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後，顧頡之和沈聽言之間的氛圍變得很微妙，連後排的柳洋洋也發現了。
「你和顧頡之又怎麼啦？」在去超市的路上，柳洋洋好奇地問道。
「啊，沒…沒怎麼啊。」沈聽言有點心虛，以為她知道他們周末一起去滑冰了，結結巴巴地說道。
「那為什麼最近顧頡之老是盯著你看啊？」柳洋洋不解，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沒有吧，你肯定看錯了。」沈聽言先是震驚，繼而否認了柳洋洋的說法。
沈聽言倒是沒太注意過這個，只是偶爾轉頭的時候會看到顧頡之也在轉頭看著她，但她以為是偶然情況，恰巧碰到了。
「那好吧，可能是我看錯了吧。」柳洋洋小聲嘀咕著，想了想又繼續說道：「但我感覺他最近怪怪的欸。」
「哪裡奇怪啊？」沈聽言來了興致，朝柳洋洋的身邊擠了擠。
「你看啊，顧頡之雖然長得還行，但他不會像杜肆一樣，愛臭美。但是!最近我發現他開始捯飭他的頭髮了。」柳洋洋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越說越大聲。
沈聽言雖然沒說話，但她看向柳洋洋的雙眼卻明顯在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柳洋洋拉著沈聽言的手，使勁點點頭，說道：「是的，你也覺得很奇怪，是吧。」
「我感覺，他八成是有喜歡的人了。」柳洋洋邊走邊分析，沈聽言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點頭表示贊同。
「說不定就是那個楊稚茴呢，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柳洋洋說著跺跺腳，看來杜肆說的不錯，她真的很熱衷別人的八卦。
「不是，他們不是那種關係，就是普通朋友。」沈聽言急著替顧頡之解釋。
「你怎麼知道不是啊，學校都傳遍了，總不能是空穴來風吧。」柳洋洋一板一眼地說道。
「就是，他跟我說的啊。」沈聽言答道。
「什麼，他給你說的？他為什麼給你說啊，老實交代，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柳洋洋聽沈聽言這樣說更來勁了，一個勁地問。
「能有什麼關係，就同桌啊。」沈聽言面不改色地說道。
回到教室，想起柳洋洋說的話，沈聽言趁看黑板的時候偷瞄了一眼顧頡之，他的髮型好像是有點變化，雖然還是長短適中的碎發，但明顯更清爽乾淨。
「你看什麼啊，都出神了。」顧頡之轉頭看到沈聽言盯著黑板發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沒看什麼，就黑板上那題我再看看。」沈聽言趕緊收回視線，直直地看著黑板。
「行，要是不會給我說，我再給你講講。」顧頡之語氣溫柔，看著沈聽言認真的側臉說道。
「好。」沈聽言答應完立馬低頭假裝看書，心想還好沒被發現，沒看到顧頡之轉過頭捂住的嘴角。
被學習填滿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很快就到12月了。
「言言，下周就要競賽考試了，你準備的怎麼樣啊？」柳洋洋雙手撐在欄杆上，享受著冬日來之不易的「日光浴」。
「我感覺我不太有把握，這次肯定有很多特別厲害的人參加，那我拿獎的機率很小。」沈聽言正閉眼吹著風，曬著太陽，聽到柳洋洋的問題嘆了嘆氣。
「雖然說能拿獎是最好不過的，但是萬一啊，我說萬一差那麼一點點，那你也很棒了，你幹嘛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呢。」柳洋洋聽到沈聽言的嘆息，決定給她鼓鼓勁，但說的都是她的真心話。
「你知道的，我想上清北，單純靠我的文化分很難的，這次競賽可能是我唯一的機會了。」沈聽言轉過身，鄭重其事地說道。
「哎，我要是有你的決心就好了，我感覺我離清北更遠啊。不管怎麼說，你好好準備。」一想到考大學柳洋洋也蔫了。
接下來的一個周，沈聽言的重心全在英語競賽上。
周五放學時，她本來想去圖書館再複習複習的，但一想到之前回家途中發生的那件事，沈聽言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學校附近新開了一家書店，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顧頡之看出來沈聽言的顧慮，便開口說道。他知道沈聽言最近的壓力很大，雖然不知道她這是為什麼，但還是想盡他最大的努力幫幫她。
「顧哥，要去哪兒啊，帶我一個唄！」杜肆像是有順風耳一樣，明明顧頡之說得很小聲，但還是被他聽見了。
「書店。」顧頡之言簡意賅，聽不出情緒。
「怎麼哪兒都有你啊。」康哲轉身對杜肆說道，然後拿著書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就是就是，跟個跟屁蟲一樣。」柳洋洋也轉身附和道。
「我就是問一嘴嘛，怎麼誰都來說我啊，我還不想去呢。」杜肆說完拿著書包就走了。
柳洋洋和康哲對視一眼，然後說道：「我們就不一起去了，先去看看杜肆。」說完兩人也追了出去。
「要不，我們也去看看吧。」沈聽言望著教室門口說道。
「沒事，他沒那麼脆弱，你放心，走吧。」顧頡之站起身來將椅子推進桌底，朝沈聽言招招手。
想著康哲和柳洋洋已經去了，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沈聽言拿上書包跟在顧頡之身後。
「你，最近壓力很大吧。」去書店的路上顧頡之問道。
「嗯，是有點，我怕我考得不好。」說到這個話題，沈聽言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我知道結果對你很重要，但不妨也試著體驗體驗這個過程，說不定收穫的東西更多。」顧頡之突然停住，跨步走到沈聽言面前，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沈聽言抬頭，也看著顧頡之的眼睛。他的眼睛像是有魔法，明明什麼也沒說，但又好像說了很多。
沈聽言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要是換做其他事情，沈聽言自然願意體驗這個過程，但唯獨競賽這件事，她不敢賭。
晚上到家，沈聽言趁睡前又做了一套題，修正完答案後，已經要快12點了。她把試卷整理好翻開文件夾，一張紙片飛落在地下。
沈聽言彎腰把它撿起來，上面只有一句話：看不清未來，那就再堅持久一點，我會一直陪著你。
沈聽言想起來今天晚上她給顧頡之說過，好像自己看不到未來，估計就是那個時候他寫的。
沈聽言把紙片的褶皺抹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錢包的夾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