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結束，沈聽言即將迎來為期三周的寒假。雖然在放假之前，還要進行一周的補課，沈聽言的但心情絲毫沒受影響。
距離春節還有一個月，向川一中的同學開始了年前補習。
向川一中的老師判卷子效率很高，才考完一周，期末考試的成績和排名就已經出來了。
「蒼天吶，還要不要人活啊。」杜肆得知這個消息，趴在座位上哀嚎了好久：「就得是放假前出成績嗎？」說著哀嚎的聲音又加大了幾度。
「你行了，別吵了。」坐在他身後的顧頡之踢了踢杜肆的凳子。顧頡之話剛說完，譚老師就拿著試卷進來了。
「想必同學們已經知道成績出來了吧，想必大家很期待吧！哈哈哈。」譚為站在講台上說著。
「不不不。」
「不期待。」
「我期待我期待。」
「……」
教室里應答的聲音此起彼伏，譚為見狀，立馬抬手說道:「好了，大家安靜，課代表先把試捲髮下來，成績單大家輪流看，假期別光顧著玩，多總結總結，到底是哪裡丟分…」
譚為還在講，但底下的同學們的心早就按捺不住了，有的想著怎麼玩兒，有的想怎麼回家交差，根本沒人在聽他講話。
沈聽言坐在倒數第二排，成績單傳過來可得等一會。本來就已經很緊張了，結果發現旁邊的柳洋洋比她更緊張。
「天靈靈，地靈靈，文曲星保佑我數學考及格啊。」柳洋洋神神叨叨的，考試前也不見她這麼緊張。
當成績單傳到前面的同學時，沈聽言和柳洋洋都伸著脖子往前看，但無奈字太小，無法看清。
可是成績單傳到她們手裡時，兩人卻默契地拿書蓋住，一點也不敢看。
康哲懶懶地靠在椅子上，看到她們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輕輕笑了笑。
「怎麼辦言言，我不敢看。」柳洋洋手捂著書，對沈聽言說。
「那要不我們一起看？」像是在給柳洋洋打氣，也像是給自己打氣，沈聽言看著柳洋洋說道。
為了避免太過失落，兩人像刮彩票一樣，慢慢把書挪開，從最底下往上看。
書被越推越高，沈聽言的心也被越提越高。
會不會是自己看漏了，已經快到班級前二十了，沈聽言還沒看到自己的名字。
除了疑惑不解，沈聽言還有隱隱地期待，期待能在更高的位次看到自己的名字，這種感覺很奇妙，沈聽言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啊啊啊，我第十八啊，數學117，及格啦。」柳洋洋抓著沈聽言的胳膊大喊起來，嚇得本就專注的沈聽言身體一震，腦子一白，聽不清柳洋洋的話。
等柳洋洋拽她，她才反應過來。
柳洋洋這次發揮得很好，特別是數學，進步特別大，沈聽言發自內心地為這個好朋友感到高興。
高興之餘，對自己的成績也更加期待。她屏息凝神，繼續往上推書。
第十七名不是她。
第十六名不是她。
第十五名還不是她。
終於，書推到第十四名的時候，沈聽言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班級位次第十四，年級位次第十四。
看到自己的名字，沈聽言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在猛烈地跳動。她沒有像柳洋洋一樣，將自己的驚喜表達出來。而是小心翼翼，仔仔細細地看了很多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確認是高一一班沈聽言。
努力沒有白費，上天自會看到你的付出。沈聽言的物理考了88，比之前任何一次測試成績都高。
與開學的第一次考試相比，沈聽言的進步是巨大的。
她學習刻苦認真，習慣了向川一中的教學方式，成績自然就趕上來了。
平復了一下心情，沈聽言和柳洋洋繼續把書往上推，果然不出所料，顧頡之穩居第一，康哲緊隨其後。
可是杜肆有點難受了，他排在班級22，年級26，雖然在300人的高一年級里是不錯的名次，但在整個實驗班來講，稍微有點靠後。
「天老爺，真的是不想我好好過節嗎？」杜肆的哀嚎又傳了過來。
今天補課結束，就正式放假了。
「洋洋，你春節打算怎麼過呀？」沈聽言邊收拾試卷邊說道。
「今年要去鄉下外婆家過年啊，你呢言言？」柳洋洋拿著她的數學卷子愛不釋手，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
「我嗎，我今年就在家裡，親戚朋友什麼的也都在這邊。」說著沈聽言已經收拾好了書包。
「又是你，柳洋洋，每次都是在等你。」杜肆和顧頡之走了過來，柳洋洋才開始整理試卷。
「我要你等我啦？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你都吊車尾了。」話一說出口，柳洋洋就後悔了。
怎麼能這麼說呢，杜肆平時幫了自己這麼多，但自己反倒還嘲笑他，這根本就是在他傷口上撒鹽。
可是柳洋洋也是個愛面子的小姑娘，雖然意識到自己錯了，但堅決不承認。
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
康哲發覺到不對勁，連忙打圓場：「終於放假了，春節你們怎麼過啊？」
「去外婆家。」柳洋洋答道，聲音悶悶的。
「我就待在家。」沈聽言接著說道。
「在家，陪爸媽。」顧頡之緊接著說。
「嗨，我一樣。」康哲說完，和顧頡之輕輕擊掌。
四人說完，同時轉過頭，盯著杜肆。
「火車尾不配過節。」杜肆抬頭迎上四人的目光，悶悶不樂地說道，說完便走出了教室。
杜肆生性樂觀，第一次這麼鬱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成績生氣，還是因為柳洋洋的那句話。
他背著書包快步走在前面，見後面沒人跟上來。又折返回去，「還走不走啊你們幾個。」他對著教室里幾個人說道。
一路上，杜肆和柳洋洋都在鬧彆扭，誰也不跟誰說話。
突然，柳洋洋小跑上去，往杜肆手裡塞了一瓶飲料，路過他身邊時，快速且低聲地說了句「對不起」，然後就跑走了。
杜肆停下來，看了看手裡的飲料，又抬頭看了看跑在前面的柳洋洋，終於恢復了往日那副愛笑的樣子。
哼，還算你有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