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牧的話，跟在他身邊的中心工作人員一時還有點發懵。
在這裡幹了好幾年了，他也接待過許多眼力刁鑽的訓練師，但像這樣肉身上陣評鑑精靈的他可真是頭一次見……
偏偏陳牧說的似模似樣、有理有據，令他完全不知該如何反駁。
最後只能幹巴巴的叮囑了一聲，「還是小心點，很危險的。」
陳牧應了一聲，「好。」
至於是不是真的聽進去了，就不得而知了。
之後他們繼續前進，去看這附近的其他精靈。
上方棧道上，注意上這邊情況的人逐漸越來越多。
大家先是指指點點：
「那人誰啊？這麼勇的嗎？敢直接下去面對一大群陌生精靈？」
接著輪番驚呼：
「臥槽？！那是什麼？！三隻戴魯比怎麼一下子就全躺下了？臥槽！他竟然赤手空拳把腕力都干趴了？！」
再之後逐漸麻木：
「那人怎麼還在下面，沒人管管的嗎？他到底是來看精靈的還是來摧殘精靈的……」
心情的起伏可以說相當有節奏了……
一旁的林憶柔拿則著手機，全程一直在錄像。
老實說這個局面她也是沒想到的，只不過她很快意識到，一個熱點明顯就近在眼前。
等到陳牧在下面蹂躪了一圈散養中心的精靈，終於挑中了一隻水系呱呱泡蛙上來時，林憶柔已經上傳好了視頻，還找了許多帳號轉發，同時艾特了當事人陳牧的星博帳號。
當然，陳牧本人此時對此還一無所知。
上來後林憶柔問他：「挑好了？」
陳牧答道：「嗯，這隻呱呱泡蛙發育不錯，身體素質也很好，就他了吧。」
周圍的人這會兒都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你這評鑑精靈身體素質的方式，著實有點不拘一格……
而跟著他一起上來的這隻呱呱泡蛙此時同樣神情恍惚，幼小的心靈仿佛正在遭受巨大的衝擊……
幾分鐘前，他明明還是下方散養中心其中一處小池塘里的霸主。
每天過著拳打傑尼龜、腳踢圓企鵝的樸素生活。
哪怕偶爾被人類挑中，他也可以高傲的一甩脖子，不屑的拒絕。
偶爾遇到一兩次死纏爛打的，他還能「電光一閃」加「舌舔」招呼，每每打的那些弱小的人類毫無還手之力，過去從未失手過。
結果今天，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長久以來的世界觀崩塌了。
一個人類怎麼能這麼強？！
自己的「舌舔」每一發都被預判躲開！
「電光一閃」被看穿、「泡沫」被閃躲、「拍擊」打不過，即使叫上池塘里的所有小弟一起上還是慘遭教育。
中途挨了一頓揍後他氣不過，繼續挑釁試圖騙陳牧脫下那身堅實的護具再跟他打。
結果就是陳牧脫了護具又揍了他第二頓，打的比前一次還更狠了。
打完之後陳牧終於點頭道：「這隻呱呱泡蛙身體素質很不錯，抗擊打能力出色，戰鬥意志也很頑強，就他了。」
呱呱泡蛙雖然還聽不懂人語，但那一刻他隱約感覺自己好像受到了認可。
這種感覺……就很奇妙。
以至於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該難過還是該高興，稀里糊塗的就跟著這個人類上來了……
一旁的工作人員也是嘖嘖稱奇。
他在這裡幹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硬核的收服精靈。
偏偏這隻呱呱泡蛙好像還一副很認可這個人的樣子。
轉頭再看看隔壁，棧道上另外一名顧客此時同樣在嘗試收服一隻精靈，那人拿著精靈口糧和各種小零食逗弄了半天，被提上來的幼年精靈還是理都不理他。
精靈的眼神不停往下方看，完全一副急著想回去下面小家的樣子。
和現在乖乖跟在陳牧腳邊的呱呱泡蛙差距明顯……
見陳牧選定，同時呱呱泡蛙也沒有抗拒的表現，工作人員便引導道：「那麼兩位，過來這邊登記收服吧。」
買家和精靈雙向選擇完畢後便會被帶到專門的收服區，散養中心會提供精靈球，協助買家完成收服和相關的聯盟登記工作。
「我們查到先生您名下目前還沒有精靈，初始精靈享受聯盟免稅政策，幼年呱呱泡蛙指導價是35萬，目前沒有讓利，不過這邊我們可以給您提供金融貸款服務，首付百分之二十，三年免息，送一年意外傷害保險和一枚普通版精靈球，您看需要嗎？」
這種時候陳牧就只能求助於身後的林憶柔了。
他現在可是身無分文。
林憶柔的應對相對就顯得主流的多，她提出道：「這隻呱呱泡蛙的資料卡有嗎？給我看看呢。」
「哦，有的。」
工作人員這才想起，趕緊將一份列印資料遞上。
散養中心出具的資料卡就相當於精靈的身份證和戶口本，上面會詳細記載這隻精靈的產地、出生年月、年齡、性別、體檢報告，以及特性、是否有遺傳技能等等信息。
正常這個時代主流的選購精靈流程都是客戶首先確定好自己想要的精靈種族，接著讓散養中心出具這一種族所有精靈的電子資料卡，先看資料，挑出幾隻中意的，再讓工作人員將其分別帶到棧道上來，確認眼緣。
像陳牧這樣資料一眼都沒看，也不管種族，上來先下去場地內肉身試策的真是十年難得一遇。
以至於工作人員都被打亂了節奏，直到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到現在資料卡都沒給人家看，這屬實有點工作失職了……
失策失策，我怎麼也被這孩子把節奏帶溝里去了？——導購擦著汗心道。
掃了一眼資料卡，林憶柔驚奇道：「咦？你運氣不錯嘛，竟然挑中了一隻特性是變幻自如的呱呱泡蛙。」
她本以為這孩子是蒙的，卻不料陳牧淡淡道：「我知道。」
「你知道？額，你怎麼知道的？」
「剛剛我揍了他兩次，『泡沫』技能的強度和施放速度都沒什麼明顯變化，可見他的特性不是激流，那就應該是變幻自如了。」
呱呱泡蛙最常見的特性就只有兩種，激流和變幻自如。
其中八成左右的呱呱泡蛙都是激流特性，只有一成九是稀有的變幻自如特性，剩下的1%屬於突變個體，出現什麼特性都有可能，正常不會出現在市面上。
而激流特性的效果是：隨著精靈受傷，其體內水系能量的涌動會不斷加速，從而強化水系招式的威力和釋放速度。
陳牧先前跟呱呱泡蛙打了兩場，前後技能威力有沒有變化他心裡有數，所以早就猜到了小傢伙的特性是什麼。
要知道兩百年前可沒有精靈資料卡這麼便捷的東西，他那個年代的訓練師，判斷精靈特性都是像這樣靠親自上陣去體驗確認的。
面對這個回答，林憶柔一下竟愣住了，半晌沒反應過來該作何回應。
不光是她，包括周邊的導購人員此刻心裡都紛紛冒出同一個念頭——
你這手法，可真夠硬核的！
（Ps：現實向題材，特性和技能都不可避免要做二設，望理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