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秘密

  吶，喝點水。」柳洋洋擰松瓶蓋，把水遞到朗星面前，右手還拿著一張帕子。

  「謝謝，謝謝，我自己來就好。」朗星連忙從柳洋洋手裡接過水，有點受寵若驚。

  他和柳洋洋的交際不多，尤其是升入高中後接觸就更少了，他自認為他們的關係沒有熟到這種遞水的程度。

  「你籃球打得真好，以前也經常打嗎？」柳洋洋站在朗星面前，眼裡全是崇拜和欣賞，這是杜肆從來沒見過的神情。

  「我打得不算好了，以前和頡之康哲經常打，現在少一點了。」朗星挨個回答了柳洋洋的問題，除此以外，沒有多餘的話。

  「還不是輸給我了。」杜肆站在康哲旁邊，瞥了一眼柳洋洋，沒好氣地說道。

  沒看出來人家都不領你情啊，還非要往上湊，杜肆越想越生氣，乾脆背過身不看柳洋洋。

  「喲，不是贏了嗎，火氣這麼大？」杜肆的反常引起了康哲的注意。

  「我那是贏了嗎，我輸的一敗塗地好吧！」杜肆像個炮仗一樣，一點就著。

  「我…」康哲還沒說完，杜肆又接著說道：「我火氣大嗎？沒有吧，我沒生氣啊。」杜肆說話的語調上揚了好幾個度，這欲蓋彌彰的樣子在康哲眼裡看來真的極為明顯。

  「發火呢，要找准對象，別拿我撒氣啊。」康哲把杜肆轉了過來，對準朗星的方向，然後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康哲低頭髮笑，他這兩個朋友啊，都太幼稚了。一個以為自己足夠隱忍就不會被發覺，另一個以為拌嘴逗樂就能表達好感。可是喜歡這件事，單從眼神就能看出來。

  從球場出來以後，柳洋洋一路上都是手舞足蹈的，沈聽言看她高興，也忍不住好奇問道：「怎麼啦，這麼高興的？」「嘿嘿嘿，就是開心。」柳洋洋挽起沈聽言的胳膊，並排走在一起。

  「你高興就好。」沈聽言沒再多問，再好的朋友，也要保持邊界感，這點她是知道的。

  柳洋洋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湊近沈聽言說道：「那我給你講個秘密，你千萬不要和其他人說哦。」

  沈聽言聽到後，驚訝於柳洋洋對她的信任，立馬伸出自己的右手，說道：「我發誓，我絕對不跟他們說。」說完轉頭看了一眼走在後面的幾個男生。

  「你說，她倆這鬼鬼祟祟的樣子，到底在說啥啊？」對上沈聽言的眼神，杜肆不明所以。

  「讓她倆玩吧。」顧頡之還是裝酷似的雙手插兜，但視線卻緊緊跟隨著沈聽言，眼裡是暈不開的溫柔。

  「我，喜歡朗星。」柳洋洋對著沈聽言的耳朵悄悄說道。在柳洋洋說話之前，沈聽言假設過許多種可能，但偏偏沒想到是這件事。她驚訝地捂住了嘴，直直地看著柳洋洋，以確保自己沒有聽錯。

  柳洋洋看出來她的吃驚，連連點頭跟她確認：「你沒聽錯，我，喜歡朗星。」柳洋洋又重複了一遍。

  十七八歲的少女情竇初開，十七八歲的少年意氣風發，一切都是如此美好。沈聽言看著柳洋洋那雙笑眼，竟然有想流淚的衝動。

  沈聽言了解柳洋洋， 雖然外表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其實情感細膩豐富。她會因為路邊受傷的小動物難過，會因看到拐賣兒童的報導而生氣，她遠比她認知里的自己更招沈聽言喜歡。她的坦率，她的直接，她的勇敢，都為這份不知道結局的喜歡增添了重量，但不管如何，沈聽言都希望這個愛笑的女孩能永遠幸福。「那我祝你，得償所願。」沈聽言牽著柳洋洋的手，言語真摯。

  「但我現在還不打算告訴他呢。」柳洋洋說道。

  「為什麼啊？」沈聽言疑惑地問道。「他成績那麼好，大概率要去清北的，我嘛，你知道的，還得努努力。」一向陽光積極的柳洋洋，在這一刻自卑起來。

  「你也很厲害的好不好，幹嘛要因為他就否定自己啊，在我心裡，你比他優秀不知道多少倍呢。」沈聽言是真著急了，在柳洋洋低頭自嘲的瞬間，她覺得很熟悉，好像在什麼時候見過。

  柳洋洋被她的一本正經逗笑，低沉的情緒一掃而光，笑著說道：「好好好，我很厲害，你也很厲害，我們都厲害。」說著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洗漱完躺在床上，沈聽言久久不能入睡，不知道是因為明天開學，還是柳洋洋的秘密。她翻來覆去，睡意全無，乾脆起來找柳洋洋聊天。

  [洋洋，睡了嗎?]

  [還沒有，怎麼啦？]柳洋洋剛吹完頭髮，就看到沈聽言發來的信息。

  [你說，你喜歡朗星，那到底什麼是喜歡呢？]

  原來影響沈聽言的，還是柳洋洋的秘密。

  [喲喲喲，你怎麼問起這個啦，不會是有情況吧！]

  隔著手機屏幕，沈聽言都能想到此刻柳洋洋的表情，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為了避免柳洋洋過於發散的思維，沈聽言連忙進行制止。

  [你不要亂說哦，我哪有什麼情況啊，就是好奇嘛。]

  柳洋洋也不逗她了，正式開始回答她的問題。

  [喜歡呢，就是你一想起他就會笑，靠近他你的心就會砰砰跳，閉上眼睛呢，他就會跑到你的腦子，怎麼都忘不掉。]

  靠近他你的心就會怦怦跳，沈聽言反覆回味這句話，顧頡之的身影這時卻闖入腦海。在公交車上看到他的時候，去校醫院路上跟著他的時候，看他比賽為他加油的時候，過生日一起拍合照的時候，遇到危險他來救自己的時候，運動會他背自己的時候…沈聽言都能感覺到自己心臟劇烈的跳動。原來，這就是喜歡。

  她和柳洋洋一樣，在情竇初開的年紀，遇到了那個耀眼的少年。但她和柳洋洋又不一樣，她的喜歡是隱秘的，不為人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