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靠讀心術「占卜」險掉馬？

  秋菊宴當日。

  鄞縣地方雖小，當地的名門貴族確實不少，這時辰還未到，門口便陸陸續續停滿了各式豪華的馬車，接連不斷地有丫鬟扶著各自的小姐們走下馬車來。

  因為都是舊相識了，門口就只安排了孫玉珠的貼身丫鬟清兒在外迎接，又有下人帶著沿著遊廊一路往西，就到了舉辦宴席的花園了。

  孫四爺這日也起了個大早。

  倒也不是他情願的，而是天剛亮就被林姨太太從屋裡打發了出來，到底還是存了讓他在宴會上相看相看，找一門合適親事的心思。但孫知律頗為逆反，換了件花里胡哨的道袍，將頭髮隨意一束就去了，也不管林姨太太在後頭喊他，轉身就流進了東府的院子，路上遇到的幾個小姐看著他都皺著眉頭連連搖頭。

  可有個人到的比他還早。孫知律打著哈欠，從背後攀上鄭蘭時的肩膀，道：「你倒是勤奮，怎麼，如今我這麼大的面子了，能讓你擺出這一園子的金山銀山來給小丫頭充場面？」

  鄭蘭時冷笑一聲，撣掉他的胳膊：「就憑你？換我這『鳳凰振羽』『紫龍臥雪』？」

  孫知律訕訕地「嘖」了一聲，打量著雪客精心布置後的花園，不得不說，看得出來這丫頭根本沒花什麼功夫，純純完全是靠鄭老闆的錢堆砌出來的，這接連進來觀賞的小姐們還不斷地發出驚嘆，讚賞之聲，孫知律一時間百思不得其解——

  「這丫頭是給你下了什麼迷魂湯，肯讓你把這麼多好東西都送給她？」

  「送？」鄭蘭時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我是租給她的。」

  鄭蘭時指了指那些花木：「這些租三個時辰，一共三百兩，我又不虧。另外，瞧見沒有，這每一盆花下都是標了價的，你那小丫頭說得有道理，同樣的花，在店裡賣和在貴族的宴席上賣，那可是不一樣的價，這些小姐們往往會為了爭自己的面子，去買那些價格虛高的商品，對了，她說這叫什麼來著品牌溢價。」他笑著用扇柄向孫知律指了一盆花，上面用小木牌寫的標價是一千五百兩。

  「一千.」孫知律差點震驚地喊出來，「你可真黑啊」

  鄭蘭時聳了聳肩膀，微微勾起嘴角。

  孫知律左右沒瞧見雪客的影子，心中還是有幾分納悶：「不過，她哪兒來的三百兩租金給你啊？」說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這丫頭不會又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吧？」

  孫知律倒吸一口冷氣，當即一拍腦袋決定閃出去避避風頭，不能被那個丫頭瞧見才行，這個剛一轉身，就被鄭蘭時拿扇柄反勾住了脖子。

  「回來。」他手上一帶，又將孫知律轉回來，向遠處指了指池中心八角亭的位置。可以看到那邊被風撩動的白色帷幔後頭人影浮動，遂道：「她似乎有自己的辦法賺到這三百兩既然你這麼好奇，咱們就一道而過去瞧瞧——」

  孫知律瞪大雙眼：「不不不，誰說我好奇了！我一點兒也不好奇！」結果依舊被他一把拽走，掙扎不得。

  另一邊的八角亭里不一會兒就圍滿了人，最後更是順起了一條長長的隊伍，一直延到遊廊的前頭。

  孫玉珠此時也正站在人群外頭，費勁墊著腳也看不著裡面人群盡頭到底在幹什麼。擠進去打探的小丫鬟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才費勁地擠了出來，氣喘吁吁得向孫玉珠回稟：「小姐，聽說是，在『占卜』。」

  「占卜？」孫玉珠怎麼也沒想到冒出來這一個詞，「她在我宴會上整什麼怪力亂神，坑蒙拐騙的的東西？！」

  丫鬟勉強緩過口氣，剛想解釋，就看見鄧閣老家中的小孫女和通判大人家的嫡女一道執手出來，熱絡地聊著什麼。

  孫玉珠趕緊同二人打過招呼。

  鄧小姐一見她，立即湊上來，神秘兮兮地道：「玉珠姐姐，你這丫鬟神了呀！沒想到你府上之人還有這本事！」

  邊上的柳小姐也跟著附和：「就是，她居然不靠算卦，不用看手相，就看我一眼，就能算出我的想法，真是太厲害了.下次沒有宴會的時候，我能不能還來你府上，你叫她再幫我仔細算算？」

  孫玉珠被說得一臉迷茫，和身邊的小丫鬟面面相覷，尷尬地笑了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說罷，趕緊又請她們去邊上吃點心喝茶。

  等二人遠遠走了，小丫鬟才敢繼續回稟：「小姐，奴婢雖然沒瞧見，但那些個小姐們一個個都信得不行，也不知道她是使了什麼手段，我剛擠進去那一會兒的功夫，城門吏家的那位小姐，當場就拿了塊這麼大的和田玉佩打賞她呢！」

  說罷，還極其誇張地用手比了一下。

  「真這麼厲害？」「真有這麼厲害？」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孫玉珠回頭一看，目光突然撞上一位著月白色箭袖的男子，對方的眉目被陽光細細勾勒出形狀，卻顯得冷淡又鋒利，她感覺心跳當即頓了一拍，直到邊上的孫四爺猛地喊了她一聲——

  「孫玉珠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見到長輩也不知道打招呼。」

  聽到這個聲音孫玉珠臉一沉，但又很快意識到還有外人在，於是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髮，柔聲道：「四叔安好，玉珠不知有貴客到訪，失了禮數」

  孫知律嘴角抽了抽，掃了眼身邊那個無意間又驚動一位少女芳心的鄭蘭時，卻見他臉上依舊笑意淺淺，一看就是又在皮笑肉不笑地裝樣子。

  他不耐煩地拿胳膊推了推鄭蘭時，道：「這是鄭蘭時鄭老闆，你應該聽過的，噥，這位是我二哥的小女兒，我跟你提過的，就那個脾氣差得要死——」

  「孫知律！」孫玉珠一個沒忍住直呼大名，下一秒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嚇得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鄭蘭時倒也不見怪，笑著打了招呼：「原來是孫五姑娘，今日有幸相見是在乃鄭某的榮幸。」

  他這般風度翩翩地樣子，當即又惹得少女面頰緋紅。

  隨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轉開了話題：「適才聽小姐說這亭中之人擅長『占卜』之術，鄭某雖向來不信這些，但也十分好奇，若是小姐也有興趣，在下倒是也有一法子，看看那人究竟是招搖撞騙，還是真有本事。」

  「喂！」孫知律看他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有些緊張，趕緊出聲提醒。

  但鄭蘭時直接無視了他，湊在孫玉珠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隨後搖著扇子，對她道：「那就全看小姐安排，鄭某就等著看好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