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魔出世?
隨著捕頭的聲音響起,眾人皆然充滿著好奇。
三位夫子在第一時刻起身,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清宵小友,突有急事,來日好好聊聊。」
齊夫子開口,留下這句話便跟隨著官差走了。
其餘兩位夫子也是如此。
「三位夫子慢行。」
許清宵本想說注意安全,但想了想還是不說,到了這個程度懂進退,不需要自己去提醒。
不過讓許清宵有些好奇的是,妖魔出世,請夫子過去作甚?
口誅筆伐嗎?
寫文章罵妖魔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也可以上去試一試啊。
之前周凌說過,這個世界的儒道,不是那種舌槍唇劍,所以許清宵實在想不出儒家怎麼誅妖。
只能等這幾位夫子回來再問了。
不過還不等許清宵說什麼時,又是一道人影越過人群,直接來到許清宵面前。
是李鑫。
「清宵兄,有急事,隨我來。」
李鑫開口,面色嚴肅,仿佛有什麼大事一般。
許清宵沒有詢問,而是起身跟著李鑫離開,王儒想跟在其後,但李鑫卻開口道。
「王儒兄,此事只能與清宵兄一人說,還望王儒兄見諒。」
事關重大,李鑫不敢讓其他人旁聽,所以只能請王儒不要跟來。
「好,那清宵兄,我在客棧等你。」
王儒識趣,李鑫貴為府君之子,特意來找許清宵,而且如此緊張肯定是大事。
王儒沒有跟來。
李鑫一路拉著許清宵離開,走出柏廬書院,左拐右轉,大約一刻鐘後,來到了一處宅院內。
「清宵兄,這是我在府都中的私人宅院,裡面說話。」
李鑫出聲,請許清宵入內。
「好。」
許清宵沒有遲疑,直接走進府宅之中。
李鑫入內,將門關上,宅院比較蕭條,雖然看得出有打掃的痕跡,不過沒有一點生活氣息,應該是買來等升值一類的空房。
「許兄,此事事關重大,愚弟無奈之下,才將您請來,還望許兄莫要見怪。」
李鑫開口,先是致歉,對許清宵恭敬的很。
「賢弟言重了,如此著急,想來是要事,只是愚兄不解,到底是何事?」
許清宵心中有點猜想,但不能確定,所以詢問對方。
此話一說,李鑫也不廢話,直接答道。
「許兄可認識程立東?」
他問道。
「認識。」
聽到這個名字,許清宵就明白自己猜想對了。
不過讓許清宵有些難受的是,這程立東怎麼還沒死啊?看來吳言凶多吉少了。
「你與他有仇嗎?」
李鑫再次問道。
「無仇無怨。」
「不過程立東程大人,前些日子去過平安縣,那時我遭遇人生絕望之際,不曾想天無絕人之路,我僥倖活了下來。」
「但程大人卻一直認為,我修煉了所謂的異術,李兄,說句實在話,當時我連異術是什麼都不知道。」
「直至今日才知道什麼是異術,對此也是深感無言。」
許清宵沒有隱晦說出,反倒是很直接,就是一副我不怕被人猜忌的樣子。
此話一說,李鑫頓時點了點頭,隨後繼續開口。
「許兄,我自然相信你沒有修煉異術。」
「只是這個程立東以一些莫須有的藉口,說當時許兄病入膏肓,無藥可治,卻突然自愈,難圓其說,所以一口咬定許兄修煉了異術。」
「讓我父親下令,緝拿許兄,嚴刑審問。」
李鑫說道。
當下,許清宵心頭有些皺眉了,這傢伙還真狠啊,都來了南豫府還不放過自己?
而且也沒有任何證據,卻死盯著我不放?
看我許某人不爽嗎?
