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從他有記憶開始,就有兩樣東西陪伴著自己。
劍和盾。
他的記憶里也有許多使用這兩樣東西的技巧,包括如何最大力度把重劍劈砍出去。
所以,他這一刻雙手同時握住劍柄,輕輕從大蛇的裹挾中抽出來,雙腳直接站在蛇身上。
大蛇似乎有所察覺,剩餘的一隻眼朝小虎看過來。
可惜,為時已晚。
小虎高舉重劍,腰身後傾,雙眼綻放出更加明亮的光芒。
這一刻,無畏的戰士將全身心都託付給這一劍。
劍落,蛇亡!
大蛇腦袋從高空中墜落,隨後是噴射的鮮血。
小虎這一劍竟然直接斬斷了雙生蛇的整個頭顱。
粗壯的蛇身也一下抽離了所有力氣,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小虎拿上盾牌翻身一躍,跳到許先身前。
雲淡風輕的再次將盾牌背到背上,轉身看向許先,臉上是堅毅木然的表情。
「這,這……」許先張口說不出話來。
小虎點了點頭,然後就在許先的注視下慢慢縮小,又變成了那個幾十厘米高的木頭玩偶。
沒有經歷過什麼事的農家子今天一下遇到了太多驚奇的事情。
看到木頭玩偶,他又恢復了和小虎的熟悉感,上前拿起他,還是同樣的感覺。
只不過那條死亡的大蛇仍在提醒他今天都發生了什麼。
沒有敢上前查看,許先抱著小虎直接轉身逃離現場,往家裡跑去。
在路上,他到池塘邊清洗了一番,尤其是洗掉了小虎身上的血跡。
他剛才在路上已經恢復冷靜,表情又恢復憨厚模樣。
回想了今天發生的一切,許先明白自己經歷了常人想像不到的神奇。
憑空出現的神奇物品,會變大變小的戰士玩偶,體型龐大的巨蛇,威武的大鳥……
一切的一切都和林子的那片斜坡緊緊聯繫在一起。
要不要和父母說?
許先有點糾結,這是他從來沒有思考過的問題。因為他對父母從來沒有過秘密。
但看了看手中的小虎,許先第一次感覺自己有了不想告訴別人的小秘密。
自己的父母都是老實的農民,一輩子都在伺候自己家裡的土地,沒做過其它事。
如果和他們說了,會是什麼效果?
他們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村長,村長也許也沒有見過這麼恐怖的大蛇,那他會不會把這件事上報給縣長?
如果縣長知道自己有小虎?
許先越想越難過,他這一刻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只是個普通的農家子,根本沒實力擁有神奇的小虎。
「他們可能會搶走自己的小虎。」
有人說過,原始社會到奴隸社會的一大代表就是私有制。
當一個人有了不想和人分享的東西,他就獲得了成長。
用自己的小腦袋想了又想,許先決定把今天的一切事都保持沉默,當做一切都沒發生。
至於後山,他以後都不會去了。
也許哪裡還會出現神奇的東西,但也有可能出現更加駭人的恐怖。
「不知道仙人有沒有小虎這麼厲害?」
許先心底非常興奮,更加用力抱住戰士玩偶。
回到家,父母還在屋裡納涼,兩口子慣常問了一聲,就沒深入追問。
他們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個閒不住的性子,好在還算聽話,從沒有闖過什麼大禍。
許先徑直進了自己的小屋。
許父嘆了一口氣,他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只為了給許先更好的生活。
可惜一年又一年,生活完全沒有起色,這種無力感讓這位老人有了股頹意。
「當家的,還有一個月仙人就要來了,小先也到了年紀,要不要讓他也去試一試?」
許母問道。
「仙人每年都來,可你看我們許家村有幾個能被仙人看中,這麼多年來也只有一兩個。而且一去就是好幾年,每次回來都只能停留幾天。」
許父吸了一口旱菸,接著說道:「我不是沒想過這個事,可是你看人家許修,從出生開始就沒下過地,聽說他爹找仙人算過命,那小子是能個成事的。我們小先哪兒能比得過人家。」
「可,可咱們小先也不差啊,從小打架就沒輸過。」許母一向為自己兒子會打架而自豪。
「這是會不會打架的事嗎?小先的性子憨厚老實,離開我們被人欺負怎麼辦?」
許母不甘心的問道:「總應該去試一試,不然以後他知道了也會怪我們。」
許父深吸一口煙,他還有一件事從來沒對許母說。
被仙人看中可不一定是好事,他有一次進城,半路遇到了一個奄奄一息的人,衣著打扮非常高貴。
那人說他是什麼仙門的弟子,被人偷襲將要死亡。
臨死之前托許父轉交師門信物,還拜託他傳一個口信,向他的師傅說誰是兇手。
許父恭恭敬敬的聽從那人的囑咐,只是等那人咽氣,他立即什麼東西都沒拿就離開了現場。
幫仙門弟子報信的事兒他當然沒去。
誰去誰是傻瓜。
仙人的恩怨情仇,是他一個農民可以插手的嗎?
雖然許父當時還年輕,卻已經具備了老農樸素的生存智慧。
因為那件事,讓他知道成為仙人也不一定是好事,起碼當農民種地不會有這種生命危險。
不過許母的話也有道理,起碼得讓許先去試一試。
自己知道成為仙人的危險,但許先不知道,而且他以後總會知道仙人每年都會來。
去試一試,這樣就算不成功,許先也不會對父母有什麼怨言。
「那就準備準備,抓緊這一個月給他制一身新衣服,到時候讓他和許修一起。」
…………
關緊房門的許先沒有聽見父母的討論,他把小虎放到桌子上,忍不住好奇詢問。
「你會說話嗎?小虎。」
戰士玩偶這一刻渾然如同真的玩偶,一動不動。
「你是仙人嗎?」
「剛才你怎麼突然變大了,你可以隨意變化大小嗎?」
「你是被你原來的主人丟了嗎,怎麼會出現在我們村的後山,你主人難道也是我們村的人?」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大的蛇?我們村上有個叔叔會抓蛇,但他抓的都是很小的小蛇。他也一定沒見過那麼大的。」
「你說話呀小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