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紅耳赤地解釋。
「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我都不認識她。」
「就算全世界只剩下一個男生，我都不會喜歡他這個腦袋被屁轟過的爆炸頭！」
「你瞎了嗎？我這是自然卷！」
「爆炸頭！」
「自然卷！」
兩人說著說著吵了起來。
宋映寒拉過講台邊的椅子坐下，心想要是有一把瓜子就更好了。
「咚咚咚——」
三人的視線移過去。
鄭一鳴：「你們在幹什麼？」
宋映寒語氣輕快：「吵架呀，沒看出來嗎？」
鄭一鳴目光掃過眼侷促的女生、一臉無辜的張陽耀，假裝沒有看到擺在課桌上的手機。
「教導主任要抽查課桌，把東西藏一下，高一高二都要查，最好放到高三那邊。」
這招非常陰險，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張陽耀聽到這句話瞪大眼睛，嘴邊下意識蹦出一句：「臥槽！這也太狗了吧。」
宋映寒卻說：「可以把我的作業藏那邊嗎？」
鄭一鳴：「什麼作業？我幫你做。」
宋映寒生怕鄭一鳴反悔，趕緊把自己攢的三張卷子給他：「運動會結束前寫完，謝謝。」
鄭一鳴：「好。」
兩名圍觀群眾眼睛一眯，聞到八卦的味道。
「你倆才是處大象吧。」張陽耀裝作心臟受到暴擊的樣子：「我磕的CP終究還是BE了。」
宋映寒：「不要玷污社會主義兄弟情，我跟老登是純友誼。」
鄭一鳴笑容僵了一瞬，迅速恢復如常。
張陽耀：「不信。」
宋映寒單手拎起凳子：「你再叫？」
張陽耀秒慫：「信了。」
鄭一鳴：「我還有事，先走了，800米差不多要開始了，你別在教室玩太久。」
這句話顯然是對宋映寒說的。
在場三個人里只有她報了女子800米。
宋映寒：「拜。」
「拜，空了再來找你。」鄭一鳴揮了下手，拿著試卷離開。
女生尷尬又心虛，就跟員工摸魚被領導逮到一樣，直到鄭一鳴走了才敢開口：
「宋姐，前段時間你不是和老登吵架了嗎？這麼快就和好了？」
宋映寒：「你知道的，沒人能拒絕炸雞的誘惑。看在他用炸雞來贖罪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他了。」
女生好奇問：「宋姐，你們為什麼吵架？」
宋映寒隨便扯了個謊：「他用蘭陵王跟我玩solo，我玩的小喬。一局殺我十八回。」
女生：「罪該萬死！」
小喬玩家怒了。
張陽耀：「幹得漂亮！」
蘭陵王玩家樂了。
女生：「你什麼意思？」
張陽耀：「你管我什麼意思，我想什麼意思就什麼意思。」
戰火一觸即發。
小喬玩家和蘭陵王玩家的終極對決，究竟誰勝誰負，讓我們拭目以待！
兩人用非常幼稚的石頭剪刀布來分出勝負，整個教室迴蕩大聲喊「石頭剪刀布」的聲音。
宋映寒原本還想繼續看熱鬧，聽到廣播在喊自己的名字，趕緊拿著水杯去操場。
——
宋映寒選了一個非常吉利的號碼布。
1。
象徵高一一班和比賽第一。
宋映寒原地活動四肢，把銀鐲摘下來順手揣進旁邊當拿水杯工具人的顧錦年兜里，威脅說：
「要是弄丟了就把你打成狗屎。」
顧錦年嚇得啊一聲，趕緊解開錶帶，把銀鐲卡在中間再扣緊。
這樣無論如何都不會弄丟。
宋映寒走上指定跑道。
烏黑長髮被姜姝編成兩條麻花辮，一前一後地垂著，發尾用粉色蝴蝶結皮筋固定。
校霸原本渾身散發生人勿擾熟人更是滾蛋的疏離。
此刻別說疏離，就連看誰都像狗的冷漠感都沒了。
眾人漸漸想起稱霸一方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的校霸實際是一個長相清雅、外表文靜的小女孩。
人類總是會對反差感這三個字著迷。
一大波校霸的路轉粉、黑轉粉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比賽即將開始，跑道兩側站滿各年級學生，近八成都在為校霸加油鼓勁。
姜姝身體不太舒服，不想跟其他人擠最佳觀看位置，去花壇坐著看宋映寒跑步。
顧錦年、周驍見狀跟過去，坐一起陪姜姝聊天。
顧錦年挑起話題：「你們有沒有覺得宋映寒長得還挺好看。」
周驍：「老大最好看。」
姜姝用奇怪的眼神瞥顧錦年一眼，把心底冒出來的小苗壓回去，用正常的音色說：
「喜歡寒寒的男女生能從政教處排到校門口。」
「女……」顧錦年差點蹦起來：「女生？她是那個？」
姜姝：「不是，女生對女生的喜歡是那一種喜歡。」
顧錦年：「我懂了。」
周驍滿腦袋都是問話：「說人話。」
姜姝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乾脆岔開話題：「聽寒寒說你以後要考公大？」
周驍：「嗯。」
在朋友面前，有些不太想告訴別人的事情也能用輕鬆的語氣說出口。
「我要重啟我媽媽的警號。」
「砰——」
發令槍響了。
顧錦年跟姜姝同時抖了一下，像是被突如其來的槍聲嚇到，心尖都在發顫。
加油聲震耳欲聾。
三人目視前方，久久沒有說話。
顧錦年咽了口唾沫緩解喉間的乾澀緊繃感：「……一定可以的。」
姜姝眼眶微熱：「你成績這麼好，還這麼努力，一定可以重啟……」
後面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周驍仰頭注視天邊雪白的雲朵，眼裡明明沒什麼情緒波動，卻無端讓人感到悲傷。
不遠處的終點響起一陣尖叫歡呼。
比賽結束。
宋映寒拿下第一。
顧錦年沉了一口氣，站起來拍了拍手，吸引兩人的注意：「走走走，宋映寒贏了，我們去接她。」
周驍看到宋映寒在向他們招手，拿起顧錦年放在花壇上的水杯跑過去，重新揚起笑容。
姜姝久久無法從負面情緒中脫離，眼角蓄滿淚花。
顧錦年遞一張紙巾：「別哭了，宋映寒要是看到你掉眼淚，一定會把我打成狗屎。」
「謝謝。」姜姝知道對方是在幫助自己緩解情緒：「不好意思，我有點控制不住情緒。」
顧錦年：「沒關係。走吧，別讓她等太久。」
姜姝調整好表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