只是許清宵沒有急著詢問李鑫他父親是如此抉擇的。
反倒是冷哼一聲。
「我許某不喜爭利,但也由不得他人誹謗,李兄,可否請你幫忙,我想見一見府君,與他程立東當面對質。」
「不,我現在便去找王儒兄,讓他召來諸位文人,當著眾人面與他對質。」
「我許某人做事,一向問心無愧,我輩讀書人,雖無縛雞之力,但亦有腔熱血。」
許清宵怒了,當然這是假的。
對質他也不怕,反正對方沒有證據,眼下這樣做無非是裝給李鑫看的。
正常人被冤枉第一反應就是要去對質,這才正常,如果第一反應是其他,那就證明這人心裡有鬼。
果然,隨著許清宵如此憤怒,李鑫更加篤定程立東冤枉好人了。
「許兄,我也是這般認為的,不過你放心,我父親明察秋毫,他第一反應就認為不可能。」
「不過此事牽扯異術,礙於法理,家父只能讓程立東調查,但只允許暗中調查,不得緝拿不得扣留,不得審訊。」
「待吩咐過後,家父特意讓我來找許兄,算是提前透底,許兄,家父對你十分看重,畢竟你是我們南豫府的大才,請許兄放心,若是程立東敢冤枉你,家父第一個不同意。」
李鑫這番話算是表了個態度,只要程立東沒有十足的證據,就別想找你麻煩。
聽到這話,許清宵內心是鬆了口氣,而明面上則先是致謝,很快又繼續憤怒。
「這程立東為了立功,如此污衊我,這口氣我難以咽下,再者即便是暗中調查,也讓我大感不悅,這等罪名,如糞水一般,不敢碰之也不敢觸之。」
許清宵依舊憤憤不平,這下不是裝的。
試問一下,自己好好讀書,認真學習,偶爾參加宴會,唱著歌,吃著美味,突然有個人跑過來說一句。
布壕一絲,喔系差佬,你被布了。
誰還有心思看書讀書。
有道是不防君子防小人,程立東明顯是個小人,從平安縣審訊自己那一刻開始,許清宵就知道這傢伙一定是那種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之人。
此話一說,李鑫點了點頭,認同許清宵所言。
你要說其他事情還說,這異術之罪,就是糞水,形容的一點沒錯,誰碰上誰噁心,你沒修煉也噁心,你修煉了更噁心。
但很快李鑫繼續說道。
「許兄這等遭遇,愚弟同情,不過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李鑫之言,讓許清宵好奇了。
「怎麼解決?」
許清宵問道。
「功名。」
功名?
許清宵有些好奇了。
「恩,若是許兄有功名在身,那就不是程立東這種職位能動彈的了,大魏律法,功名在身的士子,上不受刑罰,下不進牢獄。」
「除非是大案,而且即便是大案,也輪不到程立東來管,至少也是家父這個級別。」
「許兄,愚弟再給你透個底,今年府試,陛下極其看重,府試前三十三名者,可破例加持功名,當然是大魏各地府試加起來的前三十三名。」
李鑫說出一個辛秘。
一瞬間許清宵明白了。
一般來說功名必須要入京科舉,中舉之後才有功名,往常府試過關,就相當於是拿到了京科的入場券。
而郡試則屬於當地科舉,考過了郡試沒有功名,但可以當官,不過只允許在郡內當官,各地縣府都可以,不能跨郡。
有人自知中不了舉,就去郡試,或者先去郡試試一試,郡試過關了,再去參加科舉,過不了回來當官,過得了就人上人。
而這一次的府試給功名,當真是破天荒啊。
不過想想,女子稱帝,也是破天荒的事情,細細對比倒也沒什麼。
「愚兄明白了,不過府試能不能過都是一個問題,還必須得前三十三名,有些難度啊。」
許清宵點了點頭。
但對於這次府試,許清宵沒多大期盼。
作詞作詩,許清宵還能文抄一把,大不了修修改改。
寫文章。
許清宵心裡有點數。
肯定不行啊。
「許兄此言差矣,能作出滿江紅這種名詞,想來許兄文章也絕對驚人。」
「說實話即便是許兄摘得頭榜,我等也絕不驚訝。」
李鑫開始拍彩虹屁了。
而許清宵笑了笑,謙虛的說了幾句話,大致內容就是我不行我不行,我覺得你更行。
李鑫則惶恐不已,各種言語就是,我不行我不行,還是許兄牛逼。
兩人商業互吹一陣後,也就沒有其他什麼事了。
李鑫這麼急著找許清宵,也就是為了這事,之前許清宵一直在看書,他不敢打擾,畢竟夫子都不去打擾,自己去打擾顯得有些不妥。
如今說完了,李鑫也不打算耽誤許清宵。
後日就是府試,趕緊回去備課才是王道。
兩人告別,臨走時李鑫忽然開口,說府試過後,他父親要設宴請參加府試的俊才相聚,邀請許清宵過去一趟。
許清宵不傻,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毫不猶豫答應下來了。
待兩人告別。
許清宵則朝著住處走去。
步伐不算慢,而且也沒有胡思亂想什麼。
南豫府的府君讓程立東暗中調查自己,想來自己時時刻刻都被盯著。
甚至很有可能李鑫剛才的通風報信,就被對方瞧見了。
但這個無所謂,瞧見了就瞧見了,程立東再怎麼樣他也不過是個准百戶,在府君面前還是個小角色。
只是與李鑫告別之後,許清宵不想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萬一程立東真就在暗中觀察自己,這種表現只會讓程立東更加篤定自己修煉了異術。
程立東啊程立東。
這人,一定得死。
不然自己心不安啊。
街道上,許清宵心中篤定著。
可就在下一刻。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是.......
程立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