉上堆著歉意,無奈地說道。
「不是說冒充的神宗弟子嗎?
怎麼……」
對外宣稱的是神宗弟子,但那廝見了教主之後,說自己來自劍廬,乃是劍廬弟子,而且他使了一手玄妙劍法,故才騙過了教主。
咳咳,教主接管神教不久,就遭遇這等事,著實是……
什麼意思?
陰月神教教主不是一直就在嗎?
怎會說接管不久?
林凡有些不明白這青衫老者話里的意思,陰月神教自崛起於南荒之後,可從未聽說有換過教主啊。
想到這,他不自覺地看了看一旁的月姬,後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啐道:「看什麼看?
我與你年紀差不多,你若再叫我前輩,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什麼?
林凡渾身一顫,與自己差不多年紀?
眼前這位掌管了陰月神教這麼一宗大型勢力的存在,竟然是一位不過二十歲的年輕女孩?
這,可能嗎?
要知道。
他可是切身體會過眼前人的恐怖實力啊。
那絕對是涅槃九重巔峰的存在。
倘若真是如此,對方的天賦,未免也太妖孽了點吧?
什麼南荒第一天驕,什麼頂尖體質,在此人面前,皆是垃圾。
「咳咳……這關乎到我陰月神教的一些秘辛,若非此次小友出現得恰是時機,我亦不會道出這等秘密。
此事,還請小友為我教保密。」
聽著大長老的話,林凡眉頭微挑,敢情是自己來得正是時候,這才意外知曉了陰月神教的秘密?
不過,他倒是好奇,什麼叫做恰是時機,莫非,陰月神教也遭遇了什麼不測,需要自己幫忙?
這,不能吧。
「不知公子此行目的何在?」
瞧著青衫老者沒有道出自身所求,林凡只能如實相告,說出了自己前來陰月神教的目的。
「往生續魂草嗎?
正巧,教中倒是有兩株。
倘若小友能助我神教一臂之力,此寶藥,定會雙手奉上。」
林凡點了點頭,他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來之前,他甚至做好了以物換物的準備,只是不曾想,這陰月神教竟然還有自身難題,自己又恰好撞上了。
「前輩請講。」
只見那青衫老者看了月姬一眼,沉聲道:「我想請小友護送教主前往我教禁地一趟。」
啊?
我?
林凡傻眼了,他看了看一旁的陰月神教教主月姬,又指了指自己,一臉不敢置信地說道。
這女孩,可是貨真價實的涅槃九重巔峰存在啊。
他這點修為,也配護送人家?
「大長老,他行嗎?」
不等大長老說話,一旁的月姬倒是有些不太信任地看了林凡一眼,質疑道。
如果是旁人,林凡自然會挺直胸膛說自己絕對行。
但。
說話的乃是一位涅槃九重巔峰強者。
在這等強者面前,他如同螻蟻一般,豈敢這般說話。
「哎,事發突然,關係到我教最大的秘密。
若非如此,老夫是絕對不會如此做的。」
只見那大長老一臉無奈的神情,像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在告知林凡此事有多嚴重,話里話外,都像是在提醒林凡莫要將今日之事公布於眾。
而林凡。
好死不死,恰好有這麼一顆旺盛的好奇心,對方越是如此,他越是想知道,如果大長老所指的是什麼。
「前輩請說吧,若晚輩能辦到,定會竭盡全力而為。」
聽到林凡這麼說,那大長老終是微微一笑,仿佛是達到了目的一般,開口道:「小友對劍之一道,應該有很深的造詣吧?」
「不才,略懂而已。」
青衫老者沒有在意林凡自謙的說法,繼續道:「接下來我要說的話,關乎我神教最大的秘密,還請小友勢必要將此事爛在肚子裡。」
聞言,林凡站直了身子,等待對方的下文。
「實不相瞞,月姬乃是我陰月神教第兩百任教主。」
什麼?
第兩百任?
林凡懵了,這陰月神教估摸著也就兩千來年的歷史,教主身為頂尖涅槃強者,怎會更換得如此頻繁?
想到這。
他不禁看向月姬,一想到對方恐怖的修為與方才青衫老者道出其年齡,他眉頭陡然一蹙,驚愕地看向青衫老者,問道:「莫非,陰月神教教主的修為,能夠一直傳承?」
唯有如何,才能解釋月姬為何能在這般年紀就有涅槃巔峰的修為。
天賦,再強的天賦,能有如此妖孽?
比他和沈傲雪都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若真如此,他體內的魔女定會跳出來戲說一番。
「小友果真聰慧過人。
不錯,我教教主修為,的確能一直傳承下去。
這個秘密,唯有歷任大長老與教主知曉,其他人,一概不知。
而教主的相貌,也一直保持著這個樣子,故才沒有人會去懷疑。」
林凡突然覺得自己仿佛是知道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不禁忌憚地看向大長老,道:「前輩,這等秘辛,您就這麼直接給一個外人說了?」
「哎,或許這就是緣分,亦或許這就是我陰月神教享受數千年繁榮的報應。」
聽到對方吁嘆,林凡再度開口問道:「前輩,貴教高手無數,為何偏偏要選我這麼一個外人?
而且,晚輩修為有限,恐怕……」
「這一點,你倒是無需擔心。
月姬年紀尚幼,雖傳承了歷任教主的修為,可其真實修為卻只有涅槃境。
一旦入了禁地,其傳承而來的修為,將會蕩然無存。
而且,進入禁地的人越強,受到的壓制就越厲害。
聽聞小友自崛起之後,以以弱勝強最是著名,由你帶領她前往禁地,無疑是最佳人選。
這也是,為何我們之前會被欺騙的原因之一。
那廝裝得太像,連我等這些活了不少歲月的老傢伙,都著了他的道。
只可惜。
那廝終究不是劍廬弟子,趁著我們為他布下考驗之時,騙我們說要回一趟劍廬。
臨走前,還騙走了神像靈瞳,當真是我神教之恥啊。」
這……
林凡眨了眨眼,不知是誰有這般膽量,竟然騙到了陰月神教的頭上,而且,還是在諸多高階涅槃強者的面前行騙。
不得不說,此子心性的確了不起。
只不過。
冒充他人尚可理解,冒充他,就萬萬不能放過了。
「前輩應該有那人的氣息吧?
待得此事結束,還請前輩將那人的氣息交予我。
我定會給貴教一個交代!」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