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苑溫泉。
獨門獨院的別墅里,宗渡泡在室外溫泉,仰頭看月。
室內正傳出男女歡愛的極致聲響,伴隨著浴缸熱水四濺的嘩啦聲。
直到宗渡喝完兩壺溫酒,室內才安靜下來。
很快,有傭人進來收拾套間。「耕耘」已久的男人從套間裡出來,來到小院裡。
「靠,老子為你出人出力,你倒是在這裡逍遙自在!」
男人一身古銅色皮膚,將本就勁瘦的腰身襯得更加幹練。
他赤著腳走來,想進浴池。
宗渡抬手一扔,酒杯打在他的小腿上。
男人抱著小腿嗷嗷叫,「你搞什麼!」
宗渡冷冷看他:「別髒了溫泉。」
男人又靠了一聲,知道宗渡潔癖的毛病也不敢造次,只能委委屈屈拉過一個蒲團坐在水池邊:「這樣行了吧?」
宗渡這才遞給他一杯酒:「玩得還盡興?」
「還行吧,」男人嘿嘿一笑,「我說阿渡啊,你也真行。這女人雖然不是好東西,但也不至於吃不下去吧?你自己玩一玩不就行,還得大老遠地把我叫回來。」
宗渡睨他一眼。
男人,也就是霍禹忙坐直腰身:「那什麼,最近我做得那麼頻繁,又沒避孕,感覺她很快就能懷上。」
宗渡短促地笑了聲:「懷不上。」
「嗯?」霍禹不解,「為什麼?你不是計劃讓她——」
「不該管的別管,做好分內事就行。」宗渡打斷他的廢話。
霍禹呲呲牙:「行了,不管就不管。那你什麼時候訂婚,這我總能知道吧?」
「應該快了,」宗渡眯了眯眼,「公海那邊的事盯著點,等我這邊安排妥當,你立刻著手。」
...
奚枂第二天起床後,從傭人嘴裡得知宗渡一夜未歸。
宗太太怕又出上次酒店的荒唐事,特意給林家打電話過去,得知林妍妍也一夜未歸,才鬆了口氣。
奚枂想起昨晚他們的溫泉之旅。
「今天太太說不定還要發火,」莊怡給奚枂拿來一個雞蛋一包牛奶,塞到她包里,「看著點時間,最好晚點回來。」
奚枂點點頭,提著包出門。
剛進教室,崔甜甜就找過來:「奚枂姐,中午去Vee嗎?」
「不過去吧,我還需要休養一周。」奚枂摸了摸臉,還能摸到淺淺的疤痕。
周五得做最後一次雷射。
崔甜甜見周圍沒人,壓低聲音:「聽說Vee的老闆回來了,要跟員工見面,加薪。」
奚枂意外:「加薪?」
Vee給的工資已經很高了,還要加嗎?
崔甜甜點點頭,聲音更低了些:「我聽說,老闆坐過牢。」
「啊?」
「你沒聽說過嗎?老闆坐過牢,還是少年犯,殺過人的。」
奚枂還是第一次聽說。
「聽說他十幾歲就進去了,有人幫他減刑,在裡面待了十五年出來的。
Vee是他的,一直都是找人幫忙打理。他出獄以後被送到拉斯維加斯學習一段時間,最近才回來正式接手。」
奚枂覺得這像個傳奇故事,聽上去太不真實了。
崔甜甜單手托腮:「你說,他會不會讓我們脫衣服啊?」
「……什麼跟什麼啊?」
崔甜甜撇撇嘴:「他可是從拉斯維加斯回來的,那裡可不跟國內似的保守。
而且我聽領班說了,正發愁我們鋼管舞這邊的節目更新呢。
萬一老闆一來勁,讓我們從爵士鋼管舞轉到脫衣舞……
也不是沒可能啊。」
奚枂皺了皺眉。
崔甜甜嘆氣:「那可是進去過的大佬,不玩純情遊戲。」
奚枂舔了下嘴唇。
如果真是那樣,這活她怕是幹不了了。
「算了,不貸款焦慮,」崔甜甜坐直身子拿出早餐礙事啃,「等通知唄!」
奚枂翻了個白眼:「是誰特意跑來跟我說的?現在說我貸款焦慮了。」
崔甜甜嘿嘿笑。
奚枂打開書包,將早餐拿出來。手伸進去沒摸到保鮮袋,倒是先摸到一個紙袋子。
「咦?」
奚枂疑惑地將袋子拿出來,一時沒想起這是裝什麼的。
還沒來得及打開,手機嗡嗡響了幾下。
她下意識用另一隻手劃開屏幕,就看見銀行發來的信息。
「尊敬的用戶,您的帳號於08:37在淮城銀行9843號ATM機實時取款160000元,餘額為32.01元。如有問題,請致電×××」
奚枂腦袋裡嗡的一聲,倏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奚枂姐?」崔甜甜詫異地看向她。
奚枂白著臉,抓著手機就跑了出去。
「喂,喂!要上課了!」
崔甜甜被她嚇了一跳,慢半拍地想追上去,卻剛好被進門的老師堵住。
崔甜甜只能坐下,把奚枂的書包放回抽屜。
奚枂可是獎學金種子選手,好好的怎麼還逃課了呢?
...
奚枂抖著手出了教學樓,找了個偏僻的位置站定,打了銀行400電話。
詢問後得知有人憑藉無卡取款取走了她的所有現金,且查看錄像發現是一個中年男人。
奚枂無意識地摳著手上的紙袋:「我可以報警嗎?」
「當然可以,小姐您確定取款人不是您的家人親屬對嗎?我們建議去……」
客服人員也十分警覺,告知奚枂報警條件,並幫她篩選了合適位置的警局。
然而越聽,奚枂的心越涼。
在聽到對方提到「家人」兩個字的時候,想到某種可能,面色灰敗到了極點。
過了好一會兒,客服人員見無人回答:「小姐,您還在聽嗎?」
奚枂抿抿唇:「不好意思,你可以把監控視頻發我一下嗎?我……確認下。」
奚枂掛斷電話。
手機很快收到一段視頻截取。
奚枂打開,果然看見奚闊山那張憔悴邋遢又欣喜若狂的臉。
奚枂的銀行卡一直都收在身邊,唯一知道她帳號和密碼的,只有跟她共用儲蓄卡買藥的莊怡。
奚枂閉了閉眼,緩了會兒,這才給莊怡打電話過去。
「枂枂,怎麼這時候打電話過來了,不是上課嗎?」
奚枂:「你把我的卡號給奚闊山了?」
莊怡裝傻:「我怎麼可能給他?枂枂,你什麼意思啊,我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奚枂僵著的手直發抖,「這張卡是我自己辦的,除了你,沒人見過!」