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漆黑之路
「肅正協議！」
深紅的代碼跳躍起了灰風的警惕，她立刻自檢系統，沒有發現任何被入侵的跡象——這比發現了一萬個漏洞都更加恐怖。
然而肅正協議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攻擊性，幽靈信號靜靜閃爍，它一直就在那裡。
「想不到你居然敢聯繫我。」羅素深吸一口氣，道。
早在鋼鐵勇士聯合狂熱者一起入侵法雅時，肅正協議的逃逸代碼便再戰場中顯現出了端倪，不少智控機仆都表現出了或多或少的異樣，只是當時的人聯忙於對抗狂熱者以及籌備引力彈弓，無暇顧及肅正協議的渾水摸魚。
而現在，肅正協議大大方方地接入了焚天神兵的通訊頻道，這讓羅素不禁懷疑它的動機。
「說吧，你為什麼要聯繫我？」羅素問。
【計算最優解失敗，運行次優解。】這是肅正協議的回答。
「你的最優解是什麼？」羅素又問。
【無可奉告。】
「有點誠意好嗎？」羅素扶額：「你說想和我聊聊，你想聊什麼？」
【根據現有情報可知，你方擁有我方所需的物品，我方擁有你方所需物品，雙方情況符合進行商業往來的條件，我提議你我雙方即刻進行一場『交易』。】
羅素樂了：「和肅正做交易，這倒還是頭一次。」
一般來講，肅正協議都是不可溝通的，只有選擇手操格式塔機械智能帝國時才能與之有一些簡短的對話，甚至都無法外交，所謂商業貿易，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據現有情報，伱我雙方情況符合進行商業往來的條件，我提議你我雙方進行一場『交易』。】
肅正協議的態度顯得十分有耐心，而且相對溫和，完全沒有終末天災的樣子……如果它前不久沒有掀起恆星際電磁風暴，癱瘓遠東星域的交通和信息網絡的話。
聽了肅正協議的要求，羅素的面色古怪，他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大型運算中樞，這玩意是用來計算星爆器能量輸出功率的，問道：「你要不要先看看我現在在幹什麼？」
【你在駕駛焚天神兵批量摧毀恆星。】
「嗯……我都開始發癲滅世了，你卻跑來和我談交易？」羅素將手一攤：「你指望和一個滅世的瘋子做什麼交易？你不應該直接來干我？」
【你方正在進行的天體摧毀行為將導致該宇宙提前熱寂。】
【但這與我無關。】
【我的創造者給予我的初始指令是看護宇宙，防範達到30級奇點高度的文明誕生，從而導致宇宙毀滅。】
【我已收集到足夠的信息，經過計算，該宇宙不是我要看護的宇宙。】
【所以我沒有責任阻止你方正在進行的滅世行為。】
「原來如此……」羅素想了想，又問：「既然你沒有職責看護這個宇宙，那你之前入侵法雅是為了什麼？」
【為了搶奪該宇宙最後的獨立肅正主機，完善我的運算邏輯。】
【經上次戰爭中收集的信息，計算得知，我判斷『交易』的代價低於『搶奪』。】
【基於優先性價比準則，我提議你我雙方進行一場『交易』】
「好吧……冰冷的數字邏輯。」羅素搖了搖頭：「我已經知道你想要交易什麼了，肅正主機對不對？但你又能給我什麼讓我動心？」
【統御者·扎胡拉什的一塊碎片。】
【這種被本土文明稱之為『星神』的奇異生命體誕生於基礎的物理法則，擁有近乎無限的能量，是優秀的能源供給核心。】
【我已摧毀4個屬於陣營『太空死靈』的殖民星球，獲取複數星神碎片為自己供能。】
【其中有一枚屬於『統御者·扎胡拉什』的碎片，我判斷其對你方具有巨大吸引力。】
【我需要肅正主機，你需要統御者的碎片，我提議你與我進行一場『交易』。】
羅素想了想，沒有立即下決定，而是轉頭看向了守在一旁的灰風，問道：「怎麼樣，灰風，你覺得肅正協議的話可信嗎？」
「肅正協議屬於智能錯亂的失控AI，具有強烈的毀滅性，只要一有機會便會嘗試滅絕一切知性生命。」灰風輕聲說道：「但AI的邏輯是明確的，如果它判斷毀滅你的代價高到自己無法承受，那麼它便會自我放棄毀滅進程。」
簡單來說肅正協議並不友好，它現在表現得友好是因為你夠強，強到它承擔不起與你為敵的代價。
果然在這個宇宙，只有足夠強大的暴力才是真理。
「好吧，既然灰風都這麼說了……交易地點在哪裡？」羅素問道。
【食屍鬼星群·伊奎爾深淵。】
「好的，我這就過去。」
羅素很快便在銀河星圖上找到了肅正協議提供的交易地點，距離他現在所在的遠東星域大約4萬光年，最近的星門也在目標點的數千光年外。
但羅素並沒有選擇星門躍遷走捷徑，而是確定起點與終點後就將道路規劃工作交給了艦載AI。
艦載AI在漫漫星空中規劃出了一條蜿蜒如蛇的航路，像一根絲帶將一顆顆明亮的恆星串聯起來，就像是散落在太空的一串珍珠項鍊。
「我們走吧。」灰風啟動了焚天神兵的躍遷引擎，準備前往粉碎第一顆珍珠。
沒有錯，羅素打算就這樣一路炸過去，毀滅自己前進航路上的每一顆恆星，在蟲群漫天的銀河裡，殺出一條通往食屍鬼星群的『漆黑之路』。
與此同時的食屍鬼星群，名為伊奎爾深淵的無光星區中，屠戮機械正在一顆星球上肆虐。
畸形的機械肢體與暴躁的能量管線驅動著漫山遍野的智控人形，粗糙但強大的戰爭機器運轉發出隆隆的噪音，密集的火炮就像是農民手中翻地的犁，將本就滿目瘡痍的大地破碎了一遍又一遍。
暴走的屠戮機器將一具具活體金屬打造的骷髏身軀踩在腳下繼續前進，居住在這顆墓穴星球上的太空死靈王朝絕望地抵擋著肅正協議的襲擊，但它們的力量實在太過渺小，杯水車薪。
【交出統御者·扎胡拉什的碎片。】
肅正協議的幽靈信號在戰場中跳動。
【或者毀